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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大梁的朝堂之上,除了只手遮天的司国大人魏念程,余下一个平步青云的人物,便是论起来,算的上是魏念程义弟的曾丛了。
当年曾丛一介商人富可敌国,魏同为了拉拢曾丛这个活貔貅,曾丛也为了寻个可靠的靠山,便认了魏同做义父,无论当时两个人暗地里各怀了什么心思,他与魏同魏念程,总有这么一层关系在里面。
而魏念程,似乎格外照顾这个半路冒出来的弟弟,任由着他青云直上,渐渐从一个小小的闲散官员,短短时间内,坐上了几乎与魏念程平起平坐的,一国之丞的位置,而朝中文武百官或许心有嫉妒魏念程为他铺路,可是满朝官员,却是从没有人一个,敢出来质疑这位丞相大人的手段。
苏钰也知晓曾丛是个有手段的人,且他的手段,与魏念程不同,不是阴狠毒辣暴虐嚣张,而是滴水不漏沉稳有序,自有一番才干,为官时间不长,但是他所能管辖到的地区百姓谈论起来,连乳臭黄毛的孩童,都晓得夸赞一声丞相大人好。
身为文官,曾从乍一看上去,也确实如文臣那般礼貌彬彬风度雅然,但苏钰知晓,曾丛若为武将,必定也是个不输萧逸的个中高手,若此次出战北狄,他肯帮上一把,那么苏钰觉得,必然能将胜算,把握到七八分。
同魏念程那里打听了曾丛的住处,苏钰骑了马,便赶了过去。
或许曾丛是个恋旧的人,如今位高权重,被小皇帝赐予了府邸,他却始终住在最开始的地方。
苏钰记得,那地方前堂是个客栈,进去询问了,仍旧是和之前一样的结果,就是那小伙计笑意盈盈,睁眼说瞎话,告诉苏钰,我家主子不在不在就是不在的话。
这话若是别人听了,或许会识趣的离开,寻个其他时候再来,但是苏钰知晓,就算是等上一辈子再来,等到那年轻的店小二黄土埋上半截,他还是会笑盈盈的告诉你,他家主子的不在不在的话,所以苏钰干脆利落的扭转身,打算去走那条“老路”。
之前苏钰寻曾丛的时候,爬墙的次数多了,甚至于他家墙面哪一头矮些哪一头平些,甚至于哪一边的墙头下住了一窝燕子,苏钰都爬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所以如今虽然隔了些年份,那墙头或许有些不认识苏钰了,可是苏钰,却还认得那墙头。
后退几步,纵身一跃上了墙,在墙头轻轻点蹬,如那廊下掠过的燕子,苏钰已经落在了曾丛家的后园里。
天已经入了秋,花园里各色的花儿早已经开谢,只剩下角落里几株淡黄的菊花,还兴致颇高的在那里争奇斗艳,而看到园子里老柳下的身影,苏钰觉得,或许曾丛果真学过那占卜的学问,每次她进来,他都在那里静静的候着,似乎早已经料定了她的来到,又似乎本就喜欢一个人,泡上一壶茶,静静的呆着。
不请自来,也不觉得拘谨,苏钰自然而然,就认定了曾丛对面的座位是为她留下的,所以利索的迈步过去,一屁股坐下,端起倒好的茶水,仰头一饮而尽。
曾丛抬眸,望着苏钰笑了笑,再次为她斟上一杯茶,茶水悠悠在茶杯中升置七分满,注水的水流戛然而止,轻声道:“三口为一品,阿钰这里,倒是一口闷尽,回归本真了。”
苏钰望向曾丛,莫名觉得心安了许多,呵呵一笑道:“你就说我将好茶牛饮解渴罢了,还说什么回归本真。”
“不敢。”
“什么不敢?”
“不敢说阿钰牛饮。”
苏钰,“……”
见苏钰无语,曾丛接着夸道:“许久不见,阿钰功夫愈发好了,若再轻盈些,我就听不到了。”
“怎么会。”苏钰再次端起茶杯,听着耳边习习的微风,赶路时焦躁的心淡下去了些,轻轻泯了一口杯中茶水。“像你这般的高手,怎么会察觉不到我的到来!”
