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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倚心里一跳,知道来了。
宫人们依言恭顺地退到远处能看得到他们却听不到他们说话的地方等待。临倚睁大眼睛戒慎地看着他。
半晌,他嘴角忽然扯出了一个怪异的笑容,他忽然走近临倚。临倚快速往后退了两步,他道:“你不用这样怕我。我知道你这几天都在防着我。可是临倚,只要你喜欢的事,我都会去做。你想要张幼蓝做我的正妃,我一定会如你所愿。”
可是他越是这样说,临倚越觉得诡异。她想起了那个温柔敦厚的女子,忽然有些后悔了。自己,是不是把一个无辜的好女孩送入了虎口?
结果那一日,临倚一直心不在焉。而熙牧野,偶尔朝她飘过来的一个眼神就能将她全身的毛孔给激得全都竖起来。
他成年之后唯一一次喝醉,就在那天。临倚却也在那个时候才知道,喝醉了的熙牧野是多么可爱。
那一晚吃完饭之后,敬仁太后高兴,拿出了她珍藏的好茶,要和大家一起分享。接过熙牧野才喝了一口这上好的黄山毛峰,就全都吐在了眼前宫女的面前,吓得宫女立刻跪地讨饶。他晃悠悠抓起宫女,像个小孩子一样,眼巴巴地对她说:“我不喝这个,我要喝桂花茶。”
话一出口,所有人都笑了,这大冷的天,上哪里给他找桂花去。可怜了被他缠上的小宫女,煞白着脸看着他不知所措。他见眼前的人不说话,变本加厉地摇晃她,吵着要喝桂花茶。
只是当时,敬仁太后的脸色就沉了下来。她将杯子重重地放在桌子上,沉声道:“牧野,不许你借酒装疯。来人,扶他回去。”
临倚只是在一边安静地看着,驭风皇帝走上前去安慰敬仁太后,临倚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想着自己的心事。
驭风皇帝笑了一会,忽然正色道:“对了,说到牧野,我觉得他最近不太对劲,他似乎……太安静了些。”
临倚勉强笑道:“安静还不好吗?难道你想他抗旨出逃?”
驭风皇帝的脸色忽然间就有些凝重:“我认识的牧野,绝对不会就这样任人摆布,他一定是在酝酿着什么大阴谋。”
他一本正经,说的临倚的心里更是阴云密布。是啊,还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呢。
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她喝了口茶,转移话题:“皇上,除夕那日,为什么太后见牧野吵着要喝桂花茶就翻脸了?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隐情?”
驭风皇帝脸上原本的轻松一下子都隐去了,他伸手摸了摸临倚顺滑的黑发,道:“以后有机会,我再跟你说吧。”
临倚愣了一下,想不到自己得到的是这样一个答案。她低下头,忽然就明白了,这恐怕又是另一桩宫闱秘闻吧。这就是驭风皇帝不告诉她的原因,知道的越少越好。
她便不再问了。驭风皇帝感到抱歉,他复又笑了起来,转了一个话题问道:“对了,还有不到三个月的时候就是牧野大婚了,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驭风皇帝当日下旨赐婚的时候,给临倚也下达了任务,美名其曰太后年老力衰,亲王大婚又是一件很繁琐的事,她力不能迨。所以由临倚来准备一应事务。
临倚答道:“已经开始准备了。其他的东西都还好说,就是这新人的吉服有些麻烦,全部都要现赶现制。我已经将规格和要求都和宁州织造府说过了。我告诉他们,这三个月内不许接其他任何人的活计,要阖全府的人力将新人吉服赶制出来。”
驭风皇帝笑道:“原来,你也学会霸道了?你不知道这京里有许多达官贵人用的都是宁州织造的活计?这样一来,他们不是三个月穿不了衣裳了,难道你就不怕得罪他们?”
临倚不慌不忙瞟了他一眼,道:“我不怕,反正上面还有你顶着,若顶不了,不还有那正主顶着呢嘛,就他那个刺儿头,谁敢去惹,躲还来不及呢。”
她这样俏皮的话惹来了驭风皇帝的大笑,他揉乱了她的长发,道:“你呀……我该说你什么好呢。”
临倚也笑了,她端起一杯茶来,又抿了一口,唇齿留香。
这时候潋滟掀开帘子走了进来,临倚脸上的笑容微微隐去了些。驭风皇帝似有所察觉,只是深深看了临倚一眼。
潋滟走到临倚面前,给驭风皇帝行了礼,才有些犹豫地道:“公主,现在已经辰时了,要不要传膳?”
