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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并,有些被别人吃掉了,有些队伍越拉越大,地盘也越扩越大,渐渐成了气候,坐镇一方,便成了军阀。张作霖、马占山、张邦昌便是其中的佼佼者。这些可以称之为官匪。还有一类是民匪:农忙时,大家拿起镰刀、锄头抢收抢种,大刀长矛家伙事都埋起来了。农时已过,因收成不能供养全家人过冬,大家伙一商量,咱们挑个好日子,一起去兼职当土匪去吧?于是大家挖出埋起来的家伙事——叫做开宝——敲敲打打一番,便开工啦。
“这大高个是哪个?转过来转过来…哦,大当家的?…拜见大当家的!”
“呦!二家子,今年收成可好?粪都沤完啦?那好那好”。
“账架(账房)?账架哪?啥?去年掉粪坑淹死了…那,就你了…你就是今年的账架…快扒拉扒拉,算盘在哪?…挂上挂上…什么?不会打算盘?管你哪,挂上算盘你就是账架!”
“走线(土匪探子、跑腿的)!走线有的没?没有!那就看谁的腿长、脚板大,快脱鞋、脱鞋…”
“去年的窝子还在的没?什么?东山岗子风大,塌了!…那今年咱就去西山洼子再搭一个…”
就这样,刚放下锄头的人们各司其职,抬枪拿棒的,闹哄哄的就奔着西山而去。
可以说是全民皆匪,林子渊的老家在山里,小时候没少听老人们讲述土匪的故事。农忙为农、农闲为匪,成了常态,不论是城里还是在乡下,人们彼此告诫,六月和十二月(农历),千万不要出门!当然,大家都是混口饭吃,要真想让他们干些什么,还真指望不上。有点好处,一拥而上;遇上硬点子,占山为王的大匪帮什么的,撒丫子就跑,轰的一下就没影了。
手里的家伙更是五花八门,大刀长矛、木棒镰刀,有什么咱就用什么,能称得上好兵器的,是一种叫做洋炮的土枪,一人多高,前装式,多发射铅弹或铁砂,距离近了可能会致命,距离远了,这一枪喷出去,会将你变成麻子脸,全身打满小洞,呼呼冒血。这种土枪的枪管,是人工擀出来的,没有膛线,药装多了会炸膛,林子渊书房墙上曾挂了一把作为装饰,很有年代感。
这副身躯虽然年纪不大,底子还是不错,细皮嫩肉的,虽称不上壮硕,却不像穷苦人家的孩子,一个个皮包骨头,病歪歪的。这应该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孩子,土匪撕了票啦?
身上的伤好的七七八八,那就该出去活动活动了,老是窝在洞里吃喝睡,小肚子都快起来了。林子渊看着洞外,已经有落叶落下,现在应该已经进入冬天了。农时过后,这山里的土匪便会多了起来,这小身板,会有多大的战斗力,林子渊一点信心也没有。手边也没有一件趁手的武器,这是做惯了军人、拿惯了枪的林子渊所不能忍受的。
小道上闪现出人影,虎子、二毛在前面开道,巧云提着一个篮子跟在后面,送饭来了。这洞是孙老爹临时储存皮子猎物的地方,比较隐蔽,距离巧云家不远,站在屋门口就可以看见山洞。以一个老猎人的细心,山洞周围做了伪装,不知道的 ,一般还真发现不了有这么一个地方。也许是为了防止土匪发觉,山洞里白天不生火做饭,主要靠巧云忙完手里的活,抽空跑一趟送过来。
虎子和二毛早就冲了过来,虎子围着林子渊又蹦又跳,二毛也在旁边瞎掺和,奶哥奶哥的叫。
看到坐在洞口的林子渊,巧云脸色一红,接着便笑了起来,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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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潜龙勿用 第六章 我来了烦请接待
“巧云姐!”林子渊已经喊得很顺口了,脸上带着捉狭的笑。
“笑什么笑?真真心心的喊一声姐就这么难吗?”巧云进洞,放下篮子:“你这身打扮…别老是坐在洞门前,别让哪个码子看见了,当做猴子,一洋炮给轰了,哈哈…汤饭…快趁热吃!今天炖山鸡…”顺手塞给林子渊三个灰绿色的山鸡蛋。
这里的飞禽走兽纯天然野生,虽然缺油少盐的,几乎就是白水煮,却出奇的美味,拥有现代人灵魂的林子渊哪里见过这个,吃起来就没个够,加上部队上养成的习惯,狼吞虎咽的,用巧云的一句话说:饿死鬼托生的!
