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猓辉俦平
当镇上的百姓出来时,他们看到的情形已经是八个人摆开阵列,对着来攻的百十无赖猛打!府军们只两支步弓,但弓手林凤山和另外一人射的又急又快,而且还准。
他们用平射之法,一分钟时间连续各射出七八箭,死的七个人有五人是被步弓射死的,由于距离很近,加上府军弓手每天最少要练两到三个时辰,原本有一定的基础。而以军中的标准严格要求,先讲射速,劲力,再讲准头,训练之法和民间大有不同,两个弓手俱是经过一年多的严格训练,对面的无赖子中也有弓手,但他们还在持弓瞄准的时候,这边已经连续射中多人,而且由于距离近,步弓劲力又大,且无赖子们不仅无甲,衣着也很单薄,劲箭不断射中射穿人体,有好几箭都是射中胸腹,直接造成了人体重伤。
几轮急射后,敢靠近的无赖子们便不多了。
受伤的人倒在地上哀嚎,近距离平射,用的是三角箭头的轻箭,倒在地上的人身上都有箭矢在晃动着,有个无赖子被射中腹部,创口很深,肠子都流了出来,这人在地上惨叫,声音吓的那些无赖又躲远了一些,这样的场面,太过血腥,普通人根本未曾见过。
肠子流出来的无赖子便是那秃头无赖,其脸上戾气在此时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痛苦哀嚎,这人是必定活不成了,而且一时半会还不得死,其哀嚎声太响,但半响过后才有人过来在他心口部位用长矟刺了一下,枪尖刺透胸口,扎破心脏,秃头无赖才得到解脱。
还有两人是一开始冲击时被长矟扎穿,这两人算是死的很痛快。
有很多人并不是头一回看死人,身为华夏子民,各人的好奇心都很充足,有些人每年总要到菜市口监斩犯人,看杀人并不算什么,但眼前的场面还是叫他们感觉很血腥。
也不纯粹是血腥,可能是一种暴力张扬到极致的冲击力,令得他们感觉十分不舒服。
眼前这八个人,不仅杀戮时甚为果决,在给那个重伤的人补刀时也是十分随意,好象是在杀一只鸡,屠一条狗。
他们虽然只有八人,但行事果决,做战时杀戮的动作简单而高效,开始时有近百人团练拿着刀枪围攻他们,结果一打之下就是人多的一方被打崩了,然后八人追杀,连续杀死七人,伤十余人,对方急退下去,他们这才停止手中的动作。
很多人不觉在想,如果是八十人,八百人,过千人,这又如何?
两边一开打,王心源便已经躲到大车后头,妻子林氏和老仆也俱在一起,这样王心源心安一些。
原本是以为打起来之后,八个人会徐徐后退,将王心源一家人送到镇中躲避,岂料八个人表现出王心源想象不到的悍勇,劲卒锐士,箭矢连发,矟刀向前,当者辟易,一群无赖子被杀的人仰马翻,几乎不是一合之敌。
王心源震撼之余,也想到南安侯府的过往战绩,他向身边的车夫问道:“车掌柜,这几人是不是南安侯的府兵?还是人传的警备士,或是商团的团练?他们是不是南安侯身边的锐士,还是什么武官假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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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六章 追逐杀戮
“是府军,不是武官。”车夫其实也颇为震撼,虽然他是南安镇的老人,曾经历过几次大战,但从未这么近距离的看府军与敌人搏杀,当下也是很自豪的道:“南安侯部下,警备士是外围,团练再次之,眼前这几个是府军,也是南安侯府最精锐的将士,也是当年的老团练,这几人俺都识得,都是一等一的好汉子。就是他们还不是什么官,就一个队官罢了。”
车夫也是趁机卖弄了一下学问,把府军留守司,警备司,商团团练那边定的武官和将士级别,略微说了一下。
并不是复杂的事,王心源立刻听懂了。
