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很多的烤羊腿肉,云澈忍不住问老人:“老师,剩的这些羊腿怎么办?送回他们铺子去?” “他们天天吃这些烤羊腿,早就吃腻了,哪里肯吃剩下的,给他们也不过是浪费。” 老人说道:“待会带回去吧,明天早上熬一锅羊肉粥吧。” 云澈开心的找伙计要了个盒子,小心地把剩下的烤羊腿肉装好,用红绳子系好,提在手上。 。。。。。。。。。。。。。。。。。。。。。。。 夜穹里的星光变得明亮了很多,高悬在天穹之上;白天的那场春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停了,乌镇上略显破旧的青石板上凹陷处积了很多雨水,几只不知从哪儿来的野猫正小心地趴在水边小口的舔着,偶尔路过的行人“啪”的一声,踩在水涡中,溅起一大片。 云澈呆呆的的看着水面反射的月亮光,偶尔还会有酒楼的伙计踩着污水里垫着的旧砖块,在污浊的空气和嘈杂的斥骂声里艰难前行,赶着油店没关门之前打几斤油回去。 老人没有理会云澈的发呆,依旧继续说道:“几十年前我在这儿吃烤红薯的时候,那个摊子的老板还是他老爹,跟现在的摊子老板差不多大,人很老实,每个红薯都烤的焦黄的,剥开皮隔很远就能闻到香气。” “您的意思是现在的烤红薯没以前的好吃?”云澈小心地问道。 老人摇了摇头。 “还是以前的烤红薯,跟他老爹一样的手艺。。。。。。”老人说道,“不过味道还是变了。。。。” “一样的烤红薯,一样的手艺,味道怎么就变了?“云澈说道。 “烤红薯的人不同了。。。。。。”老人摇头说道。 “那是您老又在怀旧了。。。。。。。。。。。”云澈老实说道。 “一晃几十年就过去了,就连吃个烤红薯都变味了。。。。”老人摇头感慨道。 “想不想听听我的故事?”老人笑着看向云澈。 云澈当然有兴趣。 世间儒修多如天上的繁星,数都数不清,但儒家大修就是其中比较亮的那些,老人就是其中的一个,这六七十年的故事一定很精彩。 老人吃完了烤红薯,接过云澈递过来的湿毛巾,擦掉唇角和胡须上沾着的薯肉碎屑,又把微粘的手指擦干净,指着乌镇东方某处说道:“很多年前,乌镇的东面有一个叫苦村的村子。。。。” 云澈说道:“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老人说道:“那是很多年前的一个村子,现在早就没有了,你爷爷应该知道! “我名苏修,我是在乌镇长大的。。。。。。“老人接着说道。 “等等,您不是苦村的吗?”云澈打断道。 “很早就搬到镇上来了。。。。。。”老人说道,“年轻那会儿家里不算穷,所以我像普通人一样,自幼读书,明理,然后考试,很辛苦地做了一个官员,不料刚审了一个案子,便得罪了权贵,被迫辞官。” 云澈好奇问道:“什么样的案子?” 老人简单说了几句,看神情,明显对当年之事犹觉愤愤不平。 “就这么直接把那人的头砍了?您有证据吗?”云澈小心翼翼问道。 老人说道:“没有证据,但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个恶人。” 云澈嘲讽说道:“没证据就判案,也不知道您怎么成的儒修,我说老师,你到底为什么杀那个人?是不是你看他不顺眼。。。。。” “若是什么是都讲证据,这世道就不会是这世道了。。。。。”老人说道。 “您觉得现在的世道不太好?”云澈试探着道。 老人摇了摇头:“每段历史上总有那么几个坏人。。。。。” “您就是史书上记载的那种好人?”云澈问道。 “嗯!差不多吧。”老人想了想,说道。 “那个时候,我就在想帝师和夫子的儒是什么。。。。。。” “您本来就是儒生啊。。。。。” “儒生是什么?”老人反问道。 “难道不是初接触儒学的人?”云澈试着说道。 “嗯!。。。。。“老人沉吟了会儿,“也可以这么说。。。。。” “那时候我以为学儒就是为了做官,做官是为了天下,很简单的逻辑。。。。。” “所以你做了官,不过混的不怎么样。。。。。”云澈说道。 老人恼火道:“那是那些坏人见不得我。。。。。。。” “罢官之后,我对儒学很感兴趣。于是便又开始了看书。。。。。。” “我只是个普通人。。。。。。”老人想了想,很认真的说道,“所以,很多书我都看不懂。。。。。。。。” ,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
