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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的班秉、班驺这才明白,人家是故意这么做的。这不过是军中比武而已,你也不想想,北军藏龙卧虎,你把窦固军中将校羞辱一顿,你倒是风光了,可众将校能饶得了你、容得下你么?北征匈奴能靠你一人之力么?
此时,班秉、班驺兄弟二人对华涂已经充满敬畏!
接下来,正主儿该上场了。
羌人渠耆提着一对巨大的链铁球上阵,班超持矟应战。只见这一对大球比人的脑袋还要大,中间以一长铁链相连。场上的班超和场下的班秉、班驺俱微微心惊,校场外世子们也是一阵惊呼,这狗日的蛮夷羌人用的这是什么兵器?
二人驰骋校场,纠缠在一起。渠耆力大无穷,他将一对大铁球旋成一阵风,更如一只大车轮子飞旋在空中。两只大铁球神出鬼没,总有一只砸向班超,令人万分恐怖,险象环生。班超开始不知如何破解,十分狼狈,有好几次差点被铁球砸中。他的坐下骑赤萧虽然训练有素,也差点被砸中,吓得它不得不用灵巧的步伐躲避这可怕的“大飞轮”。
场外众将校和北军众士卒齐声鼓噪,一齐为渠耆加油。而渠耆则愈战愈勇,飞旋的车轮或砸向班超,或砸向赤萧的大脑袋。班超仓皇中不得不以矟相格,长矟与铁球相接,叮当声中,火花四溅,令人胆寒。前三十合,班超都是勉强招架,根本找不到破解之法,暗暗惊出了一声大汗!
场上形势十分危急,场边士卒们情绪已经沸腾。校场外边观战的世子、庶民们,则全都为班超捏着一把冷汗。最急的是班秉、班驺,班秉紧咬牙齿,又目冒火。而班驺性急,则跺脚顿足,眼里急出了眼泪,手已经不知不觉中伸向身后握着强弩。华涂眼尖,“啪”一鞭子抽去,嘴里轻声叱道,“敢祸乱北军,杀无赦!”
将校们没人注意到这些,班超虽然打得狼狈,但他们看得清楚,渠耆虽勇,却并未占到便宜,这让他们心里隐隐有些担忧了。而此时安坐将台之上的窦固与耿忠,对将台之下发生的事却看得明明白白。两人对视一眼,又都默默看着场中二将的比武。
与将校们一样,窦固与耿忠也已经开始为渠耆担忧了。
果然,三十合之后,场上形势慢慢起了变化。班超已经防守反击,并慢慢的便找到了对付大铁球的窍门。只见他避开铁球,一支长矟上下翻飞,如雪花一般,轻灵飞舞。矟尖不时接近渠耆胸前、项下,二人整整大战近五十回合,俱越战越勇。
校场边士卒鼓噪,校场外世子们、吏民们呐喊助威,班驺、班秉则跑上将台,夺过小校手里的鼓槌,亲自擂鼓助威。在隆隆的鼓声中,这一场大战打得难解难分,看得场边众将、士卒和校场外无数世子、雒阳吏民莫不心惊,或鸦雀无声,或惊呼声如潮。
“书香门第,史家子孙,竟有乃祖雄风,真天下奇事矣!”
窦固手捋长须,频频颔首,暗暗称叹,心喜汉军又得一员大将!
窦固是一代名将,出道以来未尝有败绩。此时他只是悄然开府,长史、从事、掾吏和五营掌军校尉、司马人选已经确定。班超虽年已四十,尤勇不可挡,且更加深沉厚重,这让窦固心里自然大喜!
“将军,已战八十合矣……”见窦固走神,耿忠也是爱才,怕有闪失便轻声提醒道。大军出征不远,这可都是万里挑一的勇将啊,伤了那一个都可惜了。
言未毕,场上忽然风云突变,只见激烈的交战中,渠耆战马突然失蹄,渠耆被“扑嗵”一声,狼狈地掀翻在地。一对铁球在疯狂的旋转中,竟然飞出十数丈远轰然落地,将沙地上砸出两个深坑,沙尘飞起丈余。渠耆在地上翻滚着,好不容易起身,人未站稳,便抽出佩剑欲步战拒班超。而班超手执长矟,正策马冲了过来,锋利的矟尖直取渠耆渠耆……
窦固的心揪紧了,孙喆、刘莱等众将校则惊嘘出声,纷纷上马挺枪欲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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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功名上身
可出乎所有人意外的是,令人感动的一幕随之在大战后的校尉中间出现。渠耆马失前蹄后狼狈落马后,班超策马奔到渠耆身前,并没有借机挑杀渠耆。他跃下战马,伸手将渠耆拉起。场外众将、士卒和世子们见状,俱齐声喝起彩来。
校场边围观士卒和校场外黑压压的民众,则都自发地鼓起掌来。
但接下来,又出现了奇葩一幕。两人并未服气,班超插兵器于地,又抽出重锏,与渠耆步战开了。然而交手只一合,渠耆手中宝剑便被无声震断,“狗日的,汝拿着什么锏,这么厉害?”
