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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眼,肖初月这才赶紧闭嘴。
九牛一毛?班超闻言心惊,狗日的,这么多财富才九牛一毛,这十余年这四个惯匪到底黑了多少金银财物?!
权黍一见四匪又在暗中斗起法来,气势上非要高出别人一头,便看着周令,脸上坏笑着,嘴里故意挑着火,“眦诟鬼,看看人家,这才九牛一毛,十数年所得,富可敌国。汝二人亦是沙匪,为何没有存货,莫非均花在女人肚皮上乎?”
原来,周令在江湖上名声很响,却不雅,素有好嫖习性。驼队到了伊吾后,周令战战兢兢,就想在班超、权黍一眼中落下个好印象,这三日他努力克制着,未动胡伎一下。但是,刑卒们还是从别的商队口中,得知周令江湖诨号叫“眦诟鬼”。意即夜晚不睡,白天永远睡不醒。
周令果然上当,脸上瞬间变色,勃然大怒道,“啧啧,帐头大人莫要羞辱好人。吾与兄长虽隐身沙漠为匪,却非不堪之人,血脉中流的亦是先人之血。这些许钱财算个毴毛,吾与兄长早已商定,所有存货,均充作别部军费,一心追随班太公杀出一个功名来。在鄯善、楼兰、敦煌……”
蒙榆“啪”地狠狠给了周令一掌,眦诟鬼这才未说下去。
班超看在眼里,心里为之一喜,面上强忍着不动声色,还是赶紧为四人打圆场,“汝等原是受窦老大人所遣为匪,所得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尽为别部军费。过往之事一笔勾消,此事所有人不得再提。”
此言一出,四匪在西域大沙漠上辛辛苦苦打拚了十来年,其心血便都成了别部的军费。
权黍一亲自与周令将财宝扛走,并将其悄悄暂存于店家处。
胡焰还带回一个重要消息,“太公,吾得到可靠消息,匈奴人在山北疏榆谷发现汉军斥侯身影。眴第、呴黎壶二人,已经带着手十数十名死士,从南山口进入山巅鸟道,赶往疏榆谷。”
原来,二匪出去这一下午和一个晚上,可不全是去取藏匿在伊吾绿洲之内的宝贝去了。天黑后,二人胆大包天,竟然到伊吾庐镇守使府去做了一趟“买卖”,想偷出班超的七星剑。可当日晚,屈趄屠与张望一直未离开镇守使府,他们蹲在房顶上丝毫找不到一点下手的机会。
“剑呢?二位盛名流传于西域各国,何故空手而回……”班驺闻言道。蒙榆与周令虽然未说话,但也是一付不屑之态。
胡焰和肖初月却未往心里去,他们有更重要的消息要禀报。虽然剑未偷回,但二匪也没白跑,他却听到了屈趄屠与张望的对话。眴第、呴黎壶二将离开伊吾庐,让屈趄屠忧心忡忡,一再叮嘱张望要搜捕所有汉军斥侯,并斥责张望放纵手下擅杀牧民、商贾,致民怨沸腾,或将激反蒲类人。
肖初月禀道,“太公,屈趄屠与张望已经失和,是面睦而心不和。屈趄屠斥责张望滥杀蒲类人,有激反牧民之忧。张望表面上听从屈趄屠训斥,但从镇守使署堂内离开,返回自己屋内后,吾在屋顶上听其与两名手下借酒消愁,大骂屈趄屠为草包、酒徒、淫棍,还把自己灌得大醉……”
班超闻言,心里既喜又忧。
喜的是,窦固、耿忠判断波绍及他的敌后斥侯均已经陷入敌手,匈奴人此时在山北发现汉军斥侯,说明波绍仍在设法完成任务。而屈趄屠与张望不睦,张望便难展抱负,当晚借酒浇愁,他与胡焰、肖初月出隐秘出鬼风口的行动,将少些波折。
忧的是,眴第、呴黎壶二将赶赴疏榆谷,汉军斥侯定然已经暴露。他既为波绍的汉军斥侯安全担心,更为驼队进入山北后的安全忧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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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夜宿风口
夜里一更天,班超带着胡焰、肖初月换上厚实的胡人猎户皮装,带着小姑、寡妇二犬,备足足够的马料、淡水,告别众刑卒,牵着马悄悄离开客栈。商旅在外,花天酒地,夜晚进出客栈再寻常不过,店家与客人没人注意。
他们没有顺着白杨沟畔的道路走,白杨河上游两岸长满粗大的垂杨柳和榆树、桑槐,河畔有高耸入云的浮屠,还有呼衍王的北大营和无数匈奴牧民村落。顺着丛林边缘,远远绕过伊吾庐城和匈奴人的北大营,很快便到了白山之下。然后扭头向西,顺着通向车师前国的戈壁驼道,一路西行。
这是一个乌云笼罩、北风刺骨的夜晚,天地间黑黝黝的一片!
