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只有掉头就跑的份。
“不过这样也好,就算遇到了大灰狼我也不跑,让狼吃了我也不嫁那个赵驼子!”孙巧云心里恨恨的想。
“哇”的一声吓跑了那只芦花毛的大鹰,捡起一块石头,准确的打在小狼脚下,小狼跌跌撞撞的跑开,远远的朝着这边看,眼里满是焦急、委屈和不满。
孙巧云转头仔细看倒地那人,这又生生吓了一跳,这人整个身上没有一片好肉了,好似以前掉到火堆里烧过,像只烧脱皮的土豆,接着在水里泡了一遍,有皮的地方已经被水泡的发白了,没皮的地方,想来被一路刮掉了,血水混合透明的油脂淌下,混合了身下的河泥,简直是惨不忍睹。一条胳膊耷拉着,一只脚不自然的向一边扭曲,显然,这胳膊腿算是废了,身上的衣服一片一片的挂着,也没有几片了,尽是火烧后的痕迹。纵然孙巧云胆子大些,此时也头皮发麻:这人是上辈子造了多少孽,上天才让他遭这么大得罪?伤成这样了,怎么活到现在的?明明刚才还看到他坐起来的!
孙王氏愣愣的站在那里没有动,孙巧云拖弄了几下,被石头绊倒在地,心里头突然泛出浓浓的无力感:“算了吧!这都是命!自己都顾不过来了,还想着能救谁呢?”
………………………………
第一卷 潜龙勿用 第二章 日子都不好过(下)
孙巧云想起了自己,马上赵驼子就要来抢人了,一个姑娘家,山里边强人横行,就算想反抗,这又有多大的力气呢,自己再折腾,也像那投进水里的石子,或许会溅起一朵小小的浪花,转眼间还不是被这水吞没了?有谁会在意呢…。还能怎么办呐,要么跳河立马死了,要么被赵驼子抢去,这山里的土匪打来打去,指不定哪天赵坨子被人一刀砍死了,自己也不知道会被哪个抢到窝棚子里去了,这一个个的抢来抢去,什么时候是个头那…。
孙巧云坐在那人旁边,空洞的望着眼前的河水。
“闺女?闺女哪…”孙王氏畏畏缩缩的看着皮开肉绽的那人,颤颤的叫自己的闺女。
孙巧云木然的转过头来,定定地看着自己的娘。还是死不成哪,家里这毫无主见的娘,胆小怕事的爹,七岁多的弟弟——刚刚还追着自己哭喊着姐姐哪,还有那个刚满月的妹妹,自己两腿一蹬,死的轻快,码子来了,没了自己,这一家子可就遭了罪了,爹娘要是让码子活埋了,就剩下弟弟带着一个月大的孩子了。要是码子一把火烧了窝棚,虽然这窝棚八面漏风,可总能遮点雨,挡挡雪。没了爹娘,没了姐姐,没了窝棚…。。可怜的弟弟妹妹,可能还不如这小猫猴子呢…。
孙巧云双手捂脸,呜呜的哭了起来。“闺女…闺女…。你这是咋的啦?…。莫哭莫哭…”孙王氏也嚎啕起来:“老天爷啊,这过的是什么日子呦…。”
“咳!都是命啊!”孙巧云又看了看那人,叹了口气,认命了:“跳河想死也死不成啊,自己的水性很好,投了河,娘铁定会跟来。”孙王氏不会水,洗个衣裳都离河沿远远的,自己没死成,再搭上娘的一条命,家里的妹妹谁来奶啊。
孙巧云木然地站了起来,眼光扫过躺在地上的人,也许她什么也没有看到,就这样木然的往回走。孙王氏楞了一下,拿袖子胡乱的抹了抹脸,抽抽搭搭的在后面跟着
这年头,躺尸山里的多了,谁有能顾得过谁呢?能死…。也是命啊!
恍惚中,听到那人呻吟了一声…孙巧云猛地顿住!呯的一声,跟在后面的孙王氏一下子碰到孙巧云背上。
“不!”孙巧云转身向那人奔去。“啊!”孙王氏受了吓,一下坐倒在地。
三步两步来到那人身边:“娘!你过来,给我搭把手!”孙巧云拉过刚才捡的木棍,三两下折成几截,顺手拔下几根草藤,用木棍将断手伤腿草草的固定好,这人痛苦的呻吟出声——果然没有死!
