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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这样复杂,也没想到他竟然认为她是这样随便就宽衣解带的人,脸上不禁带了一丝委屈,一时无话。
可是恰恰临倚这样的委屈在熙牧野看来,又是她的另一个诡计。他冷哼一声,道:“想用这样的伎俩来迷惑我,你最好还是省省吧。”
临倚忍无可忍,冷哼一声道:“牧野王爷,你不要忘了,本宫并不知道你要来,因此并无预谋之说。你不事先通报,就这样闯了进来,似乎是你失了礼法在先。我不知道原来在你们东靖,就可以这样没有纲常,没有礼法。”
熙牧野眼中喷出火来,他没想到临倚公主屋子里藏了人竟然还敢理直气壮,他冷哼一声道:“你振振有词,本王不和你啰嗦。来人给我搜”
“啪”临倚狠狠一拍桌子,放在桌子上的碗碟跳了一下,如狼似虎的奴才们也被吓了一跳。她环顾了一圈眼前那些跃跃欲试的宦官,道:“本宫的房间,我看你们谁敢动熙牧野,按照东靖律法,你似乎也没有资格搜查我的房间吧。要搜,你还是去请了东靖皇帝的旨意再来吧。”
此时熙牧野已经冷静下来。他默默看着临倚不说话。之前因为想要折磨临倚公主,这几日日夜兼程赶路,他也感到非常辛苦。可是看着临倚那张倔强苍白的脸,他心里就勾起了一股无名火,他就是要和她较劲,他就是要她低头。在他十几年的人生里面,从来没有他无法征服的事。所以,尽管累,他也忍着。
于是,安排好了一切之后,他本指望能睡个舒服的觉。可是还没等他脑袋沾到枕头,就被自己心腹叫醒,他一脸凝重地告诉他,刚刚发现了一名下人昏倒在了后花园,疑似被人攻击。因此他断定有人混进了别宫。
熙牧野一听便知是怎么回事。他立刻招来被袭击的下人,仔细询问。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临倚公主。要么就是有人想打她的坏主意,要么,就是阮既言不死心,还想要将她劫持回去。他不确定是哪一种状况,但无论是哪一种情况,都是他不能够接受的。于是,他赶到临倚的房间外,不让人通报就闯了进去,目的就是想要确自己的猜想到底是哪一种情况。若临倚浑然不觉,那就是第一种状况,若是她针锋相对,那便是第二种状况。
从临倚的表现来判断,显然是第二种状况。可是他气昏了头,思虑不周,现在竟然让她抓住了最大的把柄。看着她一脸的坚持与愤怒,他不得不相信,那是阮既言派来救她的人。看着她这样维护那个人,他心里竟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受,心像是被柠檬擦过一遍一样,又痛又酸。
要不怎么说人在这样的时候根本没有理智可言呢。自从那一次孝懿太后的生辰宴上接触过临倚之后,熙牧野一直暗中监视着临倚的举动。他能知道她到东靖和亲,一路上,阮既言都试图将她劫持,他甚至知道,就算出了海,阮既言依然不死心,派了人跟踪保护她。可是他却被愤怒冲昏了头脑,自出了海之后,阮既言就没有再试图带她走,那么现在,他们已经在东靖,阮既言决计不会愚蠢到在海上不实施劫持计划,反倒来东靖来冒险。
屋子里静得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临倚和熙牧野对峙,熙牧野的目光落在临倚身上,让她从心里直冒寒气,背上的汗毛一根一根都竖了起来。那些凶神恶煞的侍卫,看到自己主子突然沉默下来,没有进一步的指示,都只是六神无主地站在原地。
半晌,熙牧野突然开口说:“是牧野考虑不周。听到可能有刺客对皇嫂不利,我只是担心皇嫂有什么不测,因而冲动行事,并没有考虑到事情的后果,还请皇嫂见谅”说着,还装模作样地鞠了一礼。
临倚在心里暗骂,真是老狐狸一只,翻脸比翻书还快。他要装模作样,她也不甘落后。她扬起巧笑柔和地道:“本宫知道你的心是好的。就快是自家人了,你不用客气。再说了,都是为了本宫的安危着想,本宫哪还有怪你的意思。如果你不放心,不如还是搜一搜的好。”
临倚好一招以退为进。主动叫他搜房间,她知道他在这样的情况下是决不可能再搜她房间了。她敢这样说,就是认定了这一点。一是为了撇清自己的关系,一味阻止他搜,反倒给人留下话柄,这样便能证明她的清白。二是,她要给熙牧野添堵,最好气死他。
果然,熙牧野藏在衣袖下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临倚是坐在凳子上的,站在他身后的人都看不见,可是临倚却看得清清楚楚。她慢悠悠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有些凉了,她皱了一下眉头,将杯子放下。