………………………………
第二十二章 苏修的故事(下)
“因为看不懂,所以我就看了很多书。。。。”老人说道。 “既然您看不懂,为何还要看那么多书?”云澈问道。 “你已经吃不下烤羊肉了,怎么还要不停的吃?”老人反问道。 云澈语塞。 读书与读懂书是两回事,就跟吃饭是一回事,为了活着而吃饭和为了吃饭而吃饭是两回事。 “我三十的时候,县里来人让我做做委吏。。。。。”老人说道。 “委吏?” “就是管理仓廪。。。”老人抬头看了看夜幕,回忆道,“那是一件很无聊的事。” “就是支出银钱多少,库房还存有纱帐多少,锄头白灰竹炭糯米酒糙米鸡子。。。。。。这样的事?” 老人点头:“委吏我做了三年。。。。。” “算术其实很有意思。”老人笑道。 “那您为什么不做了?”云澈好奇道。 “一件事做了三年才做会,说明我很笨。”老人笑道,“一件事做了三年就够了,再多就没有意义了,三年时间很长了。。。。。。” “然后我去做了乘田,就是管放牧牛羊。” ”在北方草原?” “嗯!”老人点头,“北方草原的风景极好,你可以去看看。。。。。” “我放了五年的羊,然后原路走回来。。。。。” 五年的时间,老人走过了很多地方,走了几年的路,自然看到了几年的风景。 第一年,暮光轻柔,在余辉下的天穹上看见飞鸟。 第二年,微风作伴,有雨来趁着淋洒。 第三年,青烟袅袅,看见有个老僧步入尘间。 第四年,晨鸣刺耳,他窗外的绿叶落入手中。 第五年,日光明媚,飞蛾那双透明的羽翼振翅而飞。 “第六年,我沿着来路回到了一条大河,大河万里滔滔,它叫黄河。我在河边盖了间草屋,坐在河边呆呆的看着大河,看了一年。我把视线投向了人间,又整整看了一年。第八年,我看向了天琼,整整看了一年。第九年,我闭上了眼睛,等了一整年,也想了一整年。” “您在看什么?” “我在看这个世界。。。。。” “那您在想什么?” “我在想我该想的。。。。。” “那您又在等谁?” “我等到了夫子。。。。。” “夫子为什么会去?” 老人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但我等到了夫子。。。。” “夫子带我回长安,让我做藏书楼的管理职司。。。。。” “从那时候起,我便开始在藏书楼里当理书人,我进藏书楼便是为了看书,自然不会错过这种大好时机,于是便开始不停看书。“ ”您看了几年?” “我看了八年书,然后开了窍,方才不惑。夫子曾说自己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 “我五十那年才不惑,比夫子整整晚了十年。。。。” 云澈不明白晚十年是什么意思。 更不知道不惑是什么意思。 “在这个时候,我发现自已每天看书的时候,有个人也一直在藏书楼里看书。”因为年代太过久远,老人的回忆也有些模糊,他沉默想了片刻,确认没有记错时间顺序,继续说道:“我和那个道人在藏书楼里看了很多年,后来一直把藏书楼里所有的教典和书籍都看完了,两个人便开始觉得无聊。” “藏书楼的书看完了,我和他去见夫子。。。。” “五十一岁时,夫子让我任中都宰一年,时遇大旱,天下歉收,惟有中都五谷丰登,繁荣稳定。随之,我的名字也船开了。继而由中都宰升任司空,不久又升任大司寇,摄政相事。” 司空,司徒,太尉在唐朝并称三公。 “任官期间,我又去了很多地方,看了很多风景。。。。。” “六十岁那年,我回到了乌镇,在乌镇呆了十二年。。。。。” “您今年七十二了?”云澈惊讶道,看上去老人不过六十的年龄,竟然已经七十多了。 “嗯!”老人平静道。 “那个和您一起看书的人是谁?” “当时我跟他见了夫子后,他就做了酒祝。” “跟有间客栈的那个老家伙一个脾气,都是有些值得佩服,又非常不值得佩服,执拗地令人哭笑不得的家伙。” “听起来好像蛮有意思的样子。。。。。。”云澈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