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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尘看着自己最爱的人像个无助的孩子一般嚎啕大哭,在李尘的认识里以前根本不敢想象,倔强如林天这样一个人也会如此软弱?
在接近两个多小时的等待后医生走了出来,林天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医生说道:“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继续治疗也无力回天,现在带着氧气罩,病人还能撑一个多小时,我建议你们现在把病人送回家,让亲人们见上最后一面,我们的救护车和医生会陪着你们的。对不起!”
林天呆滞了,哭声停止了,林天回头看向母亲,母亲轻轻的点了点头,林天这才略带哭腔的说道:“谢谢你医生,麻烦你帮我们准备。”
医生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林天强忍着悲意对晓彬说道:“晓彬,你留下来把后面的手续办一办,晚上你还要照顾小烨昊,明天一早你们再回去。”
晓彬点了点头,看了看二爷爷最后一眼这才转身离去,忍不住大声痛哭了起来,这时医生已经准备好,正通过电梯将二爷爷送下楼去。
林天让李尘先走楼梯下楼,林天帮着医生把推车推进电梯,这才向楼下走去,只是走到楼外林天并未见到李尘的身影,这又急忙折身往楼上返回寻找起来,只是依旧未见李尘身影,林天暗叫一声坏了,身上不禁冷汗直流,李尘不会跑到地下室去了,要说医院也真是的在一楼和地下室之间竟没有隔开,要知道地下室可是太平间啊,而且晚上并不开灯。
林天急忙拿出手机,凭着微微亮光向地下室走去,这时他也忘记了恐惧,一心担心着李尘,林天刚下了一半楼梯就看见李尘从下面跑了上来,李尘一看见林天就一把抱住,身体忍不住的颤抖着,林天知道李尘肯定看到什么东西了,急忙拉着李尘跑了出去。
此时救护车已经准备完毕,就差林天和李尘没上去了,林母催促着林天赶紧上车,林天急忙拉着李尘走上车去。
林天轻轻的搂住李尘那颤抖的身体,轻声的安慰着李尘道:“尘尘,你刚才看到什么了?”
“天,我好害怕,我刚才好像看到一个面色苍白穿着一身白大褂的人站在那里对着我笑,我好害怕。”李尘颤抖着的身体,说明了她此刻内心的恐惧。
“尘,你看错了,那是医生挂在墙上的外套,你肯定是太紧张看错了,别怕啊,我在你身边呢。”林天轻轻地拍打着李尘的身体,故意解释道。
林天知道在医院的太平间里,经常会有人看到一些不干净的东西,这些早已成为了公开的秘密,只是国家主张无神主义,这才没有过正面报道。
此时林母也看到了李尘的紧张,林天急忙解释了一通,林母这才恍然大悟,出言安慰着李尘,还和车里的护士使了个眼色,那小护士也是明眼人,道:“美女啊,你肯定看错了。底层是我们医生的更衣室,只是晚上医生下班了这才关灯的,你看到的肯定是哪位粗心的医生挂在墙上的衣服,也许是你精神太紧张的缘故,别害怕。”
听到小护士的话加上林天和林母的安慰,李尘这才好些,身体也不像刚才那样哆嗦着了。
没多久车子就停了下来,林天先跳下车子,这才发现爷爷奶奶和一众亲戚朋友都站在二爷爷家门口,看到林天下来,悲伤的哭声瞬间想起直穿云霄,他们似乎在埋怨老天为什么要带走二爷爷,林天发现爷爷似乎瞬间苍老了许多,偷偷的抹着眼泪。
将二爷爷抬进了屋里,林天让婉清先带李尘回家休息,毕竟两个女孩子在这里是会害怕的,也已经深夜一点多钟了,人一天最困的时候。
安顿好李尘后,林天这才走进房间陪着二爷爷走完这最后一段路。二爷爷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睛,手指也轻轻动了动,林天隐隐约约听到二爷爷在喊他的名字,林天急忙一把握住二爷爷的手,痛哭出声,道:“二爷爷,我在呢,我在你身边。”
二爷爷终将没有睁开眼眸,二爷爷走了,安详的走了,享年六十五岁,二爷爷的嘴角还露出些许笑容,林天忍不住放声大哭,大声的呼喊道:“二爷爷,你走好!”
听到林天悲伤地呼喊声,屋里屋外本来还有些压抑的哭泣声,在这一刻彻底炸响了起来,林天陪伴着二爷爷,良久之后才走出房间,把位置留给其他人,林天只感觉脑袋就快爆炸、心脏就要破碎一般,一股难以名表的悲伤涌上心头,看着天边迅速闪过的流星,林天低声呢喃道:“二爷爷,那是你吗?”
