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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速在这个时候比往常要湍急一些,能听到明显的湍急的流水声。
石制的拱桥可容三四人一起走过,桥梁的历史和第一代南安侯至福州居住的历史相当……原本就是第一代南安侯派人修筑的桥梁。
远方传来打更人敲击梆子时的声响,倒是不急不慢,悠然自得。
徐子先伏在地上,隐约闻到地面的青草味道,还有泥土的腥气,前一阵一直下雨,虽然晴了两天,地面还是相当的潮湿,这种味道不好闻,趴在地上的感觉也不好受,可能还有株野草戳进了他的鼻眼,痒痒的甚是难受。
这一瞬间,倒是叫他有一点感慨,可能这样的生活还不如一个更夫悠闲自得,但他敢放弃,又忍心放弃吗?
有时候放下是自得一些,可是失去的终将更多。
他惟有把手中的长矟又紧了紧,直到掌心都要捏出汗来也不自知。
前世今生徐子先都没做过样的事,紧张在所难免。
“世子不必担心。”一旁秦东阳小声道:“这样的战场上,刘益挡十个八个都很轻松。若不是岐山盗战场经验丰富,都是好手,就算三五十个也不是他的对手。”
刘益在一旁趴着,似乎在把玩着刚刚从树上摘下来的野果,对秦东阳的话根本不理不睬。不仅如此,徐子先仿佛还能闻到酒味,这厮现在不赌钱,改当了酒鬼,而且是在这样的日子里?
仿佛是感受到了徐子先的震惊和愕然,秦东阳又小声道:“武道入门其实就是将门传承,战场上能百人敌就可堪称无敌勇将,万人敌者,兵法也。我等武道高手,对付寻常人过百人也奈何我们不得,利用地形游走,用投枪,弓箭,长短兵器,不断的消耗他们的耐心和勇气,最终反杀追击也不是问题。而普通的官兵,比如江防营那样的,数十人也奈何不了我们,但想以一人之力败其百人,非寻常武将所能为之。而岐山盗这样的精锐,比京营禁兵还要强悍几分,只是装备要差一些,我等就算高手,以一对十还有把握,超过这个数就要看地形,运气,还有伙伴的配合了。”
“原来如此。”
秦东阳笑了笑,说道:“武学说到底是杀人术,不是军中的人练武,要么开镖行,要么就是落草为寇,富贵中人不是习武的人,世子在此前问我武道之事,我回绝了,就是觉得世子的身份不会长久坚持,学之无益。现在看来,还是我浅薄了……”
看来这就是这个时代的武道了,从力气到体魄,再到呼吸和技击,最终练成强人一等的气势。
徐子先是历史系的学生,对古人悍将的记录都很熟悉,著名的霸王举鼎故事有些过于玄幻,不太叫人敢信。
而真实的猛将兄各朝各代都有,那些北魏时期的武士们,身披七十斤以上的重甲,持矟冲击,可以在敌阵中浴血厮杀,有名的杨忠,隋文帝杨坚的父亲,在桥头与几个同伴对抗过千敌军,全身铁甲浴血而战,杀死的敌人堆满桥头,这就是真正的军中猛汉,掌握了高深杀人之术的高手。
更强,更快,更准,掌握和分配好自己的体能,培养出自己独特的气势,以势压人,这都并不算太玄奇,是在常理之内的事情。
如果刚刚秦东阳说什么内力,四两拨千金,徐子先反而会感觉太玄奇,有些象江湖骗术了。
“我很期待。”徐子先咧嘴一笑,发出发自内心的由衷笑容。
“世子要去京师袭爵。”秦东阳却是严肃的道:“以前宗室考核不论文武都是锁厅试,只是走过场,文可提笔成文,武能骑马射箭,就算合格。现在文官锁厅试停了很久,不知何时能复开。武官锁厅试正常进行,但却是和京营将领考核一并进行,标准是一样的,除了试弓箭骑术,还有力气,搏击等各术,世子虽然勤勉,但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以后要有劳秦兄。”
这时不远处刘益做了一个手式,秦东阳立刻闭口不语,把两人的对答给掐停了。
经过这样的一番对答之后,徐子先的精神明显恢复了许多,最少没有刚刚那么紧张了。他看了一下身边不远的秦东阳一眼,这个三十来岁的侯府典尉正眯着眼看向远方的黑暗,似乎在这样的夜色中还能看到什么似的……
又过了几分钟,仔细倾听的徐子先才听到了春蚕食叶般的沙沙声响,他感觉有些愕然,刘益居然隔这么远就能听到动静?
