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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息怒,继夫人的性格,您也是知道的,您是府里的老夫人,是她的婆婆,她怎么敢不把您放在眼里,只是继夫人对芊芊夫人怨怼颇深,才会做出这般出格的事,加以告诫也就是了,二小姐以前过得多苦,也都过去了,再气也是无用,且野菜充饥这事,也只有我们刚刚几人知道,都是常青院的人,还怕走漏了风声不成?您一句话,不全得把这事咽到肚子里去?”
不愧是袁嬷嬷,三言两语就让孟氏满腔怒火灭了一大半,神情缓和了不少,“呆会海棠和绍棠回来,叮嘱她们把话都咽到肚子里,要是走漏了半点风声,我扒了她们的皮。”
“是,老奴知道。”别看老夫人一脸慈眉善目,发起怒来,狠厉劲是丝毫不减当年,袁嬷嬷如是想到。此时的孟氏已经平静下来,想着适才林芙蓉的过激言语反应,疑窦心生。看来这个温文大方,进退有度的嫡长孙女,知道的不少呢……
此时正捧着“清水紫砂”的海棠,莫名其妙打了个寒噤。怎么回事?谁在背后诅咒她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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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遇慈父:杜柳清的谋算
傲梅阁坐落在右相府的西北方向,离孟氏的常青院不近,倒也不算太远,穿过几处楼榭花园和长廊便到。
一路上花木扶疏,风拂蝶舞,飞阁流丹,尽显奢华。
海棠不着痕迹的打量着走在前头的林傲梅,只见她步如莲花,目不斜视,丝毫不为眼前的富丽景象所动,仿佛不染尘俗,飘然若仙,心中惊叹:小姐就是小姐,就是在乡下过着野菜充饥的日子,回到府里,也是一副荣辱不惊的高贵模样。
一想又觉不对,有多少千金小姐能做到这样呢?
林傲梅完全不知海棠心中所想,上辈子刚回相府时,她确实惊艳了好一阵子,后来嫁给了詹玄启,成了皇子妃,连天下最富丽堂皇的皇宫都出入无阻,现在的相府,对她已经毫无吸引力,更别提惊艳了。
这里,是她所有噩梦的源泉罢了。
光滑鹅卵石铺成的小径,百花摇曳,芳香蝶舞,醉迷人眼。林箭澜一袭暗红蟒纹长袍,一支稀贵的黄杨木簪横穿发顶,见到沿着小径走来的少女,一时不该做何反应。
林傲梅也有些发愣,上辈子是在回府后第二天晚宴时才见到了林箭澜,这辈子居然会在这里就遇到。是因为她改变了一件事,后面有关联的事也会因此而改变吗?
林箭澜三十出头,五官端正,一副风度翩翩的儒雅模样,一双清眸精光如电,长年身居高位致使他显得威严无比。这个父亲,是她无比重要的棋,她不能和他翻脸,至少在杜柳清母女没挫骨扬灰前不能。
脑子一转,双眸大睁,满是复杂的神色,翦翦水眸泪光盈盈,扑进林箭澜怀中:“爹,女儿好想您啊!您怎么都不去看女儿呢?”
林箭澜看着哭泣的女儿,百感交集。
柳清对芊芊有多忌讳,他是知道的,奈何孝义难两全,碍于当年父亲以死相逼,他只得娶了芊芊,而从小青梅竹马的柳清,当时肚中已有了自己的骨肉,却也只能沦为妾室,因此,对柳清,无论是自己,还是母亲,都充满了愧疚。
想起芊芊,那个气质胜兰,人娇若花的美丽女子,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他和当时的所有男子一样,对黎芊芊充满了仰慕。但仰慕归仰慕,他从来没有过半点旖旎之想,更加没想过,应芊芊二哥之邀游黎府,竟让芊芊芳心暗许,无论如何都要下嫁当时还只是长史的自己,真是造化弄人。
五年来从不曾到邯珥村见见这个女儿,一是邯珥村路途遥远,身为百官之首,因私坏公,必遭非议,二是不想柳清多想,从而对二女儿心怀芥蒂。却不知即使他对林傲梅不闻不问,杜柳清对林傲梅也从不曾释怀。
以为被自己疏忽了五年的女儿见到自己,定是生气恼怒,会对他不理不睬,谁知她并不抱怨,只说想念自己,就是再硬的心肠,也会被软化吧!
“梅儿,父亲、父亲对不住你。”揽住怀中的女儿,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老泪纵横,语气有些颤抖。
听着林箭澜的话,林傲梅感到一丝异样。经过上辈子,她知道身边人的丑恶嘴脸,对林芙蓉的亲密,杜柳清的关切,都觉得无比恶心。而林箭澜,她不是也恨着他吗?为什么他的话,让自己感到莫名的温暖呢?
