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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击——杀——”
“杀——杀——”
后军主将曹钱见主帅大纛已经突入胡营,便高声大喝一声,已经与军司马李东当先扑马冲出。后军三千骑弩兵和永元的八百抛车兵,举矛驱马,齐声呐喊着,跟着曹钱的战旗,潮水般从西侧辕门向敌营掩杀进去。
此时,刚刚返回辕门之内的胥皋,看着一营惨象,知道最后时刻到来,便大喝一声,举着大斧,与汉军再一次绞杀在一处。匈奴骑兵知已是死地,见胥皋王子回身力战,俱大受鼓舞。匈奴人不顾伤亡,拚死力搏,竟然以少击众,与汉军短时间内难分胜负。
老将军窦固位置在前军之后,他在马上将战场形势看得一目了然。他绝不允许两军打成相持或混战状态,见匈奴人竟然渐渐稳住了阵脚,窦固便在三鼓之后,亲自挥动中军,又适时带汉军重骑营加入战团,将胥皋再一次围在核心。
胥皋瞬间便感抵挡不住,眼看本部人马有被合围全歼的危险,便下令撤向第二道寨栅之内。匈奴人再一次杀出一条血路,抛下无数尸体,不顾一切地仓皇向大营内侧营栅之内退去。
然后,也正是他这一退,洞开了南山口大营内部营栅辕门。窦固、耿忠则挥军掩杀,紧紧咬着胥皋的人马,杀进南山口大营核心——中军大营!
此时,窦固随屯骑营、重骑营突入第二道寨栅,他挥动长戟,连着挑落三名匈奴百骑长。渠耆率前锋诸将拚死相随,冲上呼衍王中军大帐前的高地,将胡营内的当面士卒斩杀无数,眨眼间便渐渐杀到中军大帐前。
就在这时,长水营、越骑营、骑弩营和永元的砲车营,喊杀声震天,又及时全部突入战阵。汉军攻击一浪高过一浪,用巨木搭建的堡垒已经一一烧成了大火球,无数士卒未逃出来,哀嚎惨叫之声惊天动地。
中军大营内火光四起,到处都是汉军,喊杀声冲天而起。到处都是双方士卒落马或被斩杀的哀嚎、惨叫声。战马乱窜,士卒四散逃命,惨不忍睹,乱成一团。
呼衍王仍伫立在大帐之前,骨都候呼衍图、万骑长呼衍砭、幕师木都和万骑长石舂率二十余将,密集保护着他。见为首汉将势不可挡,其身后大纛正是那面汉朝河西大将军窦融威风八面、令匈奴各部闻风丧胆的河西军帅旗,呼衍王恨及,悄悄挽弓搭箭,欲射窦固。
窦固冲进中军大营之内,王子胥皋手举大斧回身力战。老将军老当益壮,一条大戟神出鬼没,与王子胥皋战在一处,短时内竟然势均力敌。怕窦固有失,渠耆和赵统击杀当面敌将后赶紧过来相助。但胥皋已经被逼急,一柄大斧竟然让汉军三员大将短时奈何不得!
幸好正在旁边激战的耿忠迅速看出危险,见呼衍王挽弓瞄准窦固,危急关头,年已花甲的老将军甩手而出,相隔二三十丈,手中长矛如箭一般掷向呼衍王。
呼衍王正欲拉弓,忽然感觉到了危险,战场感觉灵验的他急忙闪身躲避。但疾飞而至的长矛,仍然“飕飕”作响,连续刺穿了呼衍王身前的两名千骑长。这一幕令呼衍王大惊失色,眼看大势已去,便惊惶中脱口下令道,“各军速离大营,到营后沟内旷野,结阵再杀!”
木都急忙阻止,“大王,两军相持,断断不能……”可是已经晚了,金锣声已经响起,正打得难解难分的南呼衍部各营闻令都大惊,眼见火光中那面黑色大纛开始向营后沟内移动,匈奴各营便将无战心,只能且战且走,向营后移动。
汉军渠耆、赵统、孙喆俱是百战勇将,他们抓住战机,挥动各营追着匈奴人的屁股穷追猛打。全军大气如虹,势不可挡,向黑暗中的沟内深处杀去!
胥皋率十一员战将拚死保护呼衍王逃进沟内数里,才暂时脱离汉军追杀。看着沟两侧断崖雪壁,沟中积雪较深,天上暴风雪正急,犹如人间末日,呼衍勺仰天长叹,“天欲灭吾,如之奈何!”言毕,拔剑欲刎。一旁的王子胥皋眼明手快,迅速用刀格开。
木都安慰道,“大王,胜败乃兵家常事!汉兵虎狼之师,窦固诡计多多端,其势盛,急切不可挡。吾军可速过白山,至蒲类国收拾人马,据白山之险,再作他图。疏榆谷有数万之众,可聚能战者万余人,且单于援兵不日即至,那时再与汉兵一决雌雄……”
此时大营已陷窦固之手,各营已成惊弓之鸟,木都不得已建议撤至山北!
