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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活着一样。铺天盖地的白色,让整个世界都干净了。没有人迹踩过的雪厚厚地覆盖在路上,山上,房顶上的积雪厚得仿佛是童话里的世界一般。小心翼翼地走在雪地上,世界都是静谧的,没有一点声音,只有脚下踩在雪上一声一声的响,临倚宁愿自己也化入这世界。
在这山里有一种果子,村子里的人将它叫做地苹果,因为这种果子是长在地上的,柔软纤细的植株支撑不住成串的地苹果的重量劝都伏倒在地上。第一场大雪过后,覆盖在雪地里的地苹果就会成熟,刨开雪将地苹果摘下来,带回家洗净,用刀切开,撒上白糖,腌渍一段时间就可以吃,酸酸甜甜的,是这山里人家最爱吃的一道零食。
弱柳兴奋地提了个篮子还拿着一把模样可爱的小锄头,招呼着潋滟和丽云便要出门去采地苹果。临倚本也想去,可是范大婶言辞拒绝了她,理由是下雪天路滑,她身子又笨,滑倒在路上就不是闹着玩的了。于是她只能坐在炕上,眼巴巴地望着三人小鹿一样的身影蹦出门去。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她一个人呆在屋子里越发无聊,不禁生起闷气来。
半晌,却听见院子大门呼啦一声被推开,院子里脚步凌乱,临倚的心一沉,披上衣服快步走出去,就见弱柳带着潋滟和丽云一脸慌张地进门来。
她有些恍惚地往几个人走去,脚下一滑,整个人便摔倒在雪地里。潋滟三人更慌张了,跑到她身边将她扶起。摔下去的时候临倚下意识护住了肚子,但还是动了胎气,肚子一阵一阵就开始痛起来。
三人七手八脚将她抬回屋子里,她躺在床上,小腹上传来一阵一阵的疼痛让她感到心慌,她甚至觉得自己能够感受到那样一个已经成形的小生命在自己的身体里慢慢流失。
偏巧这个节骨眼上范大婶却不在,潋滟见这阵仗,站在一边慌脚鸡一样。几个人中最镇定的反倒是临倚,她抓住潋滟的手腕,冷静地问:“说!是不是他追来了?!你们这样慌张。”
潋滟有些呆滞地点点头,脑子里此时却只有一个念头:若是这个孩子小产了怎么办?没有了这个孩子临倚又该怎么办?
腹部传来的疼痛让临倚握紧了拳头,正在忙乱的时候,范大婶从屋外冲了进来,大惊失色叫道:“哎呀,造孽哟!怎么会这样?别用力,千万别用力,再怎么痛也别用力,只能忍着。我去看看,给你抓副药。”
临倚依照范大婶的指示,放松了全身的肌肉,不用力去抵抗一波一波难以承受的疼痛。为了减轻疼痛,她只能深深呼吸,眼见范大婶又要冲出去,她拉住她,道:“来不及了,来不及了,追兵来了!”
范大婶立时呆在原地:“追兵?!怎么会这样快?”
临倚疼得满脸是汗,道:“大婶,麻烦你了,去帮我把车架好,我们这就要走了。”
范大婶大惊失色:“要走?!,你说现在?!怎么能这样!你不要命了吗?这样上路,你会死的。到时候不只孩子保不住,连你也要保不住的。你现在就听大婶的,在这里先养着,那些追兵怎么会认识你,只要我们故事编的圆,兴许能混过去呢。可是你现在上路,就一定是死路一条啊。”
临倚疼得没有力气说话,范大婶便当机立断:“弱柳你们照顾她,我去抓药!”说着便冲了出去。
临倚咬牙等待着疼痛过去,情况稍微好一些之后,临倚便问潋滟:“外边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
潋滟嗫嚅着说道:“其实追兵还没有来到村子里,只是我们在山上听到弱柳同村的也上山捡地苹果的姑娘说,城里官府丢了要犯,正在挨个村子搜查呢。所以我们就有些慌张,才会匆匆跑回来的。”
临倚在心里算了算时间,也差不多该是清查农村的时候了,只是她又听潋滟说人还没有到这个村子,整个人便放松下来,只是静悄悄都躺在床上等待疼痛过去。
不一会,范大婶将药拿了回来,立刻就起火给临倚熬了来喝,整整折腾了一个晚上,到第二天早晨的时候,小产的征兆才渐渐止住了。一干人才渐渐放下了心。范大婶又将药熬了来,临倚又满满喝了一大碗。此时她竟不觉得这药是苦的。
又在范家挨了一天,临倚知道很快就会清查到这个村子,若是现在不走,就算不被抓住,也会给范家母女带来危险。她咬咬牙,便要带着潋滟和丽云走。
