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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给蒲寿臣带来了不小的阴影,现在他恨不得陈于泰和蒲府牙将一起出动,将南安侯府不分良贱杀个干干净净才能算解气,不过现在当然不可能做到这一点,若是能毁南安侯府的东藩基业,想来也是不错的结果了。
“叫徐子先在岐州巩固根基去吧,叫他练水营去。”蒲寿臣咬牙切齿的道:“他在岐州得意,压制那些厢军,咱们突然一下子毁掉他东藩基业,看他怎么面对昌文侯府?一下子好几十万贯全扔在水里去了,他又不是咱们蒲家,看他能承受的住?”
蒲寿高不象这个族兄弟那般浅薄压不住情绪,但脸上也明显快意神情,这一年来,蒲寿高真的是受够了。
……
“徐子先这些做法,还算稳重……”
蒲家的人走后,陈于泰披着外袍,走出屋子。
罗四等大头目跟在其身后,战战兢兢的尾随着。
外面星空璀璨,月色皎洁,远方的岐州山脉清楚可见,甚至隐约能看到立在山麓上的上寨箭楼。
陈于泰打量了一眼,并不怎么放在心上。
这箭楼立起来也快十年了,开初似有进取之意,可是当年徐应宾想从山道进击,沿途将士自相混乱,在山上潜伏了一天一夜,居然就断了补给,将士缺衣少食,空着肚皮向山下攀爬,途中就摔死了不少,待陈于泰率部突袭之时,厢军大溃,连徐应宾也是差点死在阵中。
这事儿之后,后来历任的防御使都放弃了这种不切实际的打算。
一个大头目道:“徐子先看来比他爹当年要稳的多,对内充实自己的嫡系,抢下地盘,岐州算是纳入囊中,若以后上中下三寨俱是他的人,便是知州也被他架空了,等若又多出一块地盘出来。再有水营,与澎湖,东藩相接,再灭掉咱们,整个福建路论势力,也真的没有哪一家能压的住他……”
“想的美罢了。”另一个大头目道:“东藩他就保不住,凭澎湖那点人,守的住那么大的海域?”
“大当家,何时去东藩?”
陈于泰不语,凝神良久之后,才道:“暂且不急,刚在兴化军做了一票,现在各地都戒备森严,不好得手。待过一阵子,再派少量人袭扰福州或漳州,水师和驻军都调度之后,咱们再用主力去东藩。”
陈于泰森然道:“有大人物说了,福建路再制不住咱们,朝廷也就只能想着招安,这是咱们兄弟伙的大事,事到临头就只能拼命,咱们一伙为盗十来年了,该捞也捞足了,底下若是招安,需得安份守法了,该拼命时要拼命,该守法时便要守法,各人都给我记清楚了……”
众人俱是一脸期待的神色,罗四咧嘴笑道:“俺宗族都把俺除名了,若是俺也当个品官,一身官袍高头大马,带着亲兵回村,却要看看那些老家伙的脸色。”
一个大头目神色古怪的道:“这才是杀人放火金腰带哩。”
“咱们金银没少抢,小娘没少糟蹋,最终还能落个好下场,他娘的,当初为盗时可万万没想过这等好事。”
“一切都得靠大当家。”
众人一起叉手拜揖,都道:“一切均是听大当家的。”
陈于泰神色威严的点一点头,其实便是他自己亦未想过会有能被招安的一天。若不是北虏在北方给朝廷极大的压力,据陈于泰得到的消息来看,朝廷在七月左右会展开大规模的北伐战事,一切兵马钱粮俱是先尽着北方用,若非如此,哪得招安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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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三十九章 昂扬
若是每个杀人如麻的强盗均能有招安的机会,怕是大魏这二百多年不知道要招安多少。
真正对群盗有招安之意并实施的还是崇德朝,在此之前,如王直那般的大盗,朝廷就算是付出千万贯的军费也是会彻底剿灭王直,除此之外不会有另外一种选择。
在王直之后,荆湖南路也有若干股匪盗被招抚,接下来便是陈于泰。
陈于泰心中涌起了强烈的欲望,若是能招安,此前一切的罪恶都会从法理上被抹消,是天子,两府承认的最具有法律性质的抹消。
不管在此之前他做过什么样的恶事,杀过多少人,强奸过多少妇人,害多少人家破人亡,在朝廷的赦免之下,一切罪恶都会被洗白,消失,好象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想想自己能穿着四品或五品的武官袍服,没有经过苦读,也没有试过弓马刀矟,直接就能成为品官,还能恩荫家族,俨然也是国朝的世袭武官,由于其握有岐山盗这样的实力,朝廷会对他加以安抚,地方官不仅不敢为难他,还会小心翼翼,些微的犯罪和不法并不会受到严厉的斥责,甚至会被无视而不加理会。
朝廷就是这样,对那些没有保住实力的招安者,地方官会百般刁难,甚至编造反迹将招安者拿捕起来。
对保存了实力的招安者,则是百般小心,惟恐其真的再反。
陈于泰有一种感觉,自己就算是真的招安,也是一定要将眼前这些桀骜不驯杀人如麻的强盗们拢在手里,否则的话就算是招安了,也会寝食难安。
“等着好消息便是。”陈于泰不露声色的道:“叫人在我房里摆酒,我们好好喝上几杯。”
“谢大当家。”
海盗上物资匮乏,抢来的食物很快会被消耗掉,陈于泰那里永远都有最好的酒肉,众人听说他请客喝酒,有不少人口水都要落下来。
“徐子先那小儿,不知道在做什么?”