林天仰头望天,他笑了,因为他看到了二爷爷那威严而又慈祥的面庞正在天空中对他微微笑着,似乎是在说:“小天,二爷爷走了,以后要好好照顾李尘,要不然爷爷可是要打你屁股的!”
“二爷爷,天堂美吗?你要是不喜欢那里就常回家看看,小天给你捶背,小天陪你说话,小天帮你洗脚,小天还要你给我讲故事。”林天低声的呢喃着,他是多么的想用自己的一切一切换回自己的二爷爷,仰望星空,冰凉的泪滴顺着脸颊轻轻滑落。
“爷爷,奶奶,你们先回去休息,我来给二爷爷守夜,二爷爷不会孤独的。”看着满头白发的爷爷,林天心里更是以真难过,轻声的安慰道。
“小天,你知道为什么你二爷爷这么疼你吗?因为你和他脾气真的很像,都是一副倔脾气,不撞南墙不回头的臭脾气,希望你以后不要和你二爷爷一样。你先回去休息,我来守着我这倔强的弟弟。”爷爷苍老的声音慢慢响起。
林天先是一愣,他不明白爷爷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但他肯定知道二爷爷身上一定有着一段故事,一段谁也不愿提起的故事,林天用那倔强的眼神看了看爷爷,道:“不,爷爷,你去休息,我要为二爷爷守夜。”
“滚,我说不用你守着就不用你守着。”爷爷大声的怒吼着
林天懵了,一向和蔼可亲从未发过火的爷爷竟然对他发火,而且是雷霆大怒,林天在林母的拉扯下走出了房间,房间里只剩下爷爷、奶奶和一些老人守着二爷爷,别说林天不知道二爷爷身上的故事,就连林母那一辈人也不知道二爷爷身上发生过什么,老一辈人也没人愿意提起。
“我的傻弟弟,你用你的一生去等待,可是你换回了什么?你换回了什么?………………。。”林天爷爷痛哭出声,用力的摇晃着自己弟弟的身体,似乎是在质问,又似乎是在为弟弟感到不值,为弟弟感到不平。屋子里的老人都是叹了一口气,只是并没人去打扰林天的爷爷。
林天并没有听到爷爷所说的话,和母亲一起回到了家中,在房间里林天躺在李尘怀里放声大哭,哭得累了这才躺在李尘怀里呼呼睡去,只是睡梦中还偶尔喊道‘二爷爷,你别走’。看着憔悴的林天,李尘多想分担林天的悲伤,只是她又不知道如何去分担。
第二天早上天才蒙蒙亮林天就把李尘送上公交车,用母亲的话说就是:‘尘尘呆在这里不合适,不符合我们这里的习俗’,更何况李尘还要上班。
林天的父亲和大伯中午的时候也赶到了家中,从昨天接到消息后就立马往家里赶,林天的父亲和大伯从进入二爷爷家里的大门就跪在地上慢慢的向二爷爷所在的卧室移去,只听见林父痛哭道:“叔,你怎么走的这么早,我可怜的叔,为什么不让侄儿见你最后一面?为什么”
看着自己一直视为偶像的父亲放声痛哭的模样,林天亦是和父亲跪在了一起,慢慢向前挪去,婉清也是哭红了眼睛跟着跪了起来,一步步向前挪去,二爷爷在世时要说最疼的是林天,那么其次就属婉清了,婉清是兄妹四人中年龄最小的,也是最受爷爷奶奶伯父伯母疼爱的小公主。
林天的堂弟晓彬刚刚赶回来就看到眼前这一幕,看见自己堂哥和堂妹都跪了下来,自己亦是跪在了自己父亲身后,林天的堂姐这时也从屋里走了出来,先是呆了呆,急忙跪在了自己父亲身后。
一行六人放声大哭着,慢慢的向前挪动着,院子里的人无不被深深的打动着,林天的爷爷走了出来,看着眼前这一幕,叹息道:“老二,你看到了吗?你安心的走,这些孩子你都没有白疼,你安心的走!”
三天后,看着面前被松树环绕着的略显孤零零的坟墓,林天静静的站着,不说一句话,只是抬起头怔怔的看着晴朗的天空,那没有一丝云彩的碧蓝天空,在心里暗暗的问道:“二爷爷,天堂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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