铜壶中的水流自曾丛手下缓缓流出,听了苏钰的话,水流稍稍滞了一瞬,接过话,如多年好友拉一拉家常一般道:“你可是苏钰苏大侠,被你承认的高手可不多,我有幸了。”
苏钰看着杯中香气袅袅的茶水,开门见山道:“明月楼,莫回头,生而进,死方休,旁人只有死了才能离开明月楼,而你是唯一个活着出了明月楼的人,自然是个高手,且算的上是当世无人能及的高手。”
曾丛将茶杯端置鼻息间轻嗅了一下,沉默一瞬,蹙眉道:“我在想,是我哪句话说露了嘴,竟让你猜的这般准确。”
苏钰摇摇头,茶水不再牛饮了,又捻起一旁边备好的蜜饯放在口中,甜的眯起了眼睛,才道:“不是你,是茶陀老者。”
曾丛将乘着蜜饯的碟子朝苏钰那边推了推,“他请你喝茶了?可是难得。”
“未曾。”苏钰再次摇摇头。
曾丛眸色微漾,透出几分挫败感来,也伸出修长的手指捻起一枚蜜饯,无奈道:“我自认能揣摩天下人心,可到了阿钰这里,却是事事都要猜错了。”
苏钰呵呵一笑道:“有次帮着月伶前去解明月楼的危机,住在邬越土楼里,那客栈里面的小二是个榆木疙瘩,总忘了给我将水烧开,所以我渴了便去茶陀老者那里寻一碗茶喝,结果那老头子说,天下尽是我这样的俗人,他活了那般岁数,只与一人喝茶有些相投,他还说,可惜那人已经离开明月楼了。”
曾丛听了,念起非敌非友的故人,怅然一瞬,又问道:“那与我有什么关系?似乎,也没什么破绽。”
“有的。”苏钰将杯中的茶水饮了十之八九,剩下浅浅的一点留在杯子里,泡着绽开的一片芽蕊,朝着曾丛晃了晃道:“那次茶陀老头子想起你来,似乎觉得难遇一个视茶如命的知己,便表现的十分伤感,连带着,倒茶的时候,特意往杯子里留了一片小小的叶子,然后看了片刻,接着鄙视我粗俗不堪。”
曾丛看着自己杯中的一片细小的茶叶,如一叶扁舟独自漂泊在湖面上,浮浮沉沉,来回辗转,他这一点微不足道的习惯,自己都不曾经意,却不想,不仅被茶陀看在了心里,也被苏钰记在了心里。
将杯中的茶水连带着茶叶一饮而尽,曾丛发下空空如也的杯子,看着苏钰道:“你用你的鲜血说服了魏念程,想用什么方法,来说服我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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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天下一统
若说说服曾丛,苏钰思来想去,其实心里还果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越是相处的多了,越是发现曾丛活的极为寡淡,不爱美人,不爱金银,若说对权势还有些许心思的话,他如今也早已经得到了,所以想要说动他出山,苏钰想来想去,最后还是决定要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见曾丛这般开门见山的提问,苏钰在腹中搜罗了一大番感性至极的话语,到了嘴边,先叹息一声,唤道:“小丛弟弟。”
曾丛捻着蜜饯的手一顿,险些将蜜饯跌在桌上。
苏钰嘿嘿一笑,感慨道:“我们认识,许多年了吧。”
曾丛点头,“七年零六个月了。”
苏钰一听,脑中细细的算了 一番后,不由得老脸一红,感情这曾丛,是从她开始沿路打劫那次开始算起了。
这件事情不想起来还好,想起来了,苏钰恍然忆起,当初打劫他的几十两银子,还埋在青云岭的树洞里,未曾还给他,不知道隔了这么久,那银子有没有被旁人偷走。
看看曾丛,饶是苏钰这般脸皮厚的人,此时也觉得十分尴尬了,如今曾丛都是堂堂一国丞相了,此时说还人家几十两银子,未免显得曾丛小气,可若说不还,又显得她这人不够实诚,于是想来想去,苏钰干笑两声,支支吾吾的应道:“都,都这么长时间了啊,呵呵,呵呵。”
曾丛将蜜饯放进嘴里,瞧上苏钰一眼,她脑子里想的什么事情,他也猜度了个七七八八,于是只低头笑笑,不再言语了。
苏钰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又寻找突破口道:“怎么不见红砂了?说起来,当初在甬江的时候,就瞧着你们两个挺好的,待什么时候……”
“我将她留在甬江了。”
曾丛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让苏钰刚刚编排好的,什么百年好合早生贵子的话,一下子夭折在了腹中,说与不说,都有些不大合适。
无奈,苏钰叹息一声,抚着额头,摇着脑袋道:“没想到你竟是最难拿下的一个人,总不至于,还像当年一样将你绑了去吧。”
曾丛似乎有了兴致,“绑回青云岭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