走进院落之前,陈于泰还是略感不安,他在海上二十年了,经验丰富到用老狐狸形容都有些单薄乏力。
尽管各方面的消息汇总过来都是相同一致的结果,陈于泰的内心总是有隐约的不安。
他心中就是隐约感觉,徐子先没有表面上的那般简单,不可能就这么一直等着水营,难道他不觉得现在开发东藩,有陈于泰这颗钉子在,东藩其实相当危险?
就算徐子先想不到,难道连昌文侯府也想不到?
陈于泰不是太明白,他把内心隐隐的不安归结于自己在招安之前的过于小心和患得患失,毕竟风平浪静,完全看不出任何的异常,很快陈于泰所居的院落就是灯火通明,酒菜香气飘出去很远,一些闲的无聊的海盗从小屋中踱步出来,听着院中大头目们吆五喝六的划酒拳,闻着酒肉香气,自家也在外闲聊着。
若不是有一些俘虏被关押着,还有不少妇人刚被逮来,备受凌辱后发出低低的不似人声的哭嚎声,这个海岛和普通的岛屿似乎也是没有太大的不同,一切如常,没有任何值得关注的地方。
……
“东阳来了?”“嗯,诸位辛苦了。”
月色之下,穿着赤色武袍的秦东阳还是和平常一样的精明干练,更要紧的是不急不慌的大将之风。
刘益和张虎臣,葛大,葛二等人向秦东阳抱拳,轻声问好,秦东阳一一抱拳还礼,哪怕是夜深之时,各人都能看到他脸上的笑意。
在秦东阳到来之前,哪怕是刘益和张虎臣等人俱在,但武卒们还是略有紧张之色,但秦东阳抵达之后,武卒们明显都镇定下来,很多人脸上浮现出了笑容。
当武卒们看到徐子先也是一身劲装,跟着秦东阳一起抵达时,哪怕是有禁口令,还是有很多人发出了情不自禁的惊叹声,接着形成了大片的嗡嗡声响。
在各级武官的喝斥下,声浪很快就平息了下去,但引发的风潮也是相当明显。
很显然,没有人想到徐子先今晚也会来,会和大伙儿一起去干冒大险!
有徐子先在,则武卒们不仅是镇定,而是鼓舞雀跃,毕竟徐子先在武卒们心里的地位,就算是秦东阳也是远远不如,差距极大。
所有人均是明白,自己现在拥有的一切俱是徐子先赐与,虽然俸禄看起来与厢军一致,但战事赏赐,平时的福利待遇,养济院等福利机构,加上年底的年赏,平均一算,每个武卒都感觉比厢军收入要高的多。
明面上看每人均是月饷两贯,其实三贯也不止。
对南安侯,所有武卒均是发自内心的感激,而且有的是发自内心,有的东西是在成年累月的日夜宣讲之下形成,就算是入营不久的新武卒,在每天的宣讲之下,对徐子先也是充满了感激之情。
这当然是洗脑,不过徐子先对此可不会有丝毫愧疚。
徐子先微笑着向武卒们挥手致意,对军官们则是道:“长史李公和参军孔和等人,还有方先生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