肖初月带着寡妇在前面二十余丈远开路,班超与胡焰带着小姑跟在后面。天下着小雪,夜晚的伊吾绿洲内,除伊吾庐城城头上的火把和灯笼,伸手不见五指,四野漆黑一团。他们走得十分小心,绕过一个个牧民的村落。班超担心的是汉人张望,但一路走下来,除了此起彼伏的犬吠声,一路有惊无险。
到了后半夜,雪停了,天竟然晴了开来,一轮弯月钻出云层,出现在东边的天宇上。就在此时,西边黑暗的沙漠上出现一支举着火把飞奔而来的骑卒。
匈奴人!
肖初月迅速发出了警报。这里已经是即将走出绿洲进入沙漠前的最后一个村庄,西边这队骑卒定然是从沙漠上归来的巡哨小队,班超三人赶紧躲藏在丛林中避过。匈奴人重点防范的是沙漠方向,这一晚上他们便遇到这一支巡哨小队。
看来,呼衍部对西边的鬼风口方向根本未加防范,这让班超心里大安!
等巡哨小队远去,三人一鼓作气,整整一夜疾进,只到天快明前,才在一块高台土丘后的背风处,让战马饮水、进料。三人点起篝火,吃了干粮,挤在一起小盹了一下,小姑与寡妇则负责警戒。
他们只歇息了一个时辰,天亮后班超惊讶地发现,小姑与寡妇竟然逮了一只红狐,正玩得不亦乐乎。这只憨态可掬的红狐,一身赤色皮毛。或许是看出小姑、寡妇并无相害之意,竟然与小姑、寡妇打闹成一团。
开始朝食了,肖初月也掷给它一块肉脯,它双前瓜抱着胸着啃食。吃完了,又眼巴巴地看着,胡焰只好又扔给它一块。等到三人出发后,红狐竟然跟在后面跑了一段,才被落下。
越往西走风儿越大,只到第饷午后申时末,也就是正月二十四的傍晚前时分,三人这才匆匆赶到鬼风口(注:即今七角井)。
这里需要先交待一下鬼风口的地理。
东天山西起乌鲁木齐以东、海拔5445米的博格达山,向东延伸至甘肃省西部境内的北山地区。东天山在哈密境内的哈尔里克山(注:即天山庙以东的天山),其最高峰为海拔4886米的托木尔提峰。从最高峰向西大约二百公里,便到鬼风口(注:即今七角井镇),天山高度逐渐降低到一千米以下。
因天山山系垂直高度大幅度下降,在鬼风口形成状如“u型狭管”的地理结构,滞留于天山北侧的强冷空气终于找到挥师南下的突破口。冷空气长驱直入,被“狭管”加速后,最大风力可达十二三级。肆虐的狂风犹如脱缰的野马,在七角井一带向南狂泻不止,形成了著名的“百里风区”。
此时暮色中的鬼风口映入班超眼帘,可谓名副其实。
他们三人登上一座光秃秃的绿色小山(注:即今绿山包),只见无边无际的旷野上,积雪覆盖着荒原。风很大,似乎想将人马吹跑。远山层峦叠嶂,似乎在狂风下颤抖着。天山融化的雪水汇成一个巨大的盐泽沼泽,沼泽内干枯的芦苇在狂风的肆虐下狂舞着。
他们下了绿色的小山,向西绕过盐泽沼泽,来到盐泽沼泽西岸。这里风稍小了些,黄色的土地上有土垒屋的痕迹,似乎早众远古时代起,这里便有人类洗劫的遗迹。此时,荒草原上长着几棵稀疏的矮树,有五座完整的围栏,四五个草垛,两座已经破败、四处透风的木架子房。
围栏内还残留着人或牲口的粪便堆,几座毡房的痕迹,毡房后面还有一堆堆兽骨。看来,这里还是一个流动的小村庄。每逢春夏秋三季,会有四五户牧民或猎户在这里放牧或狩猎。
天突然晴了一会,日暮前的最后一缕昔阳也隐到了大山后,光线渐渐暗了下来,空中又飘起了小雪花。当夜他们便歇在鬼风口村的破烂木架子屋内,夜里曾有一群野狼跃跃欲试、探头探脑地来骚扰,但小姑、寡妇大发神威,白山野狼自然也不是它对手,战马一夜无忧,且小有斩获。
黎明到来时,肖初月最先醒来。他惊喜地发现,二犬蜷在围栏内一个草垛旁边睡得正香。三匹战马都围在它们身边,似乎只有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