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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窝内。等黎繁率大军离开黑沙城绿洲向鹫巢进军后,库左左菩终于找到战机,夜袭并焚毁了黎繁的粮秣营,然后迅速脱身遁入沙漠!
这里沙丘林立,如连绵起伏的山峦,库左左菩藏身沙丘深处,正在象狼一样寻找着下一个战机!
现在难题交到了黎繁手里,如继续向于阗河进军,于阗国人已有防备,前进的方向已经被封锁。如退回黑沙城绿洲,由于来时只携带单程淡水,此番如再度回师黑沙城,二三百里啊,大量人马定然会因水竭而亡。
黎繁是骁将,生死存亡之时,他没有犹豫,只能选择向前,拚杀到于阗河边,包围鹫巢,全军便有了生路。于是,他斩杀了失败的前军巡哨千骑长,挥师向于阗河杀去。同时,向姑墨国派出信使,令其迅速顺于阗河送粮秣支持大军!
但是,大军未遇抵抗,于阗军早已不知去向。而沙漠上无数战马的蹄印,却分明是向北而去。这让黎繁再度大惊,难道于阗人已经杀向龟兹国?还是姑墨国?他迅速派出一组驿卒顺着脚印向北追去,务要找到于阗军去向。
然后他扎下大营,伫足于阗河边,等待斥侯消息。战争的结果有时便是无数种巧合造就的,正是黎繁大军在于阗河边包围鹫巢、并久攻不下的这几日,鹫雕营与昆仑屯拯救了战局,也让于阗国逃过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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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集 闪击西城
两天后的夜里,黎繁的大营被劫。一支三百余人的小部队,在凌晨时突然冲破包围圈,骤然袭击了龟兹人、焉耆人营帐。等黎繁反应过来,袭击的于阗人在斩杀了近百名联军士卒后,已经悠然退过河去。
于阗人的猖獗,差点没让黎繁气背过去。
黎繁中等身材,其貌不扬,在呼衍獗麾下众将中以稳健著称。他心目中最瞧不上的便是趾高气扬、不可一世的石亀,在了的眼中,石亀表面上张扬、风光,只能算是个昙花一现的英雄。他虽刚过四旬,表面沉默少言,内心却高亢英鹫。呼衍獗令他和石亀同时出于阗,他本来有心要与石亀一较高下,可没想到于阗人却给了他当头棒喝!
敌情不明,黎繁面色铁青强逼自己吞下了这口恶气。此时他隐隐有了新的战场感觉,班超或许还在于阗。他迅速改闪击于阗为先围鹫巢,步步为营!
黎繁的判断果然不差,夜间袭击龟兹、焉耆大军的人恰是驻守在鹫巢的于阗国守将、千骑长丘弥杵。这要在过去,被万人大军包围在河对岸,于阗国兵还能打反击简直是不可想象的事。
此时的班超与汉使团恰在鹫巢之内,尉迟千终于顺着于阗河北上,令班超松了一口气。表面上,班超将战争进程完全交给于阗国君臣自己控制,但其实他通过手中掌握的几支奇兵,牢牢地掌握着战局的主动权。
隔一日天明,黎繁对鹫巢的攻击开始了!
于阗河虽已结冰,但鹫巢夹在红白二山之间的戈壁上,易守难攻。黎繁的前军以三千人趟过宽阔的冰面越过于阗河,开始向鹫巢大营猛攻。
但丘弥杵在田虑前军小队的精心指挥下,只派出二百余名士卒,依托坚固的寨栅、围墙与箭楼,以弩箭大量杀伤焉耆、龟兹人。大战整整进行了一天,于阗人仅阵亡三十余人,而黎繁扔下二百余具尸体,鹫巢岿然不动。
黎繁似乎夺营心切,整整数日,持续围攻,伤亡数百人仍丝毫未停止攻势。胡焰则带着华涂的中军小队在山头要塞平台上架起两架炮车,黎繁驱军攻击时,便从山头上居高临下远远炮击敌军,给焉耆、龟兹人大量杀伤。
这天夜里,田虑、华涂带着汉使团二十余卒悄然潜出要塞,凌晨前那薄罗卜片似的弦月慢慢坠落进无边的黑暗之中,他们突然以火箭袭击了黎繁的大营,将其右军大营烧毁营帐十余座,士卒被烧死烧伤数百人。
接着,田虑、华涂与库左左菩合兵一处,一直游荡在于阗河两岸。
几天后,一个噩耗传到黎繁中军大帐。姑墨国再未有粮秣运来资军,而龟兹国一支粮秣运输队却在北河边(注:即今塔里木河边)遭受强袭,三百余护卫士卒被血腥斩杀殆尽,千余辆牛车、两万多石栗米、一万多头牛羊被焚毁。
黎繁大惊,仗刚开始打不久,他的粮道便被于阗人截断了!