渠耆只是愣了一下,便抖擞精神,持半截剑再战。两人又是一顿好打,渠耆不敢再碰到班超手中锏。班超布衣,身影灵活。重锏破空之声,令人闻之胆寒。而渠耆却着重甲,行动不便,且手中仅有半截剑,慢慢便落了下风。但班超只是点到为止,要知道他手中重锏一旦砸到渠耆身上,渠耆必亡。
再打下去已经没有意义,比武目的已经达到。于是,窦固赶紧命鸣金,两人这才意犹未尽地收手。
此时的将台之上,班驺怒目圆睁,嘴里不服地向耿忠争辩道,“将军,分明是吾家主公赢了!此时鸣金分明不公,如此护短,如何服人?!”
将军虎威岂是随便能辱的,将台上下的众将校和中军卫卒们都一齐抽出宝剑,怒视着班驺!
只要窦固或耿忠一声令下,他们会毫不客气地将班驺斩首,甚至剁成肉泥。但窦固面色铁青,不发一言。而耿忠却喝令众将道,“俱放下兵器,勿要胡来,伤吾大将!”
接着,又转过身笑着温言对班驺道,“汝家主公已赢,比武非战场,分出胜负即可也!”
班驺还待争辩,“啪!”被其兄班秉一鞭教训,才拧着脑袋老实下来,可心里却是一万个不服!
“吾弟无礼,请将军恕罪!”班秉老成持重,教训了弟弟,又与华涂一起,赶紧跪地抱拳向耿忠赔罪。
耿忠非但未怪罪,还扶起二人,并以手执班驺手说道,“吾得勇将,岂会怪小将哉?”
此时的校场上,渠耆已经以字相称,他纳闷地问道,“仲升手中何锏?”
“此楼烦古锏也,不知何名!”班超递过锏去,实话实说。
渠耆接锏在手,又几下砸向自己手中半截剑,铁剑俱被轻松震断。而视锏身,却丝毫无伤,不禁大骇,“此秘物也,汝何得此锏?”
“吾家贫,何能有此物?此乃家翁旧主河西大将军窦融大人所赠也!”
渠耆直抽凉气,“窦大人所赠?吾明白了。此锏原为窦氏祖先章武候广国乞讨于凉州时,从一濒死乞翁手中所得。后为霍骠骑当年护身之物,霍将军亡后,此锏便流落北地。已历多世,后为窦大人在河西获得,向为窦氏传家之物。小子,汝到底师从何人,是何来头?”
班超只好实言相告,自己先师从先翁家仆虞四月,后师从原河西军屯骑营裨将、后北军门令吏左车将军。
“汝为左车徒儿,难怪有此手段!”
渠耆跟随窦固来帝都雒阳前,一直屯守河西和张掖郡,但未曾听说左车收过徒。此时闻班超是左车徒弟,不禁抱拳道,“左车将军乃大汉河西军军神,美名传于河西和中原,后曾屈身为北营兵曹门吏,然吾未尝得见,人生一大憾事也!”
上场时,两人还如斗红了眼的公鸡一般,互不相让。可下场时,两人或交头接耳,或仰天大笑,甚是亲热,看得将台之上和场外士卒、世子们一脸莫名其妙。等二人牵马返回,场边诸将,已经无人鼓噪,更无人敢再挑战班超。只是一一将班超佩锏拿去,细细品看了一回。
窦固伫立于将台之上,与耿忠两人看完比武,心中欢喜异常。班超听说手中物系窦氏传家之物,便不敢自专,跑步上台拜道,“班超不知此锏乃将军传家之物,实是罪过。此锏该存窦氏,现返还将军!”
说着,将佩锏双手捧着,恭恭敬敬地递与窦固。
窦固接过黑色的木鞘,无声地抽出钢锏。一道冰冷的寒光,如闪电一般,令观者无不胆寒。他插回鞘内,置锏于案,与耿忠庄重跪下连着三拜。又将锏庄重地授与班超,“仲升,十万河西军魂,聚于此锏。叔父将锏传予汝,定然有他的道理。此物当属班氏,汝不必于心不安,汝忘了老大人当年之言?”
班超瞬间眼含热泪,他想起窦大人曾经说过的话来,便点点头。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