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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夜里,严序就简单收拾了一下行囊,偷偷摸摸的出了城,至于他用了什么办法,苏钰不得而知,只知晓这严序在西川多年,如今虽然陷入困地,若连出城的办法都想不到,那他也算不得什么人才,给老严颇报仇的话,也是妄谈 。
他是走了,苏钰却还留在西川,在灯下将严序送给她的地图来来回回看了几遍,印在了脑海里之后,苏钰便决定了自己的计划。
第二天一大早,春雨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打在树梢泥土上,微风一吹,带起一股泥土独有的芬芳。
青灰布衣的苏钰,臂弯里挎起一个竹篾编织的篮子,里面放着应时令,刚刚长出几寸长的嫩油油的菠菜,那菠菜还带着清晨的露珠,满满的盛了一篮子。
来来往往的行人中,有人询问好价格刚要买上一些,苏钰扭头一看,见等的人来了,便将篮子里的菠菜随便拿了一捆塞给那人,也不看给了几个钱,忙挎着篮子,朝着前面迎了过去。
走到一个胖胖的姑娘身前,见那姑娘拎着的篮子里已经买了不少各色的蔬菜,苏钰赶紧过去,一伸手将那姑娘拦住,开口问道:“早上刚采的菠菜,新鲜的很,姑娘买些吧。”
那胖胖的姑娘似乎心情不大愉快,只顾低着头走路,也没有看上苏钰一眼,直接摇了摇头,拒绝道:“不要。”
苏钰一见,再次拦住,又央求道:“姑娘还是买一些把,便宜。”
被阻拦了两次,那胖胖的姑娘才抬起头,无精打采的看了苏钰一眼,两个人四目相对,苏钰心头欢喜,面上依旧微微笑着,淡然无波,却明显看着眼前婵媃的眼睛慢慢的放大,甚至从里面迸发出了点点兴奋的光芒。
眼看婵媃就要激动的尖叫一声,苏钰赶忙朝着她使了个眼色,让她注意身后不远处跟着的人,然后开口道:“姑娘若是嫌沉,我帮您送到家里也是可以的。”
婵媃或是和机灵鬼唐折在一起久了,一听苏钰的话,顿时恍然大悟,把头点的如同捣蒜一般,应道:“买买买!我买!”
苏钰面露欣喜,同着婵媃一起,脚步不紧不慢的朝着府衙的方向去了,那身背后不远处跟着婵媃的人,打心里不愿意帮这样一个胖丫头提东西,见苏钰一个柔弱女子,也没有多疑,只默默的跟着,放了苏钰和婵媃一起,进了府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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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燕折世子
走过看过观察过,苏钰心里认定,那严序果然是个实在人,无论是新良城交错复杂的各条道路,还是府衙中戒备森严的每个院落,都描绘的详详细细真真切切 。
跟着婵媃穿过一道道院墙,到了府衙的内宅里,苏钰左右瞧着,来回巡查的人似乎少了些,便放下篮子,跟着婵媃去了唐折所在的房间。
深呼一口气,推开房门进去,角落的书桌后坐了一个少年,正低头细细的翻着手中的书籍,深蓝的锦缎衣裳披在身上,为他那不大的年龄硬生添了几分成熟,之前活泼野性,晒到发黑的皮肤,如今也白净了许多,添些不同以往的清秀淡薄,而苏钰觉得,变化最大的,就是那曾经浓墨晕染的眉眼,褪去了玩略狡黠,带上了几分冷色的锋利。
虽然眼前的人变化有些大了,但苏钰只需一眼,便能肯定的认出,这就是他们的小折。
听到有人脚步轻轻进来了,唐折头也不抬,语气中带了几分厌烦,命令道:“你若觉得无聊,就去厨房里待会儿,不要在我眼皮子底下晃悠。”
苏钰眉头稍簇,刚欲开口,便听刚刚进门的婵媃,似是已经对唐折这种口气习以为常,笑呵呵的,有些怯怯的用衣服擦了擦手,朝着唐折小声道:“小折,你看我把谁带来了。”
听到婵媃的回话,唐折眉心一皱,抬起头来,朝着门口处看去。
这一看,却让唐折瞬间愣在了当场。
苏钰虽然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但是不代表她心思不够细腻,苏钰看的真切,在婵媃唤唐折一声“小折”的时候,唐折的神情,多了几分不悦。
四目相对,苏钰笑笑,唤了声,“小折。”
这一声“小折”,唤的有些愣神的唐折眉眼渐渐舒展,眼眶稍稍有些红了,低头放下手中的书本,再抬起来,面色却又恢复了平常模样,几步过来,看着苏钰,张张口唤了声,“老大。”
许久没有听到这个声音这个称呼,苏钰心头一梗,撇撇嘴巴,甚至有些委屈,埋怨道:“亏你还记得我!”
