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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闵眉头紧锁:
“那是这两伙人相杀?”
“好像也不像。若是两伙人相杀,另一波怎就死了两个。而且百姓打扮的两人手掌无老茧,不似武夫,也不像农民。若是刺客死了七个,那谁杀了刺客,还扔下两具自己人尸体的道理。”
“嗯,此言在理。但是两拨人死在同一处,未免太过蹊跷。除了伤口,还有何发现?”
“没有,未曾发现其他蛛丝马迹。”
最早发现死者的是赶路进城的路人,最先抵达现场的是太守府,姜闵接到消息,便让王九前去打听底细。
现场除了全是血迹和伤口,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当然,刺客杀人,随身当然不可能带有暴露身份的物品,否则就不是刺客了。
王九话音刚落,姜蓉拿着封信进了书房:
“父亲,大哥来信了。”
“哦,拿来我看。”
姜闵拆开书信一番通读,脸上阴晴不定看不出是喜是忧。
“父亲,大哥来信都说什么?”
“徐国东南、宋国西北以及志国南境发生蝗灾,蝗虫铺天盖纵横席卷一千多里,受蝗灾波及之地的夏粮、夏苗、棉花、草场十不存一,徐国购买的三千匹战马一时间难以出境,全部滞留在宋国。”
“蝗灾距离北海几千里地,大哥未免小题大做了吧。”
姜蓉不以为然道,姜闵沉吟着说道:
“乾儿说,此次蝗灾非同以往,徐国有个村子,六百多口人都被蝗虫活活吃掉。”
“什么啊,吃人。这蝗虫还能吃人!”姜蓉一怔,脸上的颜容顿然失色。
这时一旁的王九说道:
“小姐,你可不知道,这蝗虫可厉害着呢。听老辈人说,一百二十年前,也是徐国发蝗灾,一闹便是三年,蝗虫一路铺天盖地由南向中原扩散。
地里所有的庄稼、收成,甚至野草吃的一干二净,最后实在没得吃,成千上万的蝗虫见着一头牛,哇啊的一头扎下去,片刻就将一头牛啃的精光。据说这次蝗灾被吃、饿死不下三百万口。”
王九说的声情并茂绘声绘色,姜蓉顿生厌恶,喉咙阵阵干呕令人难以忍受。
“大哥如此急切,莫非蝗虫真能长了翅膀飞到北海不成。”
“乾儿既然来信,蝗灾还在其次,一旦蝗灾蔓延,粮价、布价格水涨船高,列国这些年也刚有起色,蝗灾如此一闹,中原恐生变故,不得不防啊。”
“那父亲的意思是?”
“要抓紧夏粮入仓,秋粮播种。万一蝗灾向中原蔓延,少则一年半载,多则两三年。三年中谁若是熬不过去,中原定生乱局。”
“孩儿明白,这便催人前去督粮。”
“慢。”姜闵叫住姜蓉。
“父亲还有何吩咐。”
“税金司的陈公公尚在太守府,堂而皇之的收粮难免引他注意。今日城外死了九人,其中七人是刺客。世道不太平,不免有小人暗中作祟。督粮一事不可操之过急,要与陈先生仔细商议再做打算。”
与其说姜闵担心远在几千里之外的蝗虫,倒不如说他担心近在咫尺的刺客。今早发现的刺客让姜闵隐隐联想其与陈公公一起进入广信的暗线势力,这些势力才是姜闵最为担心的问题。
假如昨晚的刺客正是咸王姜亥所派,那咸王要杀的人又是谁,为什么提前动手了,这些现在都是个迷。
………………………………
第128章 新政玄机
就在城外三里九人被杀的消息传到广信城不久,张并、郭蓬二人一夜颠鸾倒凤干的酣畅淋漓,太阳已经日上三竿的时刻,二人依旧怀抱赤身娇女子,梦睡榻上醉正酣。一声急促叩门声,立时恼的郭蓬呵斥一声:
“狗奴才,滚,滚……”
郭蓬满口酒气,右手扣在女子胸口,左手还抱着一个,三人衣不蔽体尽赤躺在床上,此时此刻若让外人看见,郭蓬的心理阴影可想而知有多大。
可那仆役急的火烧眉毛,恨不能一脚踹开屋门冲进里面:
“公子,公子,大事不好,大事不好啦,马贵、何庄被人给杀了。”
郭蓬正醉生梦死,迷迷之中也不知所以然,只是又呵斥了一声:
“狗东西,不想活啦,给我滚!”
