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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的灯幽幽燃着,在窗子上透出隐隐的光,萧逸小心翼翼的,将门轻轻推开,生怕惊了苏钰的好梦,可随着门扇大开,映入眼帘的场景,便是那方才本应该已经离去的女医,只穿着中衣,歪歪扭扭的在地上躺着,生死不知。
萧逸眼眸一紧,一颗心瞬间跳到了嗓子眼儿上,急唤了声:“钰儿!”
“钰儿!”
疾步进了房间,查探了一番四下无人,再抬头看看床头,那原本他亲手挂上去的凤鸣,已经了无影踪。
她又走了。
萧逸眼眸一伤,渐渐暗了下去,行至窗前,望着外面惨白的月光,不知自己做的,倒底是对,还是错。
本欲回房休息的乔七,忽然听到萧逸唤的急切,赶过来一看,愣了一瞬,也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
行至萧逸身后,乔七十分恭敬的行了个礼,请示道:“将军,军师那边,怎么安排?”
“通知小弭,调动所有人手,攻打西川。”
“可……”乔七犹豫一瞬,望着面前坚定的背影,又将心头的担忧吞回腹中,点头应了声,“是。”
…………
大年初一一场雪化过以后,天气便开始有些稍稍的回暖。
一路上苏钰逢人便打听,书生那里有没有什么动向,众人将战事说的千人百样,但有一点大致相同,就是双方还在僵持,互不退让。
如今在苏钰看来,没有变故就是最好的境况,因为没有变故,总说明,书生还好。
当年一边帮着唐折从梁鸿手中夺权,一边抵抗魏同兵马的时候,白洲这个地方苏钰也来过,所以路走起来,和她记忆中差了并不太多。
赶车的车夫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常年在外劳作,晒的同阿虾一样黑,少年坐在车上,对于苏钰这个顾客有些怕生,只不停的同他的驴子说话,苏钰听他说的有趣,时不时插上几句,困意渐渐不那么明显了,那少年的话,也越来越多了。
不过苏钰觉得,这少年讲话的时候,把故事描述的生动形象十分有趣,而阿虾,总会因为一件事情,对她这师傅来来回回絮叨不停。
雇了这辆马车,路程约莫也就二三十里,一路上,苏钰听少年说,这些年里,大梁土地上大大小小战争无数,他的父亲和叔叔被抓住参了军,娘亲一个人担着整个家的担子,没过几年就累死了,他是跟着祖母一起长大的。
起初的时候日子过的艰难,祖母卖了家里仅有的一间瓦房,他们两个搬到了茅草屋里,靠祖母编几双草鞋,和他给有钱人的家里喂喂马,日子也就过得好了起来,甚至后来还攒了些钱,买了一只驴子,拉一拉像苏钰这样赶路的客人贴补家用。
少年说到买了驴子的时候,语气里分明是兴奋的,可说到后来,并州和西川的战争开始了,那少年便不符年龄的唉叹一声,感叹一句,又要打仗了,到时候征税,说不定还要把驴子卖了,驴子卖了,日子还能过,可抓壮丁时,像抓父亲和叔叔一样把他抓走,那年迈的祖母也只剩下死路一条了。
苏钰在马车里听着,有些哀伤,忽的想起了曾丛的一句话,便朝着那赶车的少年道:“别担心,大梁的天,终究是会晴的。”
少年觉得苏钰是在安慰他,嘟着嘴巴道:“若是那样就好了,我们整个村子的人,就可以靠自己的劳动吃饱穿暖,将日子慢慢过好,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总感觉说不定明天天就会塌了一样。”
苏钰伸手将车上的帘子掀开,抬头望了望头顶的天空。
从以前,到现在,她遇到了太多类似这少年的人,若可以,苏钰想着她或许,也可以像渴望天下大和的曾丛一样,像守卫边关的萧逸一样,甚至像当年忧国忧民心系百姓的贤王燕礼一样,活过一生,为自己关心的人,为她的故乡,甚至这整个世道,做上什么,才显得不负此生年华。
………………………………
第一百三十七章:爱之深浓
天色渐渐入了黄昏,少年才赶着驴车,慢慢靠近了白洲之地,