“没错,爹对不住梅儿呢!祖母都送了梅儿一整套‘清水紫砂’,爹爹却两手空空,连见面礼也未给梅儿准备,岂不对不住梅儿?”忽略掉心中异样的暖流,林傲梅开口娇嗔道。
林箭澜微愣,听着女儿略显孩子气却避重就轻的回答,无比窝心。明明是自己忽略了女儿整整五年,女儿却不显丝毫怨怼,虽说五年来也经常派手下去探望,但他未尽半点做父亲的责任,说自己亏欠这个女儿太多,也不为过。
现在见面,她本可以尽情的生气哭闹埋怨他,让他生出更多的愧疚,但她没有,她用见面礼填补他心中的愧疚,怎不知,多贵重的见面礼,也弥补不了这五年来的离家“修养”,弥补不了缺少了五年的家的温暖。这份胸襟,这般关爱与设身处地的为他着想,像极了当初那个温柔似水的女人。
芊芊,我们的女儿回来了!我答应你的,定会好好疼爱她。
“谁说爹没准备?爹不但准备了,而且这礼,也不会下于祖母的‘清水紫砂’。”林箭澜揉了揉林傲梅柔软的发丝,将拂在她脸颊旁的一缕青丝别于耳后,爱抚之意溢于言表。
随意而轻柔的举动,让林傲梅的心莫名颤了一颤。
为什么?他是她的父亲啊!为什么,他既然不爱娘亲,又要娶娘亲,娶了娘亲后还不知足的纳了杜柳清为妾,为什么,他明明先娶的是娘亲,却是杜柳清先生下了林严昱和林芙蓉?娘亲在相府,究竟是生活在一片怎样的水深火热之中?这这一桩桩一件件,她都想拽着他问清楚,可是,她不能……
两行清泪顺着林傲梅精致如玉的脸庞滑下,浸湿了男子的衣裳,林箭澜方察觉到怀中瓷娃娃般的女儿哭得梨花带雨,泪眼婆娑,好不可怜,明显一惊:“梅儿,怎么了?”
“女儿以为、以为父亲……只喜欢嫡、嫡姐她们,不喜欢梅儿、忘记梅儿了……”不时呜咽,促使语句断断续续,却也足以让林箭澜听出了大慨,微不可见的叹了口气,拿出手帕拭去林傲梅的泪水,“傻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你们都是父亲的孩子,父亲怎么会不喜欢梅儿?”都怪他,若不是他疏忽了梅儿那么久,梅儿小小年纪,又怎么会这么想?愧疚的潮水似乎要将他淹没,心中怜惜之意更甚。
林傲梅淡粉色的薄唇勾勒出一抹好看的弧度,脸颊在林箭澜怀中蹭了蹭,将十二岁少女应有的天真烂漫展现的淋漓尽致:“梅儿也喜欢爹爹,最喜欢爹爹了。”
还是个孩子呢!林箭澜轻笑出声,也是,梅儿才十二岁,比芙儿还小一岁,论温婉懂事,举止大方,自是逊芙儿一筹,但却有芙儿所没有的烂漫暖心,天真可人。想起林傲梅儿时的木讷,林箭澜也不禁发出和袁嬷嬷一样的感叹:女大十八变啊!
“爹爹,祖母说今晚要在桂园为梅儿办接风宴呢!待梅儿回去沐浴更衣后,爹爹和梅儿一同前往可好?”林傲梅征求着林箭澜的意见,不用想也知道他定不会拒绝。
“好,现在应是酉时初了吧,父亲到常青院给祖母请个安,梅儿呆会到祖母那,我们一同前去。”
“是,爹爹。”林傲梅倩了倩身,“那梅儿先告退了。”
林箭澜再次打量着林傲梅,见她礼仪周到纯熟,心中更觉欣慰满意。女孩子天真烂漫一些可以,但若太过,便成骄纵了。而林傲梅,则进退有度,活泼直率中又不缺知书达理,举止从容不迫,身形虽稚嫩了些许,但说温和婉约,这样看来,倒还稍强了芙儿些许。
满意的点点头,转身迈开步子朝常青院而去,看不见林傲梅唇畔的那一抹似笑非笑。依刚才林箭澜的反应,看来自己又多了一道护身符。祖母,林箭澜,右相府最大的掌权人,有了这两把利剑,她倒要看看,杜柳清还能整出什么幺蛾子。
眼睑稍垂,如蝴蝶翅膀般的睫毛在眼下投上一片阴影,清冷的星眸被渐落的夕阳染上一层凄迷的霞光,让人看了不由心底悸动而心疼。“小姐。”苗嬷嬷上前一步,低声唤道。林傲梅快速收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