唐折挠挠脑袋,依着以前的样子,朝着苏钰撒娇道:“好钰姐姐,莫生气了。”
听着耳边熟悉的腔调,苏钰知晓从小到大,这已经成了唐折用来对付她的套路,可她每次都会心软的,原谅他犯下的错误,这次也不例外,刚刚将脸拉下不过一瞬,又崩持不住,要在他的撒娇声中败下阵来。
朝着门外看了看,外头巡逻的官兵似乎又多了起来,苏钰转过身刚想将门关上,却见唐折看了婵媃一眼,然后婵媃那胖丫头眼力十足,小跑着出去带上了门,留给了他们说话的空间。
苏钰过去一伸手,在那锦缎的衣衫上捶了唐折一拳,抱怨道:“你当初怎么一声不吭就走了?也不给我留个书信!”
唐折假装受痛,作势后退一步,嘟囔道:“你就是个操心的命,我怕你担心我嘛。”
苏钰不再追打,转身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怀抱着胳膊,勉强原谅了他。
唐折将桌子上摆着的瓜果茶点一并端了过来讨好,丝毫没有了方才苏钰刚进来时,摆的那副高贵架子。
时间紧迫,苏钰透过窗户的缝隙朝外面看了看,知晓此地不宜久留,便捡着紧要的,朝唐折道:“不管当初你是怎么想的,如今处处受那梁鸿的管制囚禁,若后悔了,我就想办法救你出去。”
唐折手中捧着瓜果的动作一停,沉默一瞬,慢慢坐在苏钰身侧,音色忽然有些沉了,开口道:“钰姐姐,你莫要管我了。”
这话一说,苏钰呼吸一滞,突然觉得心头空到没有边际,又觉得紧迫到任何东西,都似乎无处安放。
当初,她也是费尽心机闯到明月楼里,竹临也曾说过这样的一句话。
低下头,苏钰将唐折刚才递到手里的果子放在嘴里狠狠的咬了一口,舌尖心底,都酸涩的无比难受。
再开口,苏钰甚至有些卑微道:“那梁鸿为人喜怒无常,我怕你有危险。”
唐折摇摇头,“钰姐姐,我不怕。”
苏钰抬眸看向唐折的眼睛,“是为了给唐伯伯报仇么?”
唐折低头,将目光挪开,片刻,又望着空荡荡的房顶,音色哽咽,有些落寞的道:“那皇帝和魏同为了灭口,隔了这许多年杀了我父亲,杀父之仇,我怎么能轻易抹去!”
苏钰看着唐折,知道他心底有恨,可如今眼见他深陷泥沼,她还是忍不住,想要拉他一把。
“可,小折……”
“钰姐姐。”唐折望着苏钰,眼神愈发坚定了,甚至里面有着浓浓的,化不开揉不碎的恨意。
一伸手,唐折扯开了自己的衣领,指着胸膛上弯弯曲曲一条龙型的疤痕道:“从小爹爹便不让我赤着膀子外出,师傅也不许我们几个男孩子去湖里游水,我以为爹爹是为了仪容姿态,师傅是怕遇到危险,却原来,他们都怕我这身上的疤痕,成了招惹事端的祸源!”
苏钰看了一眼,忙将头扭到了别处,唐折身上的疤痕虽然随着身体的长大,弯弯曲曲有些杂乱,但入目第一眼,还是依稀能看出,那是一条腾云跃起的蛟龙。
唐折苦笑一声,合上衣裳道:“到最后,到最后了,我才知道,这疤根本就不是我小时候淘气留下的,而是我的亲生父亲在大火里,用他贴身的玉佩,亲手烙上的印记!而那玉佩,就是当年先祖皇帝赐给贤王燕礼,这世上唯一的一块五爪蛟龙佩,麓山行宫那场大火之后,那五爪蛟龙佩,就握在贤王燕礼的手里,碎的四分五裂,纵使这世上最好的能工巧匠,也难以修复!而这玉佩烙下的疤,也只这一个!”
苏钰心头震惊,看向唐折,之前也曾做过推想,没想道他竟果真,是那贤王燕礼的遗子!
如若这样,苏钰觉得,换做她是唐折,怕是只会恨那皇帝和魏同,恨的比他更为彻底。
“不光是这样。”唐折看看苏钰,眼神里竟生出几分怜惜来,苦笑一声道:“知道我爹爹和你娘,为什么明明在一起了,却始终没有成亲么?”
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