“公子,失马贵、何庄被人杀了,公子得做主呀!”
仆役哀求说道,郭蓬此时已经半醒,隐隐听得马贵、何庄名字,便是觉得耳熟,再等他醒来三分,顿是一怔,惊出一身冷汗:
“什么啊,马贵、何庄死了!”
此刻郭蓬才算是真醒了,也顾不上什么斯文,穿上一条亵裤赤脚冲向门外:
“快说,谁死了。”
“回公子,是马贵、何庄二人,今早被发现死在了广信城外以南三里的地方。尸首已经抬到了太守府,要不是太守府贴出告示认尸,此时我等还蒙在鼓里。”
“死了,难道是姓魏的下的手?”
郭蓬心生疑窦,此事仆役又道:
“与马贵、何庄二人同死的还有七个黑衣蒙面之人,谣传是刺客。”
“刺客,七个刺客能被马贵、何庄二人杀成这般!”
马贵、何庄是郭蓬派出盯梢百里燕的眼线,二人都没持兵器,什么底子郭蓬是知道的,就是猪,也不相信马贵、何庄两个窝囊废能悍不畏死的干掉七个刺客。
“此事还有何人知道。”
“没几人。”
仆役道,郭蓬印堂顿时浮起一片氤氲之色,目中隐隐透着凶狠。
“去,传话所有人,此事不可张扬,谁若说漏半个字,本公子弄死他。”
“诺!”
仆役怯怯而去,郭蓬原地踱了几步,心里顿时想开。
按说马贵、何庄二人跟踪魏贤,即便被发现,魏贤也没杀他们灭口的道理,除非魏贤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如果不是魏贤所杀,那马贵、何庄二人莫名其妙的跑出城外做什么,谁会半路劫杀他二人。非但被劫杀,还反被马贵、何庄二人反杀死七人,这也说不通。
那就只能是魏贤向南而去,马贵、何庄二人紧随在后,是魏贤遭遇了刺客,刺客又发现了马贵、何庄二人,顺手将他们给铲除,然后又被魏贤所杀。只有如此才说得通此理。
想到这里,郭蓬越想越不可思议。
魏贤充其量不过是广信公的下属,杀他有什么价值。如果是冲着广信公而来,如此岂非打草惊蛇。思来想去,郭蓬修书一份,令人直送陔陵,交给干爹郭蟠,详细调查魏贤到底什么情况来头。
此后几天,广信城倒也平静,九具尸体一直无人认领,用石灰腌了几天后也开始发臭,最后就地埋在了城外,此事倒也算得上风平浪静,没掀出什么风浪。
广信公姜闵暗中加紧布防,增加了四门盘查力度,同时以太守府名义向广信城下属各县、各村发出两份通告,第一份要求各县县守、里长加紧秋粮的播种工作,提前组织翻耕,只字不提额外征收粮款的消息。
第二份通告面向广信城内商户、客商以高出市价的一成,收购布匹,高出市价的两成收购棉花、麻、草料等物资,这就给新政推行后上涨的物价火上浇油。
新政推行后的三个多月,各地打土豪之势越演愈烈,由此带来的商路冲击由陔陵为中心,迅速向全国扩散。
物价上涨最多的地区翻了一倍还多,即便广信这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地方,民生物资也涨了五成,在官府舆论操弄之下,所有涨价行为最终都被冠以奸商不义之徒的兴风作浪,而公孙岳推行《推商税》的险恶用逐露端倪。
大量陈年旧布、皮革、丝麻等民生物资大量冲入市场,填补因商贾被捕而中断的商业网络,在高价位大量涌入市场,将大量的金银贵金属换手收入囊中。
这些陈年旧物,超过多半来自权贵勋戚控制的封地、商号,价格虽低于市面价格的一成,但时间太久,许多物资都开始腐烂、发霉、生虫眼。
但老百姓哪里管得了这些,只要价格便宜,即便是有些虫眼,打上补丁照样也能穿。
但是生意人,尤其是出口型城市,大量旧货变质产品的涌入,无疑对商渠的信用和地位造成巨大冲击。
广信城作为北海最大的出口港,大量货物不可避免的涌入广信市场,来历不明的变质商品又冲击了广信公府的税收,时下正值夏粮征收与夏耕,农民佃户刚刚有了些余粮钱款,转眼间换成了过期物资,而这些余粮和钱款却没进广信公姜闵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