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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恋雪哭声渐渐微弱,只觉得昏昏沉沉,便再次昏睡了过去。
龙墨森的葬礼在第二日举行,整个京城似是都陷入了悲伤之中无法自拔。
叶恋雪在破晓之前睁开双眼,凭窗独倚,一坐到天明。
收拾妥当,便向森王府出发,到了,一下车,入眼皆是一片素白,叶恋雪亦是一身素白,在多乐与罗粉蝶的搀扶下,缓步而进。
龙墨禹就跟在她的身后,幽幽的视线直直落在她薄如蝉翼的背影之上,心中闷痛不已,无法呼吸。
晨光渐渐成了余晖,一整天下来,叶恋雪只字未说,一滴泪都没有流,似是灵魂从身体中抽离了一般,周身散发着安静到可怕的气息。
她在龙墨森的灵柩之前跪了整整一夜,终于在天色蒙亮之际,被龙墨禹与龙墨辰扶了起来,双腿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身体直直向下跌去。
龙墨禹微微用力将她拉了起来,叶恋雪忽的一口鲜血呕出口中,所有人皆是大惊,龙墨禹立刻将她打横抱起,大喊了一声,“传太医!”
太医只说叶恋雪乃是心疾,用药无效,一切只看她自己,皇太后焦急万分,坐在床边,泪流满面,哽咽着说道,“雪儿……你听姨娘的话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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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一八章 爱或不爱
叶恋雪睫毛轻颤,如蝴蝶振翅,只是,蝴蝶终究飞不过沧海,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她也并不想如此,奈何心底一切终是无法放下。
凄凉在心底化成惊涛骇浪,狠狠拍打她的心壁,一声呜咽终于从喉咙口迸发,她扑进皇太后的怀中,放声大哭,凄凉的哭声在宫殿中久久不绝。
如今已是别无他法,龙墨森化成坟墓,她无处话凄凉,只能靠大哭宣泄。
天边一缕金黄色的阳光破开晨曦,叶恋雪哭声渐弱,哑声说道,“姨娘,我想离开这里。”
所有人皆是一怔,皇太后轻轻将她推开,“雪儿,你要去哪里?”
叶恋雪缓缓摇头,“我不知道。”
皇太后一时没了话语,静默着看她,多乐上前,哽咽着说道,“恋雪,我跟你……”
叶恋雪垂下眼帘,“不要,你留下来。”
皇太后松开她的肩膀,紧紧握住她冰凉的纤手,“雪儿,你……你不打算回来了?”
叶恋雪鼻尖泛酸,缓缓抬眸看向皇太后,只觉得一瞬间,她的姨娘苍老了许多,沉默了一会,她才说道,“等我放下了,就回来。”
皇太后心头一松,点点头,“好。”
龙墨禹心口仿佛被一双无形的手死死捏紧,呼吸不得,缓缓后退一步,终于,转身离开。
龙墨辰看过去,并未跟上,心内幽幽一叹。
时至今日,爱或不爱,已经并不重要了,一切回不到最美的那一瞬间,他一个局外人,也深深地明了,若是在那一瞬间,龙墨禹紧紧抓住叶恋雪的手,或许结局便会不同。
而如今,一切皆已错过,如同两条越来越远的路,终究,再也没有交集。
他不知道该怎样劝说,该怎样安慰,最后只能轻笑一声,缓缓退到一边,默默祝福着一切可以往更美的那条路而去。
叶恋雪轻轻扬起唇角,终是笑不出来,投入皇太后的怀中,“姨娘。”
她唤了一声,便没了言语,皇太后却点点头,轻拍着她的后背。
收拾了行李,外面,已是残阳如血,马车就等在宫门口,皇太后亲自送她出去,看着她上了马车,目送着她离开。
叶恋雪独坐在车厢之内,窗帘翻飞,清风吹了进来,憔悴了她的面容,她缓缓闭上双眼,马车忽的停下,毫无征兆,她身子向前倾去,好险跌倒。
叶恋雪紧紧敛起一双弯黛,面前闪过寒冰鬼王阴狠的面容,她上前掀开窗帘,映入眼帘的,却是一抹大红身影。
钟离风黑曜石一般乌亮的深眸此刻绽放着耀眼的光芒,温润一笑,上了马车。
叶恋雪一惊,星眸微动,看了他好半响才问道,“你怎么来了?”
钟离风弯唇浅笑,却并不言语,叶恋雪坐好,视线穿过翻飞的窗帘落向窗外。
马车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茫茫的天地之间。
龙墨爵与任纤羽缓缓收回视线,任纤羽幽幽一叹,“要不要去看看禹王殿下?”
