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縯被害后,一度做过朱鲔的校尉,与朱的私人关系还不错。
后来,岑朋担任过更始王朝的淮阳都尉,也是朱鲔推荐的。
岑朋受命来到洛阳城下,邀请老领导朱鲔出面说几句话。
这是一次很有意思的对话。
两位老朋友相见,朱鲔在城头,岑彭在城下。
世事无常,昔日的上下级,现在是疆场搏命、各为其主的对手。
哥儿俩互相道了礼节,问寒问暖问疾苦,讲讲自己的忙碌,开了几个玩笑,就像在下馆子、喝茶,根本不
是在血肉横飞的战场。
(鲔在城上,彭在城下,相劳苦欢语如平生。)
寒暄一番,热了场子以后,岑彭趁机劝说老领导:
“我过去有幸跟随您干,也承蒙您的推荐提拔,老是想找个机会报答您。现在赤眉军已经占领了长安,更
始王朝也几乎被‘三王’搅和散了。皇帝(指刘秀)承受天命、顺应民心,已经平定和控制了燕、赵、幽、冀
之地,可以说是百姓归心、贤俊云集。现在,皇帝亲率大军来打洛阳,天下大势,已经离更始远去了。您现在
还固守一座孤弱之城,还有什么意义呢?”
岑彭的这番话,应该说是推心置腹、入情入理,而又不卑不亢,朱鲔听了也深以为然。
大家可能也发现,在更始诸“劣币”中,朱鲔成色稍好一些。
在更始王朝开张之初分肥时,唯独他拒绝接受王位;目前更始大势已去、刘秀如日中天,他仍然固守城池
,这都至少说明他的成色至少比李轶、张卬之流好得多。
眼下听了老部下的一番话,朱鲔十分感慨,道出了自己的苦衷:
“当年大司徒(指刘縯)被害时,我参与其中。萧王(指刘秀)北上时,我又劝更始不要放虎归山。我知
道自己罪过太大,很难得到萧王的谅解。”
朱鲔说的也是心里话。是啊,刘秀怎么会原谅我呢?!
他大哥被黑,我参与挖坑。他要另起炉灶,我又使绊子。现在又对决几个月了,我们双方的手下早已杀红
了眼。
再者,刘秀表面波澜不惊,其实内心机谋深奥,他要想算计我,不会太费劲儿。
我不是不想投降,也不是不敢投降,而是怕投降后刘秀跟我算旧账。投降了也是被砍,不投降大不了战死
,还落下是个爷儿们形象。
听到朱鲔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岑彭只好回营,把情况如实向刘秀作了汇报。
(彭还,具言于帝。)
刘秀听了汇报,立即表态:
“我们做大事,不能计较小恩怨。现在朱鲔如果投降,仍然可以保留官爵,怎么会杀他?滔滔黄河水在此
作证,我决不食言。”
(夫建大事者,不计小怨。鲔今若降,官爵可保,况诛罚乎?河水在此,吾不食言。)
岑彭得到刘秀的答复和保证,连忙又去找朱鲔,哥儿俩接着谈。
仍然是一个在城头上,一个在城墙下。
岑彭把刘秀说的话原原本本地告诉朱鲔。
朱鲔真正动了心,但还唯恐不保险。我老朱出来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早就见惯了尔虞我诈、笑里藏刀。
特别在这乱世,忽悠死人一般是不偿命的。
我还是留心点儿好!