他虽兵强马壮,可自身携带的粮秣只能支撑十余日,他打不起消耗战、相持战。但他却没有退兵,于阗人悍然扰乱他的粮道,他却以前军三千余人继续围攻鹫巢,而他本人则亲率万余大军顺着于阗河奔腾南下,兵锋骤然直指西城!
黎繁不愧为西域悍将,班超站在鹫巢要塞望台上,心里阵阵赞叹,此人不可小觑,必将成为重要对手,于阗人怕是要吃大苦头了!
……
铁流滚滚,万余龟兹、焉耆铁骑如黑色的浪潮向西城奔腾而来,于阗国君臣吏民都以为鹫巢已经陷落,不禁陷入举国惶恐之中。
于阗让呼衍獗打怕了,当得黎繁提大军进入绿洲时,此时其兵锋至西城还有一日距离,城北、城西两座大营便有二百余士卒当了逃兵,被抓回砍了头。汉使不见踪影,大汉玉门关守将林曾仍未赶来,国兵已无斗志,吏民草木皆兵,此时的西城摇摇欲坠!
林曾便是在这风声鹤唳、千钧一发时刻赶到西城的。
如果是孤身一人,他两天前就赶来了。为了确保西城无虞,林曾绕道精绝城,带来了三千鄯善国强悍骑卒,就这样耽搁了整整两日。至西城后他没有进城先见国王,而是十万火急地驰向汉苑进见汉使夫人。
“强敌将至,汉苑狭小无法坚守,‘夫人’为何违汉大使令不进西城?”没有寒喧,林曾仅抱拳颔首急问道,对“夫人”的“任性”明显不满。
“林将军,汉使不在,于阗国兵心已失。国王便在城中,如吾进西城,黎繁必拚死攻城。西城一破,汉使以于阗为基经略西域之方略便将落空。汉苑坚固,国兵有五百人,只要再有千余卒,坚守十天半月不成问题。而只要汉苑不失,黎繁便不能全心攻西城!”
纪蒿平静地说出自己的想法。虽然军情紧急,可此时她已经不仓皇了,看到林曾的第一眼,她就有一股茫然四顾之时终于得到父兄眷顾一般的踏实感觉。
林曾年近五旬,一身银铠甲服,沉稳刚毅,面色慈祥,一双冷峻剑眉直入双鬓,令其不怒自威。他是将门之后,其阿公林韦曾是河西大将军窦融麾下玉门关、阳关守将,跟随窦融在河西征战多年,后同归大汉,因战功被封为归义侯。
永平初年,北匈奴挟持鄯善国寇掠阳关,林韦中流矢殉国。林韦殉国后,当时三十二岁的林曾仅是郑众手下的一名军侯。他子承父业,临危受命,被朝廷拜为玉门关、阳关守将,食俸一千石。
他不负众望,率敦煌守军担起卫国重任,击破北匈奴与鄯善国联军对阳关、玉门关的袭扰,立下赫赫战功,令北匈奴、高原羌人和西域诸国闻风丧胆。汉宫赏赐他银甲骏马,拜其为玉门关、阳关关尉,食俸比两千石,担起为汉帝国护卫西陲重任!
此时林曾颇感为难,他原想据守西城,纪蒿分明是给他出了大难题,“吾看了汉苑,虽坚固可太小,无转寰余地。吾便自守汉苑,最多亦仅能撑五日。五日后呢,一旦汉苑破,末将早将生死置之度外,可夫人但有危难吾该如何对得起仲升?”
“呵呵,将军不必对不起那个人……”
纪蒿自嘲地苦笑,摇了摇首,边擦拭着自己的七星剑边低首道,“此无外人,都尉明知吾这个‘夫人’是自封的,人家哪里会认帐?汝又有何对不起他?吾不过一村妇,能以一死保住于阗国尉迟氏,能令汉使团守住于阗国这个根基,也算对得起来于阗国当这几个月‘夫人’了……”
七星剑寒光逼人,林曾是行家,一眼便能识得它来历不凡。他当然知道剑的主人这个“夫人”头衔是假货,以班超品行修为如何会四处留情?见纪蒿心意已绝,只好迅速调整部署,“夫人勿忧,曾将与三千鄯善国兵固守汉苑,只至战至最后一人,亦定保夫人无虞……”
言毕转身对陈隐、蒲柳、麦香令道,“速派出多路信使,报国王并传令城外两座大营守将、士卒、全国吏民,汉使夫人将与汉苑共存亡!本将帅府亦设在汉苑,由三千鄯善国兵护卫,不离夫人一步。西城、城外各营、汉苑需各自为战,不得出营反击,全军固守待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