“建州王大府定会大吃一惊。”王心源冷笑一声,低语道:“他以为南安这边府兵几乎都调到东藩去了,却不料南安侯藏着暗手,和杨释之,林定一等人成立了商团,今日看来,南安侯的用意是拿府军带团练,人家这步棋,怕是早就看到了。建州那边欺过来,以为可以乱中取利,一定会碰掉了自己的牙齿……”
……
杨促满头大汗,手脚并用,还有两个无赖帮忙,这才把铁甲给套上了。
建州武库里当然有铁甲,那是给精锐厢军配用的,王越公器私用,将一些甲胄发给团练用,毕竟厢军调动还要有名目,这些团练等于是他的私人武力。
杨促等人,欺男霸女很在行,上阵打仗根本没有经过军事训练,他们真打起来连厢军也不如,厢军好歹是要摆个阵列样子,长矟和刀牌怎么配合,金鼓,旗号,弓、弩,都要配合使用,有基本的训练。
这些人,就是提着一股虚骄之气欺付良善百姓,而遇到真正的军人时,他们的虚弱和胆怯就暴露无余了。
杨促在披甲时就差点哭出来,李富文,富武兄弟,还有一些团练中的头目,也是建州有名的无赖子,众人的神色都差不多是最难看的灰白色。
那八个府军,完全不是这些无赖和人械斗时的路数。
刀牌架,长矟刺,步弓不停平射,招式和箭矢都是冲着要害,在有人受伤倒地之后,从容上前补刀。
接触不过一两分钟,开始时冲上前的无赖们如潮水般冲上去,但很多人都很奸狡,他们在侧边冲,尽量把那些蠢货挤在中间,当真有人冲上去又被杀的血肉模糊时,那帮家伙又退的比潮水还快,他们象是在礁石上撞碎的浪花,看着声势骇人,其实全无用处。
这也是过百人冲击八人却落败的原因所在,一群羊看着再声势浩大,也绝不会是狮群的对手。
“杨兄,就靠你了。”
李富文挤过来,对杨促道:“杨兄是我们身手最好的一位,带人上去将这八人斩了,不然的话我们建州总团的牌子就算是叫人给摘了,还踩在脚底……这事过后,谁还怕我们?王大府知道了,我们必定性命不保。”
杨促也是打了个冷战,他真的十分害怕,既怕眼前这些南安府军,也害怕心狠手辣的王越。
若建州总团真的给王越丢了大人,回去之后绝对落不着好果子吃,府衙种种虐杀人犯的手段杨促可是清楚的很,他是其中一两项的贡献者,想想若是落在自己头上……
尽管还是十分害怕,杨促还是咬着牙,恶狠狠的道:“杀,老子不信,四百多人打不过八个人!”
少量的铁甲被分发下去了,很多无赖子披了甲之后,胆气复壮,他们多半是头目,开始吆喝着普通的无赖子们,挥舞着手中的刀枪,慢慢走向前方。
在前方,长毛野人般的卢文洛柱矟而立,面露冷笑,张仲德,周怀勇一左一右,身后再有三名府军将士,最后是两个弓手。
八人如山峦般矗立,虽然当面之敌再次涌来,八府军丝毫未动,眼中显露出轻蔑的神色。
卢文洛回头对王心源道:“秀才,俺们几个可能要为你断送了性命,你得好好医治俺们君侯,现在你们往镇上跑,镇上的府军会护着你,将你送到东藩去!”
王心源内心只觉一阵酸热,原本他感觉这世道已经不是他记忆中的大魏,一切都出现了偏差,现在他隐隐有所感觉,南安侯和他的南安侯府,还有这些府军将士们,代表的是大魏传承的,甚至是华夏传承的最宝贵的东西。
眼前这些如铁般的男儿,明知必死,却不曾后退半步!
……
“好汉子!”
蔡佑激动的浑身发抖,脸上也涨红了,胡须都根根直立起来,恨不得夺肉而飞的样子。
建州团练卡子四周被关押的矿工们也差不多是类似的表情,他们从半夜被拦截,原本已经绝望,很多领头的人怕是活不下来,更多的人会被押解回去,王越和一些不良的矿主已经在打算重新开矿洞和点燃高炉,这些被押回去的必定会被当奴隶一样,在深不见底的矿洞里做到死为止。
这种黯淡和绝望和前景,令矿工们无比的愤怒和伤感。
如果不是有家小在侧,哪怕是明知必死,这些敢在黑漆漆的矿洞里挖掘石块的男人们也敢和无赖们一拼,他们根本从内心瞧不起那些孬种。但他们没有办法,半夜被围,受了惊吓,很多妇人和孩子在哭叫,老人们歪倒在地上,眼中满是绝望,当家的男子们得照顾这些妇孺,使得他们浑身的力气也没地方使。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