于是,他就安排人从城上垂下一根绳索,对城墙下自己的老部下说:
“你说的要是真的,就拉着绳索上来吧。”
岑彭毫不犹豫,拉起绳子就要往上爬。
朱鲔见老部下确有诚意,立即口头答应投降。
(彭趣索欲上。鲔见其诚,即许降。)
按照跟岑彭商定的方案,5天之后,朱鲔率亲随乘轻骑来到城外岑彭的军营。
出发前,为了防止万一,朱鲔对手下将领作了周密部署:
大家一定要坚守等待,我先去探探路,如果我回不来了,大家就率领大部队去轘辕(今河南巩义西南),
投奔郾王尹尊。
朱鲔此行,多少有点儿悲壮。
岑彭在自己的军营里,设宴款待了朱鲔一行。毕竟同事一场,虽然不久前打得头破血流,但现在大家很快
又是兄弟了。
人生悲欢离合,实在如戏剧一般。
接下来,朱鲔让人把自己捆上,在岑彭引导下,前往河阳拜见刘秀。
在河阳,刘秀热情接见了朱鲔,亲自解开他身上的绳索,又对他好言劝慰一番。同时,刘秀安排岑彭,连
夜护送朱鲔回洛阳城。
(帝即解其缚,召见之,复令彭夜送鲔归城。)
次日晨,朱鲔率领全部将士出城,正式投降。
刘秀并没有食言,立即任命朱鲔为平狄将军,封扶沟侯。
这样,洛阳问题和平解决。
刘秀一直没有毁弃自己对朱鲔的承诺,后来还把他调任少府,专门主管朝廷的后勤供应,也是位列九卿的
高级干部,而且爵位世代相传。
(后为少府,传封累代。)
………………………………
正文 111、 刘玄之死
转眼到了公元25年12月。
由于赤眉肆意抢掠,长安地区的老百姓苦不堪言,越来越思念起更始帝刘玄来:
我们情愿要个废物,也不要土匪和强盗。
面对这种局面,张卬很害怕,就对谢禄说:
“现在有不少人想把刘玄救出去,另立旗帜。一旦刘玄跑了,别人打着他的牌子联手进攻我们,对我们是
很危险的。
谢禄想想,觉得有道理,就打算与张卬联手,挖坑把刘玄黑了。
由于刘玄比不得刘秀的大哥刘縯,真要黑他并不需要太大的坑。
也就是说,现在无论是要灭了刘玄,还是扁他一顿,都不需要费太大的力气,也没有什么技术含量。
一天,谢禄派他的卫兵与刘玄一起去郊外牧马。
到了郊外,该卫兵见四下没人,一个冷不防用绳子把刘玄勒死了,把他的尸体扔在郊外。
(禄使从兵与更始共牧马于郊下,因令缢杀之。)
当天晚上,刘恭听到消息,连忙赶去收敛刘玄的尸体。
(刘恭夜往收藏其尸。)
刘恭也很无奈。
他知道在这个混乱的年代,在混乱的赤眉队伍中,所谓道理,是一文不值的。
你是皇兄?是皇帝(刘盆子)又能怎样?
什么?不服气?别给你点儿颜色就想开染坊了!
不久,刘秀得知刘玄被害的消息,颇为伤感。
刘玄虽然是一枚“劣币”,但也是悲剧人物;他虽然也有点儿奸诈,但始终没有摆脱被欺负、被把玩的命
运;他虽然贪图感官享乐,但比起那些贪官和强盗的祸害来要小得多。
到了他被赤眉控制时,本来对他失望的老百姓情愿要他官复原职,也不要暴虐的赤眉,这是很发人深省的。
还值得大家深思的是,刘玄本人本来并没有心思要当一哥,是一只看不见的手把他推上一哥位子的。
这只看不见的手到底是什么?
当历史和社会把一个人推上他根本不能胜任的位置时,危机的种子也同时种下,个人悲剧和社会悲剧也由
此发酵。
繁华散尽,地上是一片垃圾。
刘玄一死,在他身边阿谀奉承、追腥逐臭的痞子、政客和女人纷纷作鸟兽散,仅留下原配老婆和三个儿子
:刘求、刘歆、刘鲤。
公元26年夏天,刘求兄弟陪同老妈来到洛阳拜见刘秀。
他们兄弟仨在经历了命运的大起大落,和人世间罕见的大喜大悲之后,心里肯定有万千感慨。也可能,他
们想来想去,觉得世道这样混帐,还是投奔本家刘秀更安全一些。
刘秀亲切地接见了他们,并将这哥儿叁都封了侯:
刘求为襄邑侯,刘歆为榖孰侯,刘鲤为寿光侯。
这哥儿仨像他们的老爸一样平庸,但没有他们老爸那样被人拎起来把玩儿的机会。
他们老爸当一哥时,没有见哥儿仨有什么表现。
在刘秀治下为侯爷,他们生活无忧,也基本上就被大家忘记了。
至此,更始王朝灰飞烟灭,一个黑色幽默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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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12、 第二十四章 定都收赤眉
公元25年10月,朱鲔一降,刘秀立即率众进入洛阳,住进南宫却非殿,公开宣布:定都洛阳。
(车驾入洛阳,幸南宫却非殿,遂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