孙巧云想把那人背起来,“闺女,你这又是咋…。”孙王氏手忙脚乱,那人全身溃烂,一时不知该怎么下手,不过最终还是背在背上了,这人看起来十三四岁的样子,也不怎么沉嘛!也就是还有人气,只有死人才死沉死沉的,小丫头如是想。遇到你了…这也是…。命…。
回头看见这泥泥水水的,顺着伤腿向下滴,孙巧云皱了皱眉头,干脆背着那人,一步跨进眼前的水洼里,在齐腰深的水里冲了冲,洗掉了那人身上的脏东西,反正这伤也在水里泡了大半天了,再洗一下…。。想来也没有什么关系。背上那人疼的龇牙咧嘴,配上满脸的伤痕烂肉,说不出的诡异。
孙巧云背着那人爬出水洼,身上的老粗布衣裤湿了,泛出黑黑的颜色。
林子渊昏迷中一次次的被疼醒,嘴里无意识地呻吟,眼泪划过脸上的伤口,真是疼上加疼,耳朵里断断续续的传来两个女人的对话声:
“闺女,你这是要把他背到哪…”
“不用你管!”
“家里没地放这个人,你爹他…。”
“说了不用你管,我有地方放…”身子顿了顿,依旧向前走。
“你背回来一个男人…。要是赵三爷知道…。”
“赵三爷赵三爷赵三爷!你再提赵三爷,信不信我这转头回去跳河?!”女人怒了,动作就有些大,满身伤口的林子渊,趴在背上可就遭了罪,把他给疼的!
全身的疼痛一刻也不曾褪去,手脚不能动,脖子不能动,好似全身都失去了动弹的能力,迷迷糊糊的醒过来,意识不曾恢复真正的清醒,继而又迷迷糊糊的睡去。有风吹过身体,凉凉的,疼痛顺着风吹向远方,身体好受一点了。风停了,疼痛感旋即又从身体深处升起来了,转眼间遍布全身。
几滴水滴入眼睛,清清凉凉的很是舒服,好似有微光射进眼睛,林子渊贪婪地享受着这份舒适,没过多久,眼睛被盖住了。
迷糊中,这种清凉感又慢慢遍布全身,像是洗了一个凉水澡,全身的刺痛好似慢慢的减弱、消退下去了。觉得全身上下被涂抹了什么东西,黏黏糊糊的很是难受,心里却感到很舒服,因为这些东西正在和疼痛战斗,并且慢慢占据了上风。
嘴被人强行扳开,嘴里缓缓地倒入了什么,香香甜甜的,略带一点腥。林子渊努力的吞咽,因为太饿了,也是因为这粥(权当是粥吧),胸肺间火辣辣的刺痛压下去了。
好似睡了好久好久,身体都僵硬起来了,断掉的手臂和腿部不疼了,骨头好似被人接了起来,也不知道接骨的技术怎么样,不会变成瘸子吧?这是以后才能考虑的事情,眼下最主要的,恐怕还是怎样才能活下去。
思维过了好长时间,终于一点一点的聚起来了,终于可以胡思乱想了——整个事情真是难以言喻,努力回想着之前发生的事情每一点都透着严重的不合理,想的脑仁子都快烂掉了。
眼睛依旧被盖着,没有一点光线透入,不会瞎掉了吧?传入脑海的是外界时强时弱的对话声,有一股浓浓的青草味从身上传来,还好,嗅觉是恢复了。
“唔,全身烧伤…唔,左胳膊断了,右腿是脱臼,这个好说…”哈!全身烧伤,自己这是被烤了土豆了。
“眼睛被烟熏过,不过有泪流出,没有白斑…应该可以恢复…唔…丫头,你是在哪里找到这个人的?”
“这你就别问了,侯大叔,你看这人还有救吗?”
有救吗?!这么严重,马上就没救了?抬出去扒个坑埋掉?林子渊努力的动了动完好的右手,嘴里全力发出呜呜的声音,好证明自己还没有死,黄土盖顶,自己可不想有。
“哦,我看看…。莫动…莫动…。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中庭隆直…长寿之相,看起来是不会夭折的,丫头,好汤好饭好伺候,加上我的药,有救…”我靠!这孙子是看病的还是算命的?我这满头满脸涂上了乱七八糟的东西,怎么看出来的?还好汤好饭好伺候,卖药赚钱才是真的吧?
“…口鼻内有烟火灼伤,应该已入气管…。不过看起来问题不大…”当然问题不大啦!我还能动那。
“那,侯大叔,你看…”
“莫急,莫急,哦,他这身上糊的是什么?婆婆丁(就是蒲公英,镇痛消炎的)?这很好…很好…我再给你说几味,你到山里找一找,很好找到,…。有柏叶…。大黄…。大黄知道吧?哦,还有地榆、蜂窝…把这些个东西,混着婆婆丁,碾成糊状,涂在身上…哦,对了,你再去下河村磨坊里讨一些香油尾子来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