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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刘秀并没有采纳小耿的这个建议。
因为王莽政权虽然已经分崩离析,但两郡的组织体系还是旧的,包括军队在内能不能靠得住是个问题。
大树倒了猢狲散,混乱之中,哪个猢狲往哪儿跑不是一下子好判断的。
从王郎刚起来、许多州郡望风而降的时局来看,谁能保证这两郡与我同心?况且,对于彭宠也好,耿况也
罢,刘秀都不熟悉、都没有交往过,不知深浅。
假如这两郡靠不住,刘秀将被困死在北方,连南下的机会都没有。
而且,这还是远水,难解眼前的近渴。
也就是说,小耿的建议虽然不错,可这是一招险棋,而且是只能赢、不能输,也根本没有退路的险棋。走
好了,这步棋立见奇效,而稍有不慎,即成死棋、全盘皆输。
不到情非得己,刘秀不想剑走偏锋。
刘秀的心腹们都不同意小耿的意见,纷纷说:
“我们就是死了,头也要向南,为什么要往北面钻进人家的口袋里?”
(死尚南首,奈何北入囊中?)
最后,刘秀采纳了多数人的意见南下,但对小耿的意见仍然十分看重,以为其中很可能就有下一步扭转乾
坤的转机。
当然,那是下一步的事儿。
高手对奕,向来能够走一步看两步,甚至看到更多步。
于是,刘秀很欣赏地当着大家的面夸赞小耿说;
“他就是我们向北发展道路上的向导啊!”
(是我北道主人也。)
正在这个时候,王郎的人马已经来到城外,刘接作为内应,正派人满城搜捕刘秀,形势十分危急!
刘秀迅速结束会议,率众向城外奔去,打算一出城就立即南逃。
这时,蓟城街上人跑马奔,乱成一团。老百姓有惊恐逃命的,也有上街围观的,指指点点,吵吵嚷嚷,几
乎把道路堵住了,刘秀等人无法过去。
(百姓聚观,喧呼满道,遮路不得行。)
关键时刻,铫期出场了。
他身长“八尺二寸,容貌绝异,矜严有威”,纵马挺戟,怒睁双眼,高声大喊:“跸!”
围观的老百姓一见他威严难犯的样子,吓得赶紧退让。
刘秀的随从立即上前直冲,才挤出一条路来。
顺便说一下,这个“跸”字在有皇帝的年代并不是随便说的,它是为皇帝服务的专门用词,专门用于皇帝
出行时喊出来,开辟道路并且禁止一般人通行。
铫期这时候喊出来,加上他还身下有马、手里有戟,极富威慑力。
同时,铫期还是有名的孝义之人,这时为刘秀开道喊出这个,意味深长,大家体会吧。
当刘秀一行跑到蓟城南门时,门已关闭。
那就不能客气了,打!!
蓟城正乱,防卫当然难以形成体系,城门的守卫者也并不是冯异、铫期、王霸等人的对手。
经过一番打斗,刘秀在众勇士的护卫下攻破城门,冲了出来。
(至南城门,门已闭,攻之得出。)
在混乱之中,刘秀等人一度跑散了,出城后又聚拢起来。
但耿弇还是失散了。
他没有追上刘秀,只好跑回昌平(今北京昌平)。
他找自己的老爸耿况,要求老爸立即发兵,解救自己的偶像——刘秀。
刘秀等人出城后一直向南狂奔!
