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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万般算尽,魏同却忘了情字难写,也忘了自己这义子曾丛,并非是池中之物。
话说到了这里,曾丛抬眸看看如今静了太多的苏钰,轻声道:“你呢?你对以后,可有什么打算么?”
苏钰点点头,自然而然的开口道:“各个地方游历一圈,看一看风景故人,再把该了结的事情了结妥当,然后,然后回南疆罢。”
曾丛听了,感慨道:“魏国好走,怕是大梁的路,不好走啊。”说罢,曾丛朝着苏钰提醒道:“如今的大梁,看似皇帝还是皇帝,内里却是已经四分五裂了,如今几方势力,还是以魏念程和皇帝为首,不过西川燕折的势头发展迅猛,如今已经强悍到不能轻易动摇了,而当年为了对付梁鸿,我也好,旁人也好,安排在西川的人手,渐渐都被清理了出去,如今的西川,已然成了那燕折世子独掌大权。再其次,便是并州燕启,那燕启从众诸侯当中异军突起,除了自身原有的基础,便是手下多了位善谋略的军师,而那军师,你也认识,姓温,单名一个良字,辅佐那军师的还有一员猛将,该是从丰城而去,熊姓,大名正奎。”
苏钰见阿虾吃那糖醋的虾仁儿吃的欢畅,本欲拿起筷子也要尝上一尝,听得曾丛这样一说,又将手中的筷子缓缓的放了回去,沉默一瞬,静静道:“小时候,他们的愿望便是如此,如今自立为王的,绸缪江山的,保家卫国的,统统都应了念想,多好。”
曾丛看着苏钰放下了筷子,便自己动手,为她夹到了面前一颗。苏钰看着那虾仁儿晶莹剔透,雪白的模样弓成一个圆,像是有些事情走啊走,最后统统又回到了原点。
“你不问问,他?”曾丛开口,忽然有些唐突的试探道。
苏钰没有去动那虾仁儿,面容自然的应道:“问问也好,省的以后再去打听,不如你同我说说。”
曾丛想想萧逸,两个人交集不多,曾丛也自认对那小霸王提不起几分喜欢来,只不偏不倚的道:“这三年里,除了内乱不断,边关也不甚稳定,如你看到的那样,北狄人张狂野蛮,蠢蠢欲动,对边关百姓进行了多次侵犯,如今萧逸被皇帝官降三级,贬至边关驻守关口,没有圣旨终身不得进京,三年里只那萧家老将军去世的时候,才领了旨意,一个人进京操办了丧事,当年声名赫赫的萧家军,皇帝虽不曾打压,却也随着时间,慢慢淡去了自身锋芒。”
苏钰听了,并不为萧逸感叹什么,只站在旁观者的角度,不轻不重的评价了一句,“那魏念程,果真与魏同不一样,若是魏同在,萧逸的结局,必定不会这么安然。”
曾丛点点头,又重复了一遍之前说过的话语,“确实,不一样。”
说是不一样,苏钰也知晓,这并不是对那魏念程的认可,毕竟由那百水村一事可以看的出来,魏念程也是一个视人命如草芥的毒辣之人,只是他的毒辣之外,比之他那父亲魏同,更多了几分大度狂傲。
一顿饭的功夫,话说了一席,阿虾也哐当一下子将手中的饭碗放下,胡乱擦了一下嘴巴,为表感谢,朝着曾丛露出一口有些残缺的白牙,嘿嘿笑了一下,直看的那饶是平常漠然风度的曾丛,也忍不住怔了片刻,才慢慢回过神来。
苏钰心中知晓,自己这黑徒弟,想来是让美人曾丛,寒碜到了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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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凤鸣旧主
魏国那位乐享天年的太皇太后,寿诞阵容办的怎样豪华热闹,那便是位高权重达官贵族的事情了,苏钰只带着阿虾在繁都逗留了几天,一来走了走看了看当地的风土人情,二来也是因为曾丛再三挽留,只说怕一离开魏国,那耶律衡心胸狭隘,再派人报复她们,就有些危险了。
苏钰倒觉得不大可能,因为那耶律衡好歹也算是日理万机的一国之主,怕是不屑,也没有时间与她这种小人物斤斤计较。后来,在苏钰打算与曾丛道别的时候,阿虾一旁死皮赖脸的扯着她的袖子,说早走晚走也不差这一两天,还不如等一等他的曾哥哥,好回大梁的时候,路上有个伴儿,毕竟相识一场,他有些舍不得。
