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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这老头性格古怪,若自己当面批评他的性格,恐怕他要将自己扔出去。临倚缩了缩脖子,识相地闭上嘴巴,喝茶。
可她还是招来了老者的怒气:“小儿好浅薄。你怎知这是真品难道你不知道,十年前陈庭之的大部分真品已经在随州付之一炬了。自此他便封笔不再写字,哪还有什么华山集的真品。”
临倚不以为意,笑得狡黠:“你确定那是真品当年陈庭之烧掉画作之时,并没有人亲眼看到过被他烧掉的字。而他虽然也表现的很沉痛,让大家都都以为他真的烧掉了自己的大作。可是难道他就不可以是在演戏骗那些愚蠢的人吗”
老者一哼,道:“你既然知道陈庭之的字是用来寻找知音的,那也该知道,他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以这样的个性,烧掉自己的字,也不是没有可能。”
临倚走到老者跟前,看着老者的眼睛,说:“前辈,我确定这些是陈庭之的真品。不管当年他烧掉的是不是他的真迹,可是现在能拥有这样多的陈庭之真品的人,这世上,只有陈庭之自己。所以,我确定您就是陈庭之。”
老者半晌不说话,看着临倚的眼神渐渐锐利起来。肖雷不着痕迹地移到临倚身后,暗暗握紧了手中的剑。
突然,老者笑了起来,哈哈的大笑声直笑得丽姝和肖雷头皮发麻。
老者笑得喘不过气来,突然咳嗽起来。掌柜的大惊,赶紧过来扶老者坐到书桌后,临倚顺手将书桌上的茶杯递给了老者。
半晌,老者顺过了气,他放下茶杯,看临倚的眼神已经不再锐利,眼中竟有些奇异的东西在流转。他笑着自嘲:“想不到我陈庭之在这天子脚下隐居十年了,竟没有人能认出我来。没想到,如今,却是这初出茅庐的孩童,一眼便识破了老朽。缘分啊缘分”
说着,他又“咳咳”地咳嗽起来。临倚赶紧将茶杯又递了过去。她没有说话,心中却也是万分激动。铮太妃对陈庭之孺慕已久,临倚受她的影响,对这个充满传奇色彩的当世大家也充满了敬仰之情。
半晌,老者咳嗽终于停止。他站起身,神秘地对临倚招手:“你来”
临倚跟随而去,她知道陈庭之一定是有东西要让自己看。果然,陈庭之在红木书架前不知怎么捣鼓了一下,红木书架豁地想两边打开。临倚惊奇不已。
走进红木书架,临倚便看到一间密室,一间装满字画的密室。老者回头对临倚道:“这里所藏的,是老夫一辈子的心血。你说的不错,当年在随州,我烧掉的,都是赝品。有的,甚至是白纸。老夫这一生,所写出的每一幅字,都是老夫的心血。我又怎么舍得将它烧掉。我已经是日落西山之年,一生都在寻觅知音。除了石崇年,便再也没有遇到第二个,可是他死了。如今遇到了你,有幸之至。我的字,寻的便是知音。你看,这里有三百多幅字,你随便挑选一幅吧。算是我予你的赠礼。也不枉你我这忘年之交。”
临倚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的光芒,她情不自禁地问道:“真的”
老者含笑点头,眼眸深处,却有一点暗淡。
临倚想了想,笑道:“你这儿有三百多幅字,我看我也不用找了。直接跟你要吧。我要你在天琪一年所作的那一幅“半山小题”。”
老者一愣:“半山小题为什么会是“半山小题”我以为你会要“华山集”。毕竟我最出名的是作品是“华山集”。那“半山小题”是我年少之作,却是没有这“华山集”出名。甚至,认得的人都甚少。”
临倚一笑:“说实话,我过关了没有”
老者一愣,然后又是夸张的哈哈大笑。临倚掏掏耳朵不着痕迹蹭到一边,离陈庭之远一点,她对他这样的笑声还真是有点发怵。
老者不以为意,赞许地看着她,说:“过了,过了。聪明的鬼精灵,你过关了。”
之前他让临倚选画的时候,临倚就敏感地看到了老者眼中的一点暗淡,他让她在他这密室里挑字的时候,临倚就知道,老者还在试探她。陈庭之的知音可不是那么好当的,否则,他不至于在晚年的时候,要自己一个人过这样凄凉的生活,不与任何人来往。