听闻了苏钰的到来,书生望着苏钰又是高兴又是担忧,前些天听曾丛来信叙述了,说夜袭甬江那夜,她就被困在山上,所幸没有出什么差错,如若不然,书生必然会万分自责懊悔。
苏钰也好好看了看书生,只见他本就瘦弱的身体,显得愈发单薄了,两头肩膀挑着一身棉衣,仿佛撑着一口气站着,就用尽了所有力气,脸色和唇色苍白的似是大病一场,已经入了膏肓。
看到书生,苏钰觉得,虽然近期未曾开战,书生也并没有遭遇什么不测,可眼前书生的情况,比苏钰想象的,还要遭上几分。
如今天气已然回暖些了,书生的帐中仍旧生了好几个火盆取暖,苏钰瞧着,有时风吹进了帐子,书生还是被冻的忍不住发抖。
瞧见她时,书生面上露出了难得的喜色,寒暄了几句,书生又是责备又是高兴,即盼望着苏钰来帮他一把,又盼望着她不要来,远离这是非之地。
苏钰则扬言,白洲也好,宗疗也罢,营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比不得她熟悉,所以苏钰拍着胸脯朝书生警告,可莫要坏了她做巾帼英雄建功立业的机会。
书生无奈,苏钰的脾气他了解,打小时候开始,但凡她决定了的事情,八匹驴子都拉不回来,只故作严肃朝着苏钰道:“那你只待在营中便好,都嫁人了,莫要出去打打杀杀了。”
苏钰面上假装犹豫一瞬,做出退步,应了书生一声好。
之前经历老虎谷一场大战,宗疗和书生,双方的损失都是极其惨重的,后来势均力敌,都不敢贸然出击,只互相观摩着,顺便休养一番元气大损的军队。
本来书生这里的粮草,并不能维持多长时间,可临近过年的时候,曾丛曾派了手下许承前来支援,许承一到,书生的队伍和军需粮草,瞬间扩大了许多。
当时,若白洲城里的宗疗不曾有什么好对策,书生和许承一起攻打白洲,想要将白洲城拿下,也是一件手握胜券的事情。
可那宗疗能称的上是大将,靠的也不仅仅是自身的骁勇善战,论起智谋才干,宗疗自也是一把好手,如若不然,当年也不会让苏钰费了心力,连丢几城,诱他屈服。如今那宗疗原本骄傲自大的缺点,被苏钰当初那番折腾慢慢磨平,所以如今的宗疗,比之当年被苏钰擒住的宗疗,还要强上太多。
俱探子来报,说是宗疗让手下人化作百姓模样,分成了好几路,前往了西川各地求援,从那以后,陆陆续续便会有化成百姓的士兵将士,从各地进了白洲城,起初的时候,书生这边还不大在意,以为是一些普通的商贩之流,可过了两天,便觉得有些不对。
书生也曾派人化装成百姓的模样试图进城,可奈何盘查的人太过严格,身份不明的人,坚决进不了城,而那些一群群一簇簇的人,只需要一个人领着,给那守城的人看一件类似通关文牒的东西,那些人便能顺利进城,而且进去的人,极少有再出来的。
大奎曾带人,在路上抓住了几个这样的百姓,经查探以后,发现那些百姓的衣衫里面,都穿着军队统一的里衣,打斗的时候,那些人也训练有素,一看就是久经沙场的兵将。如此一来便说明了,白洲城内宗疗的队伍,正在悄悄地不断壮大,而不动声色的原因,或许就是要引诱书生攻城,好以奇兵之计,打败并州的大军。
这几日以来,许承和大奎也曾带了小队的兵马前去试探过,出来迎战或者在城头观战的人一直都是宗疗,但凭着苏钰对宗疗的了解,不管是作战风格,还是排兵布阵的规律,都有些不像他,总感觉有种说不上来的熟悉,但细想,仿佛还是陌生的。
书生这边,若论带兵,大奎自然是一把好手,个人能力,也是万军难敌其一,可手下余下将领,优秀的不少,像大奎和宗疗这样出彩的并不多,而一直跟在曾丛身边的许承,若是论单打独斗,算的上是个中高手,但是带兵打仗,总还是要输上大奎一筹,所谓千军难得,一将难求,苏钰自觉若书生手下有萧家军那般的人才,将会有着事半功倍的效果,可眼下并州与西川算是大梁的内乱,而萧家军守护的,永远都是整个大梁边界的安定。
宗疗是个正直的人,依着苏钰对宗疗的了解,他第一次叛变魏同跟随了唐折,一来是魏同此人本就为人不端,二来唐折有贤王燕礼的名声可以依仗,如今唐折统领西川,除却衣衣的事情,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