范大婶其实舍不得她走,可是她也知道临倚已经到了非走不可的地步。家里无缘无故多了三个人,在东靖人口管理很严格的情况下,她根本说不清楚临倚她们三人的出处。思前想后,找不到一个好的办法,她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临倚拖着病体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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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八章:兵临(二)
临行前,范大婶将这几天自己做好的小鞋袜,小衣服打了一只包裹交给了潋滟,道:“也不知道你是会生男孩还是女孩,所以,男孩女孩的我都做好了放在这里面。你这样的年轻夫人,怎么会知道要准备这些呢。只是以后要记得收在身边,千万别嫌弃,自家做的怎么也要比外面买的好。”说着她眼圈便红了,眼巴巴地望着临倚,似有千言万语要说,却一句也说不出口。
看着她那样不舍的眼神,临倚悲从中来,她站在范大婶的面前,又跪在了地上。范大婶去拉她,她却道:“大婶,您不知道在这里的这四十三天对于我来说意味着什么,您也不知道您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今日我诚心向你跪下,我想感谢您,我也想感谢老天爷,让我在这里遇到了您,有了这四十三天比这世上一切都珍贵的日子。”说着她便向范大婶虔诚地磕下头去。如果说刚来到范家的时候想范大婶跪下,带了一点阴谋,带了一点算计的话,那么今日的下跪,便是临倚心甘情愿,从心底想要去做的事。
范大婶眼里带了泪光,临倚这个女孩子,她从第一眼见到的时候,就只觉得心疼,她不知道那样清冷的性子到底是怎么养成的,她只知道,若不是无奈,她必定不会变成这样。在她平静的表象下,不知道受了多少苦,很多东西,必定还是求而不得,所以,最终才会绝望到平静地去面对。所以她总是想要对她好,想要用自己的力量,让这个满身满心都是伤痕的女孩子眼中多一抹明亮的色彩,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想来想去,她只能将自己这样的行为称为“母性”,是每一个女人天生具有的母性让她这样做,也许当时是一时冲动答应了临倚,因为她的故事太过于凄楚,后来她也后怕过,临倚的小叔勾结了官府,若是发现自己包庇了临倚,恐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吧。但是最后她忽然想开了,坦然了,帮助临倚,让她觉得自己的人生并不是只是这样庸碌地埋没在了这个小山村里。
临倚一步三回头地上了马车,弱柳想了想,冲进院子,拿出了自己这段时间积攒的从山里找回来的小零食:地苹果,山楂干。这些都是她为自己来年准备下的零食,她全都拿出来递给了潋滟,笑得满不在乎:“这些可算是我们这里的特产呢,在外面,你根本就吃不到的,都是我亲手做的,现在都给你们了,摘星姐姐爱吃酸的,就给你们带着路上吃,潋滟姐姐和丽云可不能跟摘星姐姐抢啊,不过呢,要是路上你们实在馋了,就准许你们吃一点点,只能吃一点点哦。”
她孩子气的话让临倚三人都感到窝心,却又有无来由的酸楚,眼中不禁都泛出了泪花。
范大婶一看眼前的架势有些不受控制,便硬起心肠赶人:“好了,好了,时间不早了,你们快上路吧,要不就晚了。走了以后就别回来了,省得被抓住,只是,有空的时候想想大婶,想想弱柳便好了。等以后你小叔不追你了的时候,就回来看看大婶,让大婶知道你平安无事,也让大婶看看你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这就好了啊。千万要记住我的话,路上要小心。”说着,她眼中也是泪水涟涟,挥挥手让临倚上路。
潋滟狠狠心扬鞭打马,马车渐渐朝着山下,曾经临倚她们来时的路上驶过去。白雪皑皑的世界里,站在屋门前的范大婶和站在她身边使劲挥手的弱柳很快就变成了两个小小的黑点。临倚终于又踏上了这一条熟悉又陌生的逃亡路。
走了一阵,临倚忽然对潋滟道:“将马车驶入树林里呆一会。”
潋滟二话不说,便跳下马车,将马车赶到一边的山林里。不一会,果然看到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