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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亮的眼睛里，是痴绝的，纯粹的，无怨无悔的爱，粉身碎骨浑不怕，宁愿飞蛾扑火，在所不惜。
任何东西，只要够深，都会成为一把刀。
爱也一样，可以让人生，也可以让人死，在这段短暂的舞蹈人生里，她死了。
却不留任何遗憾。
音乐戛然而止，全场静默，毫无声息，他们被深深地震撼了，还未从这场惊人的舞蹈中走出来，沦陷在那哀婉中不可自拔，心还未安安稳稳地落下。还有这个惊才绝艳的人儿，舞蹈的精灵，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词来形容，她把舞蹈变成了人生的缩影，真实，激荡人心，哀婉至不可说，将艺术运用到了极致，而和所有人都产生了共鸣。
有些人一辈子都不曾见过这样的舞蹈，以后，也或许不会了。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人第一个站了起来，零落却激烈的掌声在诺大的礼堂里响起，有些突兀，但这只是开始。紧接着，一个接着一个人站了一起来，掌声也断断续续地连成一片，到最后，整个礼堂里的人包括幕后的工作人员都站着，替她们鼓掌，掌声雷动，真是有这种感觉了，每个人都鼓掌地很用力，久久不息，热烈的掌声漫过了所有的声音，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激动的神情。
过了许久，连主持人都没有上台来讲话开始正式的比赛环节。好一会儿大家才反应过来，心中的激动熄灭了一些，但还是有些意犹未尽。
对于许多观众来说，今天来这儿，看了这么一场舞蹈，其实已经够了。
对于在后面候场的选手来说，他们感觉到压力剧增，这样的舞蹈，他们只能仰望，却无法企及，明明都是同龄人，她却早早甩出他们好几条街的水平，简直一个天，一个地，云泥之别，如何比较。
今天的比赛，还有意义吗？
许多选手这样觉得，他们的角逐，还有意义吗，在她面前，却像是儿戏一样，何况这样的珠玉在前，他们未出场就变成了鱼目了。
有些人已经忍不住开始抱怨了，穿着长长的水袖跳古典舞的女孩忍不住撅嘴对着身边的指导老师说：“这学校是怎么回事……一开始就跳这么好，让我们怎么办？这比赛还要怎么比……那些评委肯定看不上我们的舞了！”
站在她身旁的长马尾职业装的女老师微微叹气无奈道：“你啊，就认真跳自己的吧，那女生的水平，放眼国内，都没有几个人有这样的造诣，她的水平，完全是殿堂级的，放到国际上都绰绰有余。她的基本功相当地扎实，才能融贯中西古今，以舞蹈的形式自由地去表达，她的技艺已经精湛到极致了，她追求的已经不是手脚上的功夫，而是更高层次的艺术的，精神的东西。就算是我，也望尘莫及……”
“不过，看得出，她真的是热爱舞蹈……不象现在很多学生，都是不情不愿地，功利地在学。”女老师微微有些黯然。
那小姑娘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其实并不明白自己的老师在说些什么。
程湘和杨秋从后台走过，听到那女老师的话，程湘对她微微一笑，那女老师一愣，急忙报以一笑。
“感觉如何？”程湘问着杨秋，她刚才太过激动，硬生生地出了一身的汗。
“爽！”杨秋甩了甩头畅快地笑道，“作为和你一起表演的人和作为旁观者的感觉真是不一样啊，我就这么一直被你牵引着，心都快跳出来了！感觉很奇妙！”
“跟你合作感觉也很好啊，有机会咱们再来一次？”程湘笑道。
“荣幸之至！”杨秋一只手放在了程湘的肩膀上，顿时勾肩搭背起来了，一幅姐俩好的模样，这郎才女貌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对小情侣呢！
蓝枫一过来就瞧见这两人的模样心里就不舒服，急匆匆地过来大手一伸，就把两人分开了，一手拉着程湘说道：“有个评委想见见你，还有你，也一起过去吧。”