“汉兵奸诈,吾不过先损山南。绝非山穷水尽,望大王珍重……”呼衍图等众将也一齐劝道。呼衍王觉得众将所言有理,便收拾残兵,仅得数千人。此刻,沟内火把晃动,四面八方都有人仍在激战。只一会功夫,被打散的匈奴骑卒们,便汇集而来,人数渐渐近万。
“汉军奸诈,吾料其定有防备。全军死战,速过白山!”南山口沟口内到处是喊杀之声,不敢再等了,黑暗中的呼衍勺命胥皋亲为先锋,与勇将木都合兵一处,加速没入白山之中,便迅速与一支悄然陷入沟内深处的汉军短兵相接。
恰如呼衍王所料,窦固果然早有防备。大军仍在沟内各处与匈奴散兵交战,曹钱即按照窦固战前部署,带本部人马从沟两侧先入沟中,用强弩封住入口。百战名将窦固够狠,他这是想在南山口彻底埋葬南呼衍部大部人马!
………………………………
第二十六章 雪寒风狂
但由于大战过于惨烈,千军万马绞杀在一起,骑弩营未能在激战中顺利脱身,并深入沟底设伏。致使胥皋控制了沟底,南呼衍部全军冲出包围圈,进入白山涧道深处。
等曹钱率领士卒冲杀到沟底时,耿忠和渠耆率前军已急追而至。耿忠令渠耆以外刺营斥侯为向导,率领前军顶着暴风雪,迅速向山巅涧道追击。并叮嘱道,“应在涧道两侧顶端,各派斥候小队,以防范伏兵急袭,只需保持重压之势即可。别部在山北早已张网以待,那才是吾大军展开之地!”
汉军全军,则将次第跟进,策应前军!
……
呼衍王带着残部顺着白山云巅鸟道,仓皇向山北逃窜。
山巅上寒风呼啸,暴雪延绵,天寒地冻,沟壑内、山峦上皑皑一片,树木全部披上了银装。惨烈大战之后,士卒们衣衫褴褛,风声鹤唳,凄惶战兢,草木皆兵。其景象狼狈不堪,惨绝凄凉。
虽然光线暗淡,但涧道两侧,仍不时见到倒毙的人马尸首。山巅暴寒,士卒人人自顾不暇。很多伤兵在暴风雪中未能挺过去,走着走着,便一头栽到积雪上,再也起不来了,其状惨不忍睹。前面的人倒下,后面的士卒迎着砭骨的寒风,牵马艰难地从倒毙士卒尸首边默默走过。
有人或是悲伤过度,或是已经被冻得出现幻觉,竟然轻声哼起了哀伤的歌谣,“含泪别伊吾,山高涧险风如刀。遗尸荒岭上,雪寒风狂马失蹄。家园在何方,妇子南望夜茫茫……”
寒风凄厉,如刀如剑,雪花飘落,林涛呜呜作响。睫毛和胡须上已结上冰霜,风雪扑面,连呼吸都困难,只有躯体冻僵、濒临死亡的人才会出现幻觉,才会在这山巅暴寒中哼唱出声。
果然,跌落深谷、雪坑的惨叫声传来,哼唱声戛然而止!
涧道两侧松树林立,犹如千军万马,呼衍王既担心汉军有伏军,更怕汉军尾追,一路惊惶,顾不上掩埋无数惨烈伤兵遗体,顺山沟向山北遁去。
走到羊圈沟,恰好峡谷崖壁上一堆积雪和擂木落下阻断了涧道,中军士卒们只好以手清理。木都禀道,“大王……为迟滞汉军追……兵,末将以……为应伐木阻断涧道……道……”
呼衍王于心不忍,“随吾进山……山……者不过万余人……涧道绝,余众便被隔在山南……西有伊吾庐与城北大营阻……挡,能逃至车师国者毕竟少数……”
木都坚持已见,再谏道,“大王,慈不掌兵啊……汉军已追进沟……中……一路尾随北上,吾……军在口门子峡谷将难有时……间设坚营阻挡……欲坚守疏榆谷……扎紧口门子峡谷是为至要……”
呼衍王闻言警醒,只得应允。木都得令,便率领本部人马为后军,多伐巨木,且移巨石、冰块,将涧道险绝处一一堵死,也将无数仍向山北溃逃的零散士卒堵绝在涧道内。很多士卒不得不扔掉战马,徒手从峡谷各处翻山越岭,陆续逃回疏榆谷!
两汉时代的山巅鸟道,与隋唐时代以后的涧道位置完全不一样,与今日的203省道更非同一位置。那时的涧道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