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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汉军在下疏榆谷后未做点滴休整,便全军连夜进入西山峡谷,向车师后国奔袭而去。
由于五司马加入前军,陈睦的前军集团人数已达四千余骑,成为全军铁拳头。陈睦以战寿和耿恭率两千劲骑为先锋,以中军副长史郭恂为参军,在波绍的斥候营向导下,踩着戈壁荒滩顺着大山涧向西疾进。
阴历十一月下旬的天山,已经被积雪覆盖,但这里的峡谷寒风飞旋呼啸,戈壁裸露着苍凉的面容。大军顺着峡谷涧道,无数衣不遮体的匈奴人被冻死,倒毙在荒滩上。但大队的北匈奴残兵,已经不顾一切地逃向务涂谷。
左鹿蠡王麾下铥蝇与杆兜儿二位都尉,一边逃窜,一边沿途收拾残兵。只到三天后的天黑时分,才冲出峡谷。左鹿蠡王屠耆乌不在,左都尉铥蝇便担起了领军之责。在峡谷大石头转弯处,见两边高山相对而立,险绝不能攀,只有中间的狭隘涧道如门扇一般可通行,便决定在大石头(注:即今峡谷中的大石头水库西峡谷)设坚营,将汉军阻断在西山的崇山峻岭中。
大石头是天然险隘,因山势而得名。两座陡峭大山悠然远去,在这里形成如一扇门一般的狭窄峡谷。峡谷中乱石遍地,最窄处宽不过三十余丈,地形窄小,大军无法展开。如果封闭了大石头峡谷,就切断了疏榆谷与车师国后的联系。汉军如绕道而行,将只能顺着其余峡谷绕道几天,才翻越出天山支脉,进攻车师后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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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西山激战
汉军置伊吾绿洲南呼衍部重兵于不顾,第一剑便凌厉砍向疏榆谷,已令左鹿蠡王残部丧胆。
西山是天山以北的风口,由于被汉军袭营后仓皇出逃,大多数人没有战马,甚至来不及穿上胡服,进入光秃秃的峡谷后,在呼啸的寒风中近千人被冻死,真是凄零惨绝。
汉军已尾随西来,车师后国绿洲一马平川哪,左鹿蠡王部面临覆灭的命运。想将残部成功带回燕然山,铥蝇至少需要一天一夜时间!
因此,他冷酷地下了死战令,“命骨都侯铁鲁撼将千骑在大石头扎坚营结弓阵,以尸垒箭堡据险阻击汉蛮西上,只至最后一卒!”
寒风呼啸,天飘雪花,铥蝇又令全军留下箭矢。铁鲁撼领命,迅速率兵在荒滩上就地结阵,准备死战拒汉军。
铥蝇留下一千锐卒后,便率余部进入蒲类后国雪原(注:即今木垒县左右),扫荡了沿途所有部族,宰羊充饥,牛马驼驴全部抢光骑乘,越过照壁山时,铥蝇收拢起七千余人,这支奇形怪状的军队终于来到金满城(注:即今奇台县西北)下。
而留守大石头的铁鲁撼却没那么幸运。由于风狂少雨,酷热暴寒交错,峡谷两边的山头、山涧光秃秃,除了一丛丛耐旱的芨芨草,整个西山几乎没有树木。雪花飞舞,寒风呜呜嘶鸣。追兵很快便至,铁鲁撼只得令士卒搬起碎石、二百余具冻死士卒的尸体为基,在三十余丈宽的峡谷内顶着寒风结成三道密集的人墙箭阵。
汉军前锋部队在寒风中沿着荒凉、宽阔的峡谷(注:即今303省道路线)疾进一百三四十里,到后半夜时分,黯淡的夜空中突然出现一道黑黝黝的高山挡住了去路。狂风受到高山阻挡后激烈的飞旋,并发出呜呜的轰鸣嘶叫。
峡谷已经转向西北方向,前锋试探着前行,这才分辨出在大峡谷到这里突然变窄,大山在这里留下一条长长的巷道,两山相对而立,峭壁千仞,犹如大山在这里被一劈而开,形成一道“门”一般。
前锋试探着前行,峡谷巷道中疾风飞旋,如千军万马奔腾不息,无法点亮火把。忽然,黑暗的巷道内突然出现一道墙一般黑乎乎的影子,一阵密集的矢石雨迎面而来,汉军前锋数十骑瞬间被箭雨覆盖,顿时人仰马翻,百余骑被射杀。
司马战寿急令暂停前进,前军退回一箭之外安全地带。
望着两边黑黝黝的高山峭壁,现在这段狭窄山谷或不过一百数十丈长,却已经成了收割生命的“死亡巷道”。但大军西征的脚步不能停歇,战寿与耿恭没有丝毫犹豫,便整肃士卒准备强攻。
就在此时,校尉陈睦从后方赶了上来,阻止了强攻,“调砲车营!”