临倚看向驭风皇帝,他放下杯子,伸长脖子朝外面张望了一眼道:“不知不觉已经这样晚了!我喝了一肚子水,现在还不想用膳,临倚你饿吗?不饿的话我们就等一会一起吃,现在到园子里走一圈吧。”
临倚点头,驭风皇帝站起身,拿来防雪的斗笠亲自给临倚系上,然后才由宫女给自己系。打点妥当,两个人朝满是梅树的园子里走去。
看了一眼潋滟没有跟来,驭风皇帝轻声问道:“你和潋滟怎么了?是不是她做什么惹你不高兴了?”
临倚脸上的笑容顿时隐去,半晌她才道:“没事!”
驭风皇帝殷殷劝导:“临倚,不要耍小孩子脾气。你从西琪到这里来,潋滟一直忠心耿耿跟着你。更何况,她是你在这里除了丽云之外唯一的家乡人,你更应该好好待她。我看得出,你很难过,她也很难过。”
临倚只是怔怔地听着,半晌才道:“你不明白的。”
不是她不原谅潋滟,只是潋滟自己不能够原谅自己。对于她来说,临倚是她心中最圣洁的理想,可是她怀疑了她,她就亵渎了这份圣洁,亵渎了临倚,所以她无法原谅自己。临倚每一次靠近她,想要跟她说这件事的时候,她就逃避了。时间长了,临倚也就无法了,只能人有这根刺一直插在彼此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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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往事(二)
自此以后,驭风皇帝很忙,临倚也很忙。
驭风皇帝忙是因为东北又出事了,今冬过于寒冷,东北的雪从进入十一月之后就没有停过。又要派遣官员去安抚灾民,又要筹集钱款救济灾区,还要到天坛去祈求上天降福,驭风皇帝正忙的焦头烂额。
临倚忙则是因为明年三月熙牧野的大婚。敬仁太后专程召了临倚前去,仔细地交代了各项事宜,并且言明,熙牧野的大婚,要严格按照礼制,缺一样都不行。
临倚从敬仁太后的慈安宫回到翊坤宫,就派了人到文渊阁,寻找亲王的礼制礼法。三天的时间,她将所有礼制都烂熟于心。这件事是她和敬仁太后之间关系的转机。临倚看得出来,敬仁太后对熙牧野相当在意,有时候,临倚觉得她的在意已经到了一种刻意的讨好,虽然临倚不知道他们之间曾经发生了什么,可是她知道自己应该好好抓住这次机会,在熙牧野大婚这件事上有所表现,就能改善她和敬仁太后的关系。于是,她在这件事上更是尽心尽力,不容许有一点错误。
翊坤宫里一改往日的冷清,每日里人们进进出出,临倚卯时就坐在偏殿议事,一直到辰时,一直都会有人来回各种各样的事。直到晚间辰时用过晚膳之后,临倚还要赶在宫门落钥之前到慈安宫想敬仁太后报告婚礼的准备情况。敬仁太后虽说不管事,可是依旧要求临倚每日里向她报告筹备进展。
这一日,临倚依旧在辰时的时候,穿上斗篷坐着凤辇赶往慈安宫。才到宫门口,就远远看到门外乌鸦鸦站了一圈的人,都是垂首侍立在殿外。临倚看了一眼长贵也在,心里就知道此刻慈安宫来的是驭风皇帝。看奴才们一脸大难临头的样子,临倚知道殿内的气氛似乎也不会太好。
果然,她才走到门口,就听到敬仁太后的声音,听起来很激动:“你就这样一个弟弟,你也忍心要这样苛责他?到底是当了皇帝的人,开始学着六亲不认了。”
临倚吃了一惊,是什么事让敬仁太后这样愤怒,竟然将这样大的帽子扣在了驭风皇帝的头上。
她只在外面安静地听着,不敢贸然进去,以敬仁太后愤怒的程度,临倚相信自己进去,就会毫无悬念的很快成为新的炮灰。她继续站在殿外仔细听着殿里的动静。
“母后,您听我说。我不是不关心牧野,只是东北的灾民,他们真的在等着这些钱救命。牧野……他的婚礼只要延迟两个月,容我挪出一笔银子,就可以填补了。母后您就理解我一下吧。”临倚听出他的声音已经极其压抑,想必已经和敬仁太后说了好一半天的理了。
临倚看了一眼长贵,问道:“皇上进去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