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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上天垂怜
夜色清冷,初春的水,冰凉刺骨,寒气逼人。
一女子躺在池边,四肢被铁链锁住,浑身湿透,奄奄一息。
长发凌乱,一双眼似老妪一般没有半点光亮,白色衣衫已遍布血痕,一身血衣套在瘦削的身上宛若厉鬼一般,阴森诡异,让人心里发毛。
膝盖如被虫蚁啃咬一般传来钻心的痛,痛得她浑身颤抖,狼狈不堪。
李长歌全身发冷,身上无力,只能匍匐着向着烛光的方向爬去,试图汲取一丝暖意。
突然,一层阴影笼罩下来,遮挡住烛光,李长歌却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见到一袭明黄色的衣袍,他的身上萦绕着淡淡的龙涎香,与四周的污臭不堪格格不入。
是她的夫婿,如今的天子,拓跋沅。
李长歌愣了一瞬,伸出双手紧紧攥住拓跋沅的衣袍,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阿沅,你信我!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和废太子通奸!”
“朕知道。”
“因为这一切都是朕做的。”
拓跋沅笑得轻蔑,垂眸一看,明黄长袍染上了泥污,他瞥了李长歌一眼,双眉微蹙,甩开她的手,嫌恶地往后退了两步,语气还似以往般温柔,然话语却像淬了毒的利刃,毫不留情地刺进李长歌的心脏里。
李长歌的身体顿时僵直,她艰难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望向拓跋沅,这个曾与她说与子成说的枕边人,“阿沅,你…你在说什么?”
“朕说,你所经受的一切,都是朕做的。”拓跋沅低头蔑视李长歌,阴冷如同如同藏匿的毒蛇般眼神,“你爹那身病,你与废太子通奸一事,还有,你这双腿……”
他没有把话说完,但李长歌此刻却全部了然于心。
“李长歌,你不会以为这些事都只是意外吧?”拓跋沅慢慢抬起头来,令人畏惧的笑容渐渐敛去:“若非是为了你爹的那半颗兵符,朕怎么会娶你这种在边漠长大的粗鄙村妇?!”
“你可知,朕每次与你说话,都只会觉得万分恶心!”
“万分恶心?”李长歌轻轻呢喃了一遍,似是还不能接受这一切。
当初,她随父亲回京,本是十五的大好年华,却因一场重病落得双腿残疾,先皇猜忌父亲,削了父亲的兵权,母亲被旁支害死,她自此一蹶不振。
拓跋沅便是那时出现在她面前的,他是那样的温柔周到,似润物细无声一般,从不会让她感到难堪不自在。
后来,他向先皇求娶她,帝王赐婚,十里红妆,何等风光荣华,他也曾在红帐前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呀……
原这一番所谓真情,原来都是假意么?!
为了皇位,竟毁她至此!
李长歌身子晃了一晃,这些日子她哭的太多,眼泪已经流不出来了,她对着拓跋沅,双目猩红,一字一句厉声道:“拓跋沅,你好狠的心!”
李长歌发出痛苦的嚎叫,嘶哑着扑向拓跋沅,恨不得想杀了他,然而铁链束缚了她的动作,她连拓跋沅的身都近不了,李长歌握紧双拳,不甘地瞪着拓跋沅,眼眶里泣出血泪……
恨入心髓。
这就是她爱了一辈子的男人,往日种种,竟都是一场逢场作戏的笑话!
她李长歌便是最大的笑话!
“阿沅,姐姐这是怎么了?”一道娇媚的声音传来。
女子一身明黄宫装,芙蓉面,杨柳腰,款款而来。
拓跋沅眉头微蹙,见她身形单薄,便将身上的披风搭在李嫣歌身上,轻声责怪,“你怎么来这种地方?这儿寒气重,也不知道多穿些。”
喉间传来一股腥热,李长歌瞪着两人,咬牙道:“你们……”
她的夫婿,她的堂妹,竟然勾结在了一起?!
“姐姐,我与阿沅是真心相爱,你与废太子通奸,做出这等天下人所不齿的丑事,怎配做一国之母?”