“好……”程湘回道，拉着杨秋的手就要走。
蓝枫最后又在她的耳边留下一句话：“剩下的事情就交给魏悬了。”
程湘微微点头，扬起一笑，就错身而过了。
“什么事情这么开心？”杨秋奇怪地问到。
“有人自作孽，不可活了，你说我们该不该高兴呢？”程湘意有所指道。
“赵芸芸？”提起这名字杨秋就不太高兴，她手机和钥匙都被那个小偷偷走了，现在都没拿回来呢！
“担心你的东西呢！？”程湘笑说到，“放心，你的东西我都会给你完完整整地拿回来，物归原主的，赵芸芸呢，也自然会受到惩罚。”
程湘心中一片冰寒，这一回，她要斩草不留根，彻底让赵芸芸从这个世界人间蒸发，从此，再也没有赵芸芸这个人的存在了，没有任何的痕迹。
杨秋点点头，全然信任程湘的话，她说有办法，那就一定有办法，她相信程湘的本事。看她身边的人，都是人中龙凤，但哪一个都是以她马首是瞻……拿回些东西，对她来说也不难吧，杨秋隐隐猜测起程湘家的背景来了。
两人一起走下舞台，台上的主持人正在讲话，准备开始正式的比赛。台下的评委讨论得正热烈，津津乐道的当然是刚才的第一场舞蹈。
瞧见程湘和杨秋过来，评委们都表现地十分热情，代表所有评委说话的是坐在最中间的那一位，童青，他是全国舞蹈家协会的副主席，年轻时留洋学过音乐和舞蹈，回国之后在当过国家歌舞团的首席，芭蕾舞团的指导，现在退休了管事情去了，但作为培育了第二代许多文艺家的老一辈艺术家，威望犹存。老头子现在清清瘦瘦地，腰板依旧直地很，看上去相当有精神。
这次来全国中学生舞蹈比赛当主评委是第一回，也让这个比赛的含金量上升了不少，而程湘这次的开场实在太过耀眼，很快就得到了这位老艺术家的欣赏和青眼，等于直接拿了一张通往艺术殿堂的直通票，不过，程湘大概不需要。
“小姑娘的舞的跳地真好啊，学了几年了？”童青和蔼地问道。
程湘也不想撒谎，干脆含糊其辞：“没多少年，就是喜欢，自己跳着，后来找了专业的老师指点了下。”
童青有些讶异，也有些欣喜，舞蹈这个东西不从小学起的话很难有大成就的，小时候底子没打好，长大了也很难补回来：“不是从小学起？那小姑娘天分真不错啊……灵性也足，这基本功相当扎实，没个十年八载也练不出来。你现在这水平，上国家大剧院公演也绰绰有余了啊！”
“小姑娘有没有想过要进舞蹈学院？你要是想来，直接来找我，我收你做学生怎么样？别看我老头子一把老骨头了，但国内能教你这样的学生，没几个人了……诶！小姑娘你天分好，基本功也好，这份舞蹈的灵性更是难得，若能好好栽培，你在舞蹈这条路上，绝对是前途无量的！”童老有些激动，有些希冀，要知道，他多年不收徒弟，也很少收徒弟，一般人塞钱送礼他都不要，只要自己看得上眼的，都是些天分极高的人才。而他本身也想从国内年轻一代里提拔一些顶尖的人才来接替自己的位置，但现在的舞蹈环境和他们以前已不可同日而语了。
程湘微微一笑，拒绝了：“童老师，谢谢你的厚爱，能够得到您的欣赏和认可，我很高兴。但是，我只是喜欢跳舞，那么，在哪里跳，只要能跳给大家看，跳给自己看，都可以，我只是热爱舞蹈，但并不想把它当作一种事业，作为人生中一条重要的道路。抱歉。”
童青微微有些惋惜，也叹服于她小小年纪竟然能拒绝这样的诱惑，心性着实难得：“罢了罢了……我也不强求，你这样灵性的孩子，真走上了这条道路也未必好啊！舞蹈，还是自由自在地好，我算是明白你为什么能跳出这样震撼人心的舞蹈了，因为你的心性足够好，没有负担，没有束缚，全无杂念，舞蹈不再是单纯的舞蹈，而是发自内心的表达！这一点，你做得很好！继续保持！什么时候你改变了主意！欢迎来找我！”
童青大方道，程湘倩然一笑，说到：“童老师，我心意已决，怕是很难回头，您还是早些另觅佳才……我家外公，您大概也认识，姓严……”
程湘话音刚落，童青就应声道：“你外公是长青？你就是长青的那个外孙女？”
程湘点了点头：“正是……”
“原来就是你这个丫头啊！这妆一化我都快认不出来了！”童青佯怒道，“你这次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