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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君上,监军庄贾将军因点军迟迟不到,田穰苴将军大怒把庄贾拿下,投入牢狱,说三日后斩杀,以镇军威”
“什么”齐景公噌的一声站了起来,眼睛瞪的牛眼大。朝堂上的重臣听到奏报后也是霎时间炸了窝,梁丘据道,“君上,这田穰苴分明就是想借机生事,想要控制兵权”。
庄贾可是梁丘据手下第一打手,要是他被杀了,他梁丘据的势力必定会大损。齐景公的另一大宠臣艾孔一听也赶忙附和。朝堂上的那些媚主势力一见自家的头目们都发了话,顿时喊打喊杀起来。
齐景公立马传令给兵士让其马不停蹄的赶向麦丘一定要救下庄贾。
第三日晚间又来奏报道田穰苴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庄贾耽误军机,克扣军士粮食,贪赃枉法,罪证确凿,必须斩杀以稳军心。
齐景公听罢大怒,一脚踢翻了案几,“田穰苴,你要是敢杀了庄贾,寡人就杀了你!”
梁丘据等人更是大哭上纲上线说田穰苴对付外敌不行,只会枉顾君命屠杀亲人,甚至说他想要造反!齐景公脸色发黑,想到庄贾的好来,他让近身的宦官带着他亲写的求情书绢快马赶向田穰苴大营,无论如何都要救下庄贾。
可是两日后等来的结果却是宦官带着庄贾的尸体返回了临淄。齐景公看着庄贾的尸首放声大哭,大骂田穰苴祖宗十八代。
吕荼听到这些消息后,心中叹息道,庄贾啊庄贾不是吕荼不救你,而是不能救你,只有你死,田穰苴才能立威只有你死,赵武才会误以为齐军已经内乱丛生,这样田穰苴才会有机会。你的死虽然悲痛,但对于齐国却是幸福啊!
齐景公要厚葬庄贾却是被晏婴制止了,他的理由很简单军心,民心和田穰苴的心。
这日下午,齐景公闷闷不乐坐在外园的荷花池边,他看着自己和爱子吕荼春天初始种下的莲藕,如今已经藕叶斗大碧翠欲滴,他叹了口气道,“转眼间物是人非,想这些莲藕还是庄贾收集来的,如今莲藕生的如此青壮,而庄贾已经是一抔黄土,真是可叹可哀啊,死亡太令人可怕了!”
吕荼看着齐景公心情不爽,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他让仲由取摘了些莲蓬来,小手为齐景公拨着莲子,“爹爹,你尝尝,这莲子啊虽然有些苦,但却是苦后甘甜啊!”
齐景公看着爱子可爱疼人模样终于脸色转好起来,他学着吕荼的样子把莲蓬剥掉然后把莲子一大半给了吕荼,自己则留了一小半,他慢慢的把那青而白的莲子放进口中,苦涩,然后舌尖味蕾处慢慢生出甘香之味来,“荼儿,这莲子可当真有些意思!它味苦,让人难受,就像那该死的田穰苴,可此人打仗倒是能手,六战六败后,居然在河水之旁使用水淹火烧连环计,把赵武的晋燕联军杀的丢盔弃甲,弃城而逃,据说那赵武更是气的当场吐了血,最后带着少数的残兵败将退回到了晋国。这就像是莲子慢慢品味后的甘香来,可是爹爹就是很不爽,他田穰苴怎敢违背爹爹的命令擅自斩杀大臣,齐国是爹爹的齐国,没有得到爹爹的命令谁也不能擅自杀谁,特别是这帮手握重权的的大夫将军们!”
吕荼现在才终于明白了齐景公的心结,原来他不是为了死了一个宠臣而难受而是自己的权利与威信受到了挑战而难过。想清楚这里面的道道后,吕荼道“爹爹,你看那是什么?”
“嗯?普通的老槐树而已!”齐景公不明白儿子的意思。
“爹爹,荼荼在想那树为什么分那么多叉啊?”
“这?”齐景公不知如何作答。
“爹爹,若是荼荼让仲由哥哥把树干砍断了,那树会死吗?”
“当然会死”
“那若是把树杈砍断了呢?”
“这?老槐树当然不会死!”
“哦!爹爹为什么没有人砍那棵老槐树呢?你看他真的很粗很壮实!”
“那是因为是爹爹种的,没有爹爹的命令谁敢?”