李嫣歌唇角勾笑,扶了扶发鬓上华贵精致的凤簪,明眸盈盈:“嫣儿谢姐姐为阿沅多年筹谋,如今这后位,姐姐既然坐不了,那就让嫣儿来替你承往后荣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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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心狠手辣
闻言,拓跋沅亲昵地吻了吻李嫣歌的额头:“是,我此生只爱嫣歌一人。”
转头对李长歌却是冰冷的神色,语气轻蔑:“李长歌,这才是我心爱之人,温柔体贴,善良真诚,不似你,心狠手辣。”
“心狠手辣?拓跋沅,我为你做了那么多!”李长歌冷笑一声。
他遇刺时,是她为他挡下刺客的致命一击,为此她不能生育!
是她替他与父亲的同僚周旋,求他们助他一臂之力他才得以登上皇位!
她手上沾了那么多皇族的鲜血,全是为他,如今却换来一句心狠手辣?!
“是,你为我做了许多。”
拓跋沅目露一丝怜悯,转瞬却又转为狠厉:“长歌,这么多年,多谢你了。”
“如今朕已登基,贵为一国之君,前程往事都该淡了,你也该走了,朕谢你多年为朕筹谋,特准许你与你父同葬。”
侍卫将一方形木盒放到李长歌面前,打开一看,竟是一颗血淋淋的头颅!
双目被挖,双耳被割,七窍流血而死!
“爹!”
李长歌的神情已近崩溃,她发出痛苦的嚎叫,凄厉不似人声。她大声呼叫,只能发出“啊啊”的嘶哑含混的声音。
李嫣歌似乎也被那头颅吓了一跳,受惊小鹿一般的缩进了拓跋沅的怀中,一双翦水秋瞳慢慢皆是盈盈秋波:“阿沅,这太残忍了,你怎么给姐姐看这样的东西……”
拓跋沅无奈,笑中带了几分宠溺:“你啊,就是太善良了。”
“你们这对奸夫淫妇,我诅咒你们不得好死!”李长歌声音凄厉,似要划破长夜一般。
一声清脆的声响打断了李长歌的话,拓跋沅竟是猛然一掌挥向她,血液从嘴角流出,可她早已痛得麻木……
心痛如此,身上怎么还会有知觉?
拓跋沅冷哼一声:“朕让你死得全尸已是仁慈,你竟还出口辱骂嫣歌,嫣歌善良,不与你计较,朕却不能再容忍你这样的毒妇苟活。来人,将蚂蝗全都投进池子里!”
李长歌被两人拖着丢进池中,宫人搬来一个大木桶,里面密密麻麻的蠕动着一群虫子,竟是……食人生血的蚂蟥!
千百只蚂蟥向水中蠕动,寻找着血腥味的源头。蚂蝗啃食着李长歌的肌肤,似泥塘般一层一层地覆盖上来似要将她淹没,她已痛得麻木,只能感到生命在一点一点的被吸食干净……
李长歌想起了许多。
自己被废去的双腿,父亲的突然暴病,将军府的衰落,还有被她所累无辜丧命的太子,这一世,李长歌欠他们太多……
她不甘,不甘此生为他人做嫁衣落得如此下场!
若上天垂怜……
若上天垂怜,就算她永不超生,就算要她灰飞烟灭,她也愿意化为厉鬼,让害她之人血债血偿!
拓跋沅,李嫣歌,你们不得好死!
……
“报,罪妇李长歌已死。”
那一夜的长安,雪落满路……
长安城内,百姓夹道相迎。
“将军!是李将军回来了!”
“轿子里面的是将军的嫡女吗?”
“是呢,听说这位嫡小姐,文武双全,绝不输朝中男子。”
一声声欢呼从四面八方涌入李长歌的耳中,她陡然苏醒,睁开眼来,那双原本被折磨的浑浊不堪的眼,已然变成了一双冷厉雪眸!
“我们进城了,小姐,您看,百姓们都在夹道迎接大将军呢。”
进城?
欢呼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不是被折磨致死了吗?怎么会……
狐疑的眼光扫过自己完好无损的身体,还有那过于稚嫩的手掌,回忆纷至沓来,难道,她竟然回到了自己的十五岁?
长安城内,碧空如洗。
“落轿——”
载着将军嫡女的轿子缓缓停下,百姓都纷纷探头,想看看这位文武双全的奇女子是何许模样。
听闻这位嫡小姐自幼跟随大将军在边疆长大,是大将军一手教导出来的,能文能武,文能指点乾坤,武能以一挡百,甚至有传闻言,嫡小姐曾随父出征上过战场,斩杀敌军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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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下轿
可半天却未见里面人有何动静。
“小姐,我们该下轿了。”丫鬟微微屈身,对着轿子里的人恭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