若临倚当时选择的是“华山集”,说不定当场就要被陈庭之赶出去。那样,他只会认为,她和俗世的人一样,看到的,只是他的字价值连城。若不能看到他的内心,便是没有资格成为他的知音的。“华山集”是他最出名的作品,价值也是最高的。但在他心里,最爱的,却不是那“华山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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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礼物(二)
临倚笑着对老者说:“还有啊我要了你最心爱的宝贝,你可不许把我扔出去。”
老者含笑摇头。掌柜的收到陈庭之的指示,已将那副“半山小题”找了出来,仔细包好,恭敬地递给了临倚。
临倚高兴地接了过来,不忘向陈庭之道谢:“前辈,谢谢你”
老者脸上闪过一丝诡异的笑,临倚便有一丝不好的预感。果然,他开口了:“收了我的礼了,你拿什么回赠我呢”
临倚皱着眉头上下打量了自己,摇头道:“我身无长物,你看上什么了”
陈庭之想听的话就是这一句,随即眉开眼笑:“方才,我在店里听你说,书法,其髓在意,它要与外界万物相形相衬。这样的字,才是好字。”
临倚想起刚才自己和丽姝在门外对招牌品头论足,还大放厥词,认为陈庭之这个“饰居”两个字写的不好,便有点不好意思,红了脸。
陈庭之又大笑:“你不必这么不好意思。我要的谢礼便是,你给我写一个招牌。还是”饰居“这两个字,可是要是出自你的手。”
临倚一愣,她没有想到陈庭之要她写字。虽然跟随铮太妃学习写字有八年的时间,她略有小成。这三年来,铮太妃去世之后,她自己也没有放弃摸索,但是,要在陈庭之这样写了一辈子字的前辈面前写字,饶是临倚,也心里发虚,觉得自己班门弄斧。
陈庭之并不催促她,只是站在一边含笑地看着她,眼里是关切鼓励之意。
半晌,临倚似下定决心,对陈庭之拱手笑道:“好,小生恭敬不如从命了。还请陈先生见谅我班门弄斧。”
陈庭之含笑点头,亲自为她铺纸磨墨。
临倚坐在书桌后的椅子上,右手拿着蘸饱了墨的毛笔,闭目沉思了一会,睁开眼时,毅然在纸上写下了“饰居”两个大字。
她写完搁笔,陈庭之眼中已是赞赏之意,他忍不住拍手叫好:“好,好一个飘逸婉约的“饰居”。笔法细腻柔婉,与我店里的东西相衬甚好。最难得的是,婉约中带一丝刚劲。是好字,不屈不折的好字。”
说完,他叹了口气,转头看临倚,眼中透出一丝疼惜:“老朽写字一生,钻研无数,也见过无数人的字。渐渐便知道,字如其人。那里面里透出了你的志向啊孩子。看得出来,你是喜欢书法的。所以,不要放弃,一个字里有辽阔高远的天空,有悠游自在的自己。只要你不放弃它,它便不会放弃你。若你能坚持,将来,你会是比我更好的书法家。”
临倚愣愣地听着他说的话。从前,梁嬷嬷让她跟着铮太妃学写字,目的不是要让她成为多了不起的书法家。只是要让她有自己的寄托,能够好好活下去,不至于在那寂寞深宫中沉沦而已。可是现在,陈庭之却说,只要她坚持,便能成为比他更好的书法家。这是临倚从来没有想过的事,现在由陈庭之提了出来。这对她的内心,是一个巨大的震撼。
她忽然有种热血澎湃的感觉,一种难以言说的幸福包裹着她的全身,就仿佛寒冷以极的时候,突然有温暖的力量注入了自己的身体。那是一种有了信仰的激动,是一种有了根,心不再漂泊,不再被那些过往的伤害所网罗的幸福。她被这突如其来的幸福弄得不知所措。
陈庭之看着她,心里也有了莫大的安慰。对于他的一生来说,他站在荣誉和名利的巅峰,可他也是寂寞的。十三年前,他以字会友,得到了石崇年这个唯一的知音。可是八年前,石崇年死了,被权贵逼画逼死了。从此,他便一个人隐姓埋名孤独地活在这世上。曾经他以为自己也将孤独地死去。可是现在他遇到了临倚,忽然觉得,自己的有生之年还能遇上这样一个人。他开始感激上苍,感激他不必孤独悲凉地死去。
一时间,整个密室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