阿虾虽然说得情真意切,不过苏钰心里清楚,阿虾那没良心的,不过是图着坐坐马车,蹭着吃些美味佳肴,甚至这些日子破天荒的夸几句她这做师傅的好,也绝对会是在曾丛面前,有种王婆卖瓜的嫌疑。
阿虾不轨的企图,苏钰心里一清二楚,所以每次发现的时候,总会拎起阿虾的后衣襟,将他拖到一旁边去凉快。
最后苏钰决定留下来等曾丛,除了考虑到阿虾年纪小,就是这繁都城绵绵下了一场夜雨,阿虾没能受住魏国夜寒的天气,忽然之间病倒了,苏钰难得有身为师傅的觉悟,便遂了阿虾的心意,待病养好了,坐了曾丛的马车再走。
闲散的日子过的倒地要快些,一日又一日,便到了离开的时候。
那魏国的皇帝,亲自将几国来使送到城门口,离开之时,竟让手下的官员,整备了一整箱魏国特有的小吃用物,说是代他捎给他那亲亲表弟。
苏钰站在大梁使团中看着,知晓那魏国皇帝这样做,并不是真的给萧逸送什么东西,而且那萧老将军不在了,他在给自己那已经没落的表弟,添上一份倚仗。
两国之间的交流,有时候甚至比官场上的寒暄更为表面,苏钰耐着性子在一旁等着,抬眸之间蓦然扫见有一束锐利的目光朝她探来。
四目相对,苏钰看了眼那直勾勾盯着她的耶律衡,见他那贪婪阴毒的目光毫不收敛,若不是如今情境有限,苏钰十分相信,那耶律衡一定会想办法让她跪在地上屈服。
不过,那也只是他脑海中空空一场想法而已!
苏钰回望过去,昂着下巴轻嗤了一声,然后轻描淡写的,将目光看向了别处,仿佛再多看那耶律衡一瞬,便会脏了她的眼睛。
三年时间,从心境上,性格上,甚至于外貌上,都在苏钰身上发生了一定的改变,可一直不曾改变的,就是她打小练成的,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就比如眼下只一个眼神,便将那耶律衡气到恨不得吃了她。
不过苏钰倒觉得,她不是什么伟人,这世上恨她的人不知多少,反正也不差多这耶律衡一个。
归途的时候有了依仗,自然要比来的时候快了许多,一路上,苏钰觉得如今曾丛的性子,倒是比之前热络上许多,与她之间的话也多了不少,总之,谈谈天气,说一说风俗,像个老朋友一样,让苏钰心里,也生出了几分暖意。
这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归途也是一样,总有分别的那天。
临别的时候,曾丛还像之前一样,问苏钰要不要借一些银子,苏钰心领了曾丛的一片好心,银子却是摇摇头拒绝了。
身上背着单薄的包袱,后面跟着游历已久,肤色愈发黑的阿虾,苏钰走出了没几步,却见曾丛又坐着马车追近了,有些犹犹豫豫,甚至不像他平日悠然而谈模样,柔声告诉苏钰,若她觉得累了,可随时去寻他。
苏钰点点头,受下了这份心意,却是唤了阿虾,继续朝着另一条路走去。
大梁是她从小生长的故国,这里许多的人,自是和她有着十分紧密的联系,比如那无心再问政事,彻底隐居的几位师傅,就像多年之前,轻轻巧巧便负了她整颗心的萧逸。
有的人该看看,有的账该算算,这便是她游历计划,余下半年的打算,因为总不能此生到头来,她空活一场窝囊至极,也免得阿虾,总小看了她这师傅。
一路上走走停停,踏入边关的时候,天已经入了初秋,而边关的天气,似乎更带了几分萧瑟。一早一晚的时候,风已经带了些夜里霸道的寒气,呼呼一吹,树上的叶子便扑簌簌的落了下来,飘的到处都是,可当太阳入了正午,又火辣辣的,照的头皮生疼。
边关的气候虽然恶略了一些,边关的人们,却是不减心中的喜悦,因为自打萧逸重新在边关镇守,这里的人们,便不再日日夜夜担心北狄人的入侵,而眼下,这边关城里,又有了一件天大的喜事,就是那的镇边将军的府中,张灯结彩满是鲜红的颜色,从高高的门框到四角的院墙,都贴了大红的双喜字,人隔了老远,便能听见里面敲锣打鼓,喜庆欢闹的声音。
苏钰和阿虾,来的有些晚了,新娘子已经坐着大红的花桥被抬进了将军府中,道路边的百姓来讲,只说方才那迎亲的队伍极其热闹,礼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