约半个时辰后,砲车营主将永元亲自带着四架中型砲车和九辆遁车赶了上来,伴着嘶鸣的寒风鸣叫声,四架砲击将无数石块、冰块抛向峡谷口。轰鸣声中,峡谷口顿时哀嗥惨叫声四起,密集箭阵被完全覆盖、瓦解,北匈奴士卒死伤无数!
“后撤隐蔽……退回二阵!”铁鲁撼赶紧将峡谷口剩余士卒撤了回来。
砲击仍在持续中,可峡谷口内却不再有嗥叫哀鸣,“砲车前移二十丈,轰击右侧山壁!”永元带着砲车前移,可他的命令却令人迷惑。
校尉陈睦却下令,“全军臂扎白绢,遁车队准备陷阵!”
“末将遵令!”
司马耿恭迅速在本部五百卒中精选百人,以遁车为掩护,准备陷阵。他与司马战寿一起,则率二百铁甲重骑,准备紧随其后陷阵。
遁车是汉军破北匈奴箭阵利器,车顶及四周覆以超厚木板以遮挡矢石,四边木板上均有箭孔,车下有四轮,每车推遁兵四至六人,还可藏匿五卒,即便受到抛车巨石攻击,亦不能伤车内士卒。所谓有矛便有盾,遁车最怕火攻,但此时的峡谷内根本无法举火。
“轰击右侧山壁——”随着永元一声令下,砲击再度展开!
在令人心悸的呼啸声和轰鸣声中,四架砲车将石块、冰块轰到峡谷右侧峭壁上,石块、冰块砸到右侧峭壁上后从天落下,惨嗥声再起,隐藏在峭壁下的北匈奴士卒再被大量杀伤。
“遁车队出击,重骑队预备!”
随着校尉陈睦一声令下,汉军九辆遁车慢慢向峡谷口移动,只到遁车已经一一进入峡谷口内,北匈奴人箭矢射中遁车木板的“笃笃”声如雨点一般传来,陈睦再大声发令,“重骑队跟进!”
战寿、耿恭迅速率二百铁甲重骑扑向峡谷口,重骑队迅速消失在峡谷口已经开始冲锋时,陈睦才下令砲击停止,并令第二队重骑队出击!
在永元砲车的掩护下,汉军遁车进入山口,进入“死亡巷道”。此时,汉军的砲击令北匈奴人只能挤在左侧峭壁下结阵,将狭窄的峡谷涧道牢牢封锁,蝗虫一般的箭矢击中遁车,其声如暴雨一般,令人心悸。
敢死队在满地乱石、冰块、尸体间艰难地推着遁车,慢慢向敌靠近。高大的车体遮挡住了北匈奴的弓兵攻击视线,战寿、耿恭一马当先,率二百铁甲重骑开始冲击。
“射杀车后骑兵……”铁鲁撼看出了危险,但晚了,汉军已经势不可挡地冲了上来。
耿恭与战寿冲击中旋起长矛,拍落无数矢石,身边的汉军不时中箭人仰马翻,死伤惨重。借助遁车掩护,他冲到车前跃马而上越过遁车,直接杀入敌阵。混战迅速展开,汉军只靠臂上是否有白色影子识别,其余一概斩杀。
三十余丈宽的“死亡巷道”顿时成了屠宰场,北匈奴人箭阵已经瓦解,士卒几乎被屠杀殆尽。就在这时,又是一阵密集的箭雨覆盖了汉军,虽然距离有四五十丈,但仍在混战的数十名士卒和残存的北匈奴士卒都瞬间被射杀,司马战寿也中箭身亡。
原来,铁鲁撼已经退回下一道箭阵,他不顾仍有大量北匈奴士卒在抵抗,便下令射杀所有人!
“骑兵退后,遁车陷阵……”耿恭一边喝令,一边迅速率重骑退后,遁车兵们抬着遁车越过地上的尸体堆,再向下一道箭阵靠近。
“各营准备掠阵!”校尉陈睦已经赶到前沿,司马战寿已经阵亡,令军侯千越为顿骑司马,列阵在耿恭之后,关宠、楚良、耆莫、苏安四名军司马则一一按序列阵,准备冲击。
汉军遁车已经靠近北匈奴人的弓兵阵,陈睦在黑暗中长矛挥动,“重骑营出击,各营随后跟进!”
“死亡巷道”太狭窄,耿恭率本部屯骑营如脱弦的利箭,借助遁车掩护快速射向敌弓兵阵。耿恭再度飞马而起,落入敌阵中。石凉、石修率众将紧随其后跃入敌阵,激烈的混战中,铁鲁撼抵挡不住,便率残部向西退到山崖后,试图再结阵阻敌。
耿恭则率重骑营死死地缠着大团逃敌,转过山崖后峡谷山拐了一个大弯,转向西南方向,峡谷宽度则有百余丈宽,铁鲁撼无法立足,只得率残部数百骑顺着峡谷向西退去,试图择机再结阵阻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