“哦,爹爹,荼荼想让你把那树砍断”
齐景公越听越不明白了“荼儿,你砍断那树做什么啊?那槐树虽粗壮但树干矮短,树枝岔道又很多,根本是无用之材”。
“哦,树干短矮,树枝岔道很多,便是无用之材啊!那荼荼便不伐它了”吕荼的声音越来越小。齐景公却是在吕荼的引话中深深的悟起其中的道理来。
荼儿说的没错,树干短矮,又分了很多杈,所以没有人愿意去伐它。国家又何尝不是一样呢?寡人的齐国就如同这槐树,寡人的树分了杈,那杈就像是掌握齐国重权的大夫,树杈越多越细,对于这槐树而言却是最安全的,两个树杈三个树杈便有尾大不掉的趋势,若是只有一棵杈了,那树便会很快的被伐掉,寡人的齐国便不再是寡人的齐国而是那树杈的齐国。
想通这里,齐景公呼的从公输班为其做的躺椅上站了起来,大喝一句“哇哇的,寡人要分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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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9章 叔梁纥
吕荼看着齐景公巍峨的背影却是笑的小虎牙漏了出来,看来齐景公是听明白了他的意思了!现在的地方大夫管理体制根本就有很大的问题,大夫既是一地的行政最高长官又是军事最高长官,甚至就是当地的大族,你说若没有礼制与忠心,他和地方军阀有什么区别呢?所以吕荼乘着齐军皆连两次大胜,齐景公威望最高的时候旁敲侧击,就是为了分权,分地方大权,收归中央。
齐景公想做就做秘密召见了他头号心腹晏婴,晏婴听罢齐景公的想法后,眉头直跳,这要是搞起来这动静便大了,说不好齐国再次生出内乱。他劝解了几次见自家君上不听便道此事急不来,可待田穰苴班师回朝后,控制各部军权,然后才可实行。
见晏婴同意了,君臣二人又嘀嘀咕咕了半天,商量事情的巨细来。吕荼则是去了孔丘的府上,想要提前给他偷漏个口风,看看他的意见,因为他知道孔丘是铁杆的中央君主专治派,历史上他毁名堕三都便是力证。
吕荼在国老府外面就听到韵律节奏的读书声,恶,萌萌的,应该不是书而是唱歌声,“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参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孔丘丘,你思春了吗?”吕荼迈着小脚还未踏进国老府的门槛,那骄横黏黏的声音倒是先传了出来。
孔丘闻言差点把书简哆嗦掉在地上。众弟子倒是似乎都习惯了吕荼的骄横,他们看了一眼仲由,仲由有些尴尬,他也是孔丘的弟子,如今自己的小主居然这样称呼自己的夫子,的确有些说不过去,虽然他知道吕荼对夫子并无不尊之意,反而有一种说不明道不白的亲切感。
“公子”众人皆过来行礼,孔丘亦然。
“孔丘丘,荼荼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吕荼往孔丘怀里钻,想要攀在他的身上,最终骑在他的头上。孔丘似乎看穿了吕荼的用意,故意的左闪右躲,找词推脱,“公子请说”。
吕荼见状撇了撇嘴,这孔丘不是傻子,真不是傻子,我刚想做什么,他一看就知道了,“孔丘丘,你见过大白鹅吗?”
大白鹅?萌萌的,这问题倒是难住了孔丘,他家养过鸡却从没养过鹅,他们鲁国也很少有人养鹅的,天鹅倒是见过,哦不,那不是天鹅,准确的说应该叫鹤,“公子,丘没有见过大白鹅,倒是听闻过鹤”。
“鹤?”
“是的,鹤!在一百年前左右卫国有位国君叫卫懿公,他十分喜爱鹤,他为此让国人为其收集鹤,一时间朝廷站满了鹤。卫懿公根据鹤的肥美彪壮分成三个等级,最高的等级封其为大夫,鹤出行乘坐的是驷马之车,鹤毁坏了国人的粮食,国人敢怒不敢言。不幸有一天北方的戎狄南下入侵了卫国,卫懿公昭令国人抗争,但国人都说既然国君能封鹤为大夫,为上卿,为何不让你的鹤为你打仗呢?后来卫国被戎狄侵占,卫懿公不得好死。”孔丘时刻不忘他作为夫子的本分。
众弟子闻言皆是一礼,很是受教的样子。吕荼白了一眼孔丘,他明白孔丘的意思是想借机告诉他不可玩物丧志。“孔丘丘你说的什么呀?荼荼不明白,荼荼问的是陈乞大夫家的鹅,那种大白鹅,不是鹤,也不是大雁!”
孔丘闻言满脸的黑线,看着吕荼的小萝卜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