这是他的一次非常狼狈的逃奔。
由于王郎、刘接的追兵随后赶来,他带着自己的这一批亲信和粉丝,不分昼夜地逃命。他们人不歇脚、马
不卸鞍,又不敢进城镇、入村庄,吃饭、睡觉都只能在路边上。
(光武趣驾南辕,昼夜不敢入城邑,舍食道旁。)
屋漏偏逢连阴雨。
当刘秀一行跑到饶阳(今河北饶阳东北)时,天气骤变,异常寒冷。
他们在一个叫芜蒌亭的地方歇脚,又饿又冷,苦不堪言。
还是冯异有办法,他不知道从哪儿搞来豆粥给大家凑合凑合。
饿时吃一口,胜似饱了得一斗。
刘秀显然对这碗豆粥极为受用,第二天清晨,还回味着它的余香。
他风趣地对大家说:
“昨晚喝了冯异的豆粥,既不饿了、也不冷了。”
(昨得公孙豆粥,饥寒俱解。)
精神力量是巨大的,但并不是万能的。
这时候的一碗豆粥固然很香,但作用有限、也难持久,大家该俄还是饿、该冷还是冷,当然,该跑还得跑。
刘秀带着大家连日狂奔,既惊恐不安,精神上太紧张;又人饥马乏,生理上也受不了。
吃饭、睡觉,成了当务之急。
这么一大帮人要好好地吃饭、休息,当然不是普通老百姓家里能解决的。
考虑到王郎的追兵稍远,刘秀就带着大家进入饶阳县城,直接来到政府招待所(驿馆)。
刘秀冒称是邯郸使者,一住进去,就要求赶紧把好饭好菜端上来。
饶阳属于望风归顺王郎的,邯郸那面还没有来得及派人到这儿收拾收拾。
招待所负责接待的工作人员没敢怠慢,连忙准备,很快就把饭菜弄了上来。
我饿死了!
真香!
我要吃这个!
…………。
大家实在饿渴难忍,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一窝蜂地抢着吃起来。
(光武乃自称邯郸使者,入传舍。传吏方进食,从者饥,争夺之。)
接待人员看他们这个样子,不由得起了疑心:这些人怎么像很久没吃过东西似的?
时值非常时期,辨明人的身份并不容易。一名接待人员就想了个主意,要试探一下这帮人。
他忽然擂响了招待所门前的大鼓,并大喊:
“邯郸将军到!”
刘秀等人果然不知是诈,个个大惊失色,纷纷放下碗筷准备逃走。
刘秀迅速登上马车,也要继续狂奔。
但刘秀就是刘秀,在短暂的惊慌之后,他又迅速冷静下来。
他觉得,假如邯郸兵马真的来到,自己和大伙儿是跑不掉的,不如见机行事、以静制动。
他稳定了一下情绪,要大家稍安毋躁,自己则不慌不忙地回到原来座位上坐好,大声说:
“请邯郸将军进来!”
(光武升车欲驰,既而惧不免,徐还坐曰:“请邯郸将军入。”)
哪儿有邯郸将军呢?!
这样反而把接待人员搞得很尴尬。
僵持了好大一会儿,刘秀一行才驾车离去(久乃驾去)。
接待人员心里在进行着激烈的斗争。
他们可能已经接到王郎高价收购刘秀人头的通知,或者看到相关的广告,所以对陌生人很警惕。
他们起了疑心后,既不能直接盘问,更不敢动手先抓起来,用邯郸将军诈又没有诈住。
他们虽然弄不清刘秀一行的底细,也不敢阻拦,但心里的疑虑未消,随即大声遥呼城南门的看门人把门关
上,不要放刘秀一行出去。
听到接待人员的呼喊,看看刘秀一行虽然疲惫、但说打还能打得样子,看守城南门的干部很识时务,说:
“天下还不知道是谁的,怎么能随便不让贵人出门呢?!”
(天下讵可知,而闭长者乎?)
这样,刘秀一行才得以出门南去。
还得跑!
现在,由于王郎认定刘秀是自己当一哥最大的竞争对手,他在收复各郡县的同时,派重兵拼命追杀刘秀。
刘秀暂时无力正面迎敌,只好不断转移,其实就是被王郎撵得没命似的跑。
他们出了饶阳县城,还是唯恐追兵赶上,就继续冒着霜雪、昼夜兼程往南跑。天气十分寒冷,他们的脸都
冻烂了。
(昼夜兼行,蒙犯霜雪,天时寒,面皆破裂。)
当跑到下曲阳县(今河北晋县)时,他们仍然可以听到王郎的追兵紧随其后的消息,大家都很恐惧。
一行人快到滹沱河时,前面去侦察的将士回来报告:河冰消融,没有船只,无法渡河(河水流凘,无船,不可济)。
后有追兵,前无去路,怎么办?
大家更加恐惧了。
刘秀并不甘心,再派王霸前去察看。
王霸到河边一看,果然正如侦查人员所说。
但是,他担心实话实说惊扰大家、离散人心,心想不如让刘秀带着大家继续前进,走一步算一步。
他回头向刘秀报告,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