二毛坐立不安,一会伸头看看肉汤,一会又伸头看看,林子渊故意逗他,肉汤喝的呼噜呼噜的山响。捞起一块大肉,大口大口吃得汁水淋漓,还猛吧唧嘴:“嗯,真香!巧云做的肉真好吃!——来!…虎子!”带肉的骨头在二毛面前转了一圈,结果落在虎子嘴里。虎子抱着骨头咬的咔咔作响。二毛直眉瞪眼,气坏了,头发都要竖起来了!林子渊哈哈大笑。
“来,毛头。。。看你气的,哥逗你玩呢!”挑出一大块肥且多肉的大骨头塞给二毛。
十一二岁的小男孩,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嘴馋,见什么都想咬上一口。
啪!啪!“哥!你看姐又打我!”二毛满嘴是油,含含糊糊的告状。有好吃的,二毛嘴就特别甜。
“打他干嘛!小孩子要多吃肉!打好了底子,长大了才能又高又壮!”又捞出一块骨头塞他手里。
“你就惯着他,伤还没养好那!。。。啪!给我啃干净喽!这才吃了几天好饭那?。。。多亏了虎子给你找吃的,回头我就把虎子拴起来,天天给你吃野菜,看你还糟蹋东西不?。。。”
“好啦好啦!给小孩子生什么气!巧云,你也来一块?”
巧云伸手接过,顺手就塞进林子渊嘴里:“那!给你拿的衣服,夜里冷了,伤好不容易快好了,别再冻着了!”
林子渊接过衣裤,也是同样的灰粗布,上面打满了大大小小的补丁,浆洗得干干净净,看大小不是二毛的,应该是大毛的吧?私下里套过二毛的话,大毛,也就是二毛的哥哥,比巧云小一岁,外出打猎时遇上了码子,他让姐姐藏了起来,自己却让码子抓去了,现在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孙老爹,原本是老实巴交的庄稼汉,一年到头捣鼓手里的二亩地,奈何欠了地主的租,被地主强行收走了,还要抢来着巧云去抵债。孙老爹无奈,连夜带着一家老小逃到了山里,在山里搭了个窝棚,靠打猎换取一家的吃穿用度,日子久了,倒也成了一个不错的猎手。土匪抓了他,倒也没有为难他,只是强迫他做了溜锅台的,就是土匪抢了东西,先放在他窝棚里让他看守,待回头取走。平日里也就是替土匪看看路、跑跑腿什么的,成了土匪的编外人员。
赵三爷,就是巧云嘴里的赵驼子,是一股码子的账架(账房),人称算盘赵,打得一手好算盘,据说极善于精打细算。加上此人心狠手辣,稳坐码子三把头的交椅。
一次,赵驼子来取货,看上了刚满十五岁的孙巧云,结果就动了歪心思。强说坟里(藏东西的地方)少了三块现大洋,把孙老爹打得死去活来,孙老爹一家苦苦哀求。赵驼子见差不多了,就提出让巧云跟他去当婆娘,这三块大洋的事就此揭过,不然,就灭了孙老爹满门,剥皮点天灯!
孙老爹无奈,只得点头答应。赵驼子又打听到,孙老爹的大儿子大毛被码子抓去了,拍着胸脯保证要帮着找回来。没过几天又过来说大毛找到了,正在给大当家的当养子(码子抓了半大的孩子,就认作养子,平日里让做一些看管肉票、端菜递水之类的活。如果活做的不好,或看管的肉票逃跑了,就会被码子打死。平日里在半监管下干活,待收了性子,就成了正式的码子了),在大当家手底下干活,因为自己的原因,大当家的对大毛很是照顾,只要巧云答应这门婚事,马上就能让大毛和全家人团聚。
孙老爹夫妇二人感激涕零,也劝着巧云点头。可巧云对赵驼子的话,那是半句也不相信。和孙老爹大吵了一架,说自己死也不会跟那个赵驼子过,弟弟大毛,她会自己去把他救出来,不会指望赵驼子一点半点!
孙巧云在外面救了个半大孩子回来,为了给这人治伤,把自己的辫子剪了,卖钱换了药。孙老爹气坏了,女孩子把辫子剪了,改了妇人发式,就等于给外人说,自己已经有了人家了。孙老爹怕被赵驼子知道,会害了一家子人的性命,还会加害身在匪窝的大毛。一边对赵驼子派来的人说尽好话,用尽了手段,最终没有让来人见到孙巧云;一边又来到山洞前,对孙巧云破口大骂,还要把昏迷不醒的林子渊扔到山沟里喂狼。孙巧云以死相逼,堵在洞口,差一点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