熙牧野狠狠握紧了拳头,她是在向他宣示她的胜利他的失败。如果是在这之前,他对她有所企图不过是年少的游戏,那么从今天开始,他们的较量才真正开始。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他绝对不会放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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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熙牧野冷哼一声,一甩衣袖折身走了。大队的人马不敢停留,跟着他鱼贯走了出去。瞬间,满屋子的人走了个干干净净。
临倚放下手里的茶杯。直到此时,她才发现原来自己的手都是抖的,背心出了一层汗水,将衣服都打湿了。
她长嘘了一口气,扬声道:“人都走了,你们出来吧”
清芸才带着小毛头从柜子里走出来。她对着门外努努嘴,道:“他就是那个祸水王爷”
临倚点点头,脸色有些苍白。此时紧张劲过去,突然放松下来,手脚竟是绵软无力,竟微微有些发抖。
清芸若有所思:“他看上去还很年轻,可是为什么给人的感觉他已经在这世上活了百年千年”
临倚愕然一愣,是了,就是这种感觉临倚一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他如此地防备,每一次见到他,就如同被人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到现在,才由清芸一语道破。就是他身上那一种虚无的气质。他就像一个深不见底的湖,黝黑的湖水,却探不到底。看不透的人,总是会让人不自觉地产生防备。
趁临倚还在愣神,清芸轻巧地走到门边,想要将门打开。开门栓的响动让临倚忽然回过神,大惊,扑上去将门大力关上。将清芸吓了一大跳。
她恼怒地叫:“你干什么”
临倚冷冷地说:“你若是想死地更快一点,那就不妨走出去。你还怕别人不知道你在这里是不是”
清芸转过身看着临倚,眼神带了一丝鄙夷,若说她和临倚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那就在这里了。临倚公主或许比她更聪明,更漂亮,也更有心机和气质,但是,她却没有清芸的敢做敢担,还有果断。临倚公主在很多事上,畏首畏尾,从来不敢正视自己的内心。这让清芸有了鄙视她的理由。
临倚细心地察觉到了清芸眼中的鄙夷,她也知道她的鄙夷缘何而来。临倚忍住火,冷冷地说:“你以为熙牧野是什么人,他这样容易就能被我糊弄过去他的行动有多快你知道吗现在这所房子外面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恐怕是想要飞出一只蚊子也做不到。”
清芸不笨,只是低估了熙牧野的城府。她听到临倚如此一说,一想,暗自庆幸自己没有立刻就冲出去。
她想了想将扶在门闩上的手收了回来,走到桌子旁边坐下。临倚见她不再试图出去,放下心来。
小毛头一直眼睁睁盯着桌子上的糕点,临倚招呼他到自己身边,将糕点拿给他吃,看他吃得狼吞虎咽,一边叮嘱他慢点吃,一边端了茶给他喝。小毛头就着临倚的手喝了口水,接着埋头苦吃。他咬了一口玉米糕,抬起头对着临倚绽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临倚一时呆了。
清芸看临倚对着小毛头发起了呆,皱起了眉头道:“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临倚看了她一眼,眉头也皱了起来:“现在,外面至少围了两百人,这个屋子已经被严密地监视了,恐怕真的连一只蚊子也飞不进来了。”
清芸将信将疑朝门的方向看了看。临倚知道她不相信自己,可是她心力交瘁,已经没有力气再去解释什么了。刚才和熙牧野对峙,出了一阵的汗,衣服都湿了,到现在冷静下来,整个人都感到了冷,露在外面的皮肤上都起了鸡皮疙瘩。临倚站起身,叮嘱道:“你们老老实实在这里呆着,别让人发现你们。”
清芸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只是将头扭到一边。临倚不甚在意,她神情疲倦地拍拍小毛头的头,径直走过去躺在床上,不一会就睡着了。
清芸只得带着小毛头坐在屋子里,心里有些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