龙墨爵微微侧头看向她,点点头,“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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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一九章 又是一年
六月天变化最是无常,天色渐暗,天空零星洒了几滴雨点下来,今夜满天星斗悉数黯然,夜幕黯淡无光,如同被谁蒙上了一层墨绸。
龙墨爵与任纤羽最终也没在龙墨禹面前提起叶恋雪,一切都正常极了,龙墨禹,依旧是那个强大的战神,邪肆的禹王殿下,在他的身上,找不到任何叶恋雪存在过的痕迹。
一切都太过正常,正常到,欲盖弥彰。
晚膳过后,龙墨爵与任纤羽回了房,多乐也回了芙蓉阁,洗漱完毕,四下无人,恩芷才上前问道,“主子,你为什么不将叶恋雪离开的消息告诉寒冰鬼王?”
多乐沉默了一会,转头幽幽看着恩芷,唇角微微扬起,浅淡一笑,“所发生的一切过于集中,件件都与我有关,而这一次,叶恋雪离开,并未大肆宣扬,知道的人就那么几个,你说这时候我告诉寒冰鬼王,会是什么下场?”
恩芷点点头,微微一笑,“不过现在叶恋雪离开了,迟早王爷都会把她忘了的。”
多乐轻笑一声,缓缓垂下眼帘,掩掉眸底的不屑,“他是否忘记她,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说及此,多乐绣眉微微蹙起,她现在面前的阻碍,早已不是叶恋雪了,如今龙墨禹已经娶她为妻,不管是不是爱她,她已经坐上了禹王妃的位置。
而寒冰鬼王,龙哲瀚,还有易若曦,她夹在这三人中间,如今这样阳奉阴违,迟早会被人发现的,到时候即使这三人放过她,龙墨禹那关她还不知如何过去。
所以现在,她并不想将自己再次卷入叶恋雪与寒冰鬼王的斗争之中,她倒是恨不得将与寒冰鬼王的关系撇得远远的。
恩芷见多乐若有所思,明眸微转,又说道,“主子,叶恋雪都已经离开了,你还在为什么烦心啊?”
多乐收了自己的心绪,淡淡一笑,“没什么,你下去吧,我也要休息了。”
“是。”恩芷福身说道,躬身退了出去。
外面夜色正浓,零星的雨点变成雨帘挂在窗边,溅起无数小水花,屋内烛火幽幽,小水花映着烛光,如同绽放的烟花一般,形成的了小小的瑰丽的美景。
龙墨禹从未想过,在这样一个春雨纷纷的夜晚,他的心底,竟然也会苦涩如药。
时光匆匆自指间流走,即便紧紧握紧双手,终是没人可以抓得住,转眼间,又是一年春雨纷纷。
马车进了城门,叶恋雪纤手掀开窗帘向外望去,一切好像都没有变,却又有所不同。
钟离风仍旧一身大红锦袍,高贵无比,黑曜石一般乌亮的深眸隐隐含笑,“要不要先回你的服装店看看?”
叶恋雪微微一顿,红唇勾起一抹完美的笑容,似罂粟花一般美得令人望而却步,似水星眸在眼波流转之间光华显尽,缓缓放下窗帘,点点头,“一年了,不知道那里变成什么样子了,是不是都落满了灰尘。”
钟离风弯唇浅笑,告诉外面的车夫,等一下现在服装店门口停下来。
小雨淅淅沥沥,每一滴都如同滴在叶恋雪的心湖,激起了层层涟漪。
原来在回到这里,她仍旧无法做到心如止水。
也是,发生了那么多事,又怎能说忘记就忘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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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二零章 终于回来了
马车在胡同前停下,钟离风先下了车,撑伞等在外面,叶恋雪一身鹅黄色华服,款款而下,随着钟离风进了胡同。
大门上,厚重的大锁被这场小雨浇得湿漉漉,不见一点灰尘,叶恋雪淡淡一笑,拿出钥匙打开了锁,门一开,入眼是一片开得正盛的茉莉花,门口还摆放着两盆夹竹桃,翠绿的叶子被雨水洗得越发的鲜亮。
叶恋雪惊讶地看过去,红唇间隐隐含笑,缓步过去。
进了里面,一切都未变,却不似她想象的那样,一桌一椅早已落满灰尘,这里被打扫得很干净,到处都是崭亮一片。
钟离风收了伞放在门口,四下望了一圈,“有人住在这里吗?”
叶恋雪微微一笑,星眸之中仿佛盛着所有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