这时候已经没有再说话的机会了,二百多人越走越近,今晚的月色还不错,在几百步外走过来的岐山盗的身影就显得相当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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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四章 投矛
不到二百人走在三川口到南安集镇的官道上,这种官道只能允许三四人并行,所以岐山盗们拉开了较远的距离。
他们自觉排成了纵队,两翼各放着十几人远远拉散开了,每隔一段距离就是几个人的战斗小组,他们在田野和荒草还有林地的边缘行走着,这里不是村庄,是集镇和村庄的边缘地带,荒草从生,河流截断了集镇和村落,同时处于集镇和村落的外围地带。
如果在官道上遇袭,这些外围散落行走的岐山盗会拖延敌人的攻势,迫使大量敌人停止脚步和他们缠斗,给大队主力留下布阵和反应的时间。
在更远处的田野上还有几个海盗在行走着,同时他们会穿入密林,看看有没有大量的官兵在埋伏。
岐山盗已经在福建路横行近十年,虽然规模远不及根基在外的五大盗,但其实力也不可轻侮,这几年由于大魏自身的问题,对海盗和岐山盗的打击都减弱了,使得这些盗贼越发猖狂和嚣张起来。
当然,他们也获得了更多的经验,而且是正面的,成功的经验。
徐子先不论是前世今生,身处这样的战场上准备潜伏着与敌人厮杀都是头一回,他不可避免的又紧张起来。
嘴巴象是火烧一样,唾沫全干了,手心里却全是汗,心脏跳动的厉害,身体也不可避免的在颤抖。
秦东阳这时没顾上徐子先,他在队伍里小心的移动着,安抚着那些少年。
葛家兄弟将五十个少年和徐子先等人放在外围两翼,这是相当照顾的安排,这是徐子先和少年们的初阵,紧张不可避免,害怕也不可避免。
在紧张和害怕的情绪下,动作走形和力气急剧下降都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就象是人在急速奔跑后,要很久时间才回复过来,而老手会调匀气息,不急不慢,最终看看成绩,定然是心态更好的老手发挥的更好。
在徐子先几乎要牙关打战的时候,一直漫不经心的刘益如猫一般的走了过来。
刘益已经是左右手都拿着障刀,狭长锋锐的刀锋在野草顶端划过,将成片的野草都划倒了。
在他起身时,附近有经验的鼓山盗们纷纷侧目,葛存忠也回头看了一眼。
这时候徐子先才知道刘益使的是双刀,似乎也符合这人的性格,极端,偏执,发起疯来时勇不可挡。
“一会你若真怕,就躲在我身后。”刘益嘴里还嚼着草根,一脸无所谓的道:“若不是很怕,就只管出手,我不管别的事,就护着你。这般机会难得,岐山盗是好对手,一个小卒打不过你,两个你就危险,若是厢军官兵,杀再多也是屠狗。”
刘益平时无甚话可说,今天倒是罕见的说了好几句话,不过说完之后,这人就立刻闭嘴,再也不多说一个字。
“我会出手。”徐子先并没有犹豫,直接给了刘益答案。
刘益点点头,这时他也不再矮身了,用两本刀的刀锋随随便便的支在地上当拐杖,看起来真是毫无高手风范。这时岐山盗前哨几个人已经过了桥,并未发觉异常,再走不到二里就到了镇子的外围,五里开外就是侯府别院,岐山盗中的带队人稍有迟疑后,令大队人马直接过桥。
在有五六十人走过桥之后,鼓山盗中有几人一起冲了出去。
几人将燃烧的火把丢在桥梁另一侧,那边的地面下方摆满了干柴和稻草等易燃物,只是盖了一层浮土来尽量掩盖浓烈的桐油味道,之所以不在这边做这件事,是因为风向和太容易被发觉的原故。
事实上他们再出来晚一些,过桥的岐山盗也会发现异常,毕竟虽然风是从西往东吹,直接站在其中还是会感觉到异常。
这个主意是鼓山盗自己提出来的,他们经常用这种火阵伏击官兵。
火把抛过几十步远,落在了地面上。
几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