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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头看了长孙无忌一眼,然后说道:“端进来吧。”
下人摆放点心的时候,长孙冲眉头依旧紧皱:“父亲,这些都是您平时爱吃的,先吃两口垫垫。等您处理完了,让厨房再做几道小菜儿。”
“不用费事儿啦,让他们也都歇了吧。岁数大了吃两口就差不多了,晚上吃多了也不好。你也吃两口儿,待会儿回去在吃吧。年轻人不比我们,一顿不吃这肚子里恐怕还是空空落落的。”笑着回道。
挥了挥手,让下人下去之后。父子二人对坐无言,当儿子长大了,就算是长孙无忌也没有那么多的话和儿子说。
看着越发苍老的父亲,前几年黑白相间的头发如今已经是满头银发了。这几年时间,眼瞅着他就已经苍老了下去。每日里批不完的奏折,处理不完的事情。长孙家的势力是越来越大了,可是
“父亲大人,有句话不知道当不当问?”
“恩?你我父子之间还有什么话不能说的?有就问吧,今天我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呐!”长孙无忌心里也高兴,说这话还难得的开了几次小玩笑。看着这满桌子的点心,都是刚才他出去点的,没有一样儿不是自己平时不爱吃的。人都到了这个岁数,谁不希望儿孙孝顺,承孝膝前呐。
“父亲,今天既然来的是弘农杨家的老太太,而且还是武昭仪的母亲。那儿子就问了,这宫中之事本不应该询问,可是儿子也想知道父亲到底是怎么想的?”
看着他一脸郑重,而且还略微有些惶恐的样子,长孙无忌突然间有一种不能言说的情绪涌上心头。
‘这些年,自己的教导是不是有些太过严厉了?冲儿如今却是太过于谨小慎微了。’
“不必如此,你我父子之间说话放松些就好。这方圆左近也没有谁能听去,吃块儿点心,边吃边说。”说着手里拿着一块儿点心就递了过去。
长孙冲接过,但是没往嘴里放,目光盯着他。
“你是觉得皇后出身太原王氏,太原王氏又是山东士族,而我们是关陇一系。而武昭仪出身应不,周国公武士彟府上,算是半个弘农杨家人。是属于我们关陇一系,想问我干嘛非得如此大力的支持皇后而不支持武昭仪,对吧?”
“正是如此!”
从桌子上拿起一块儿点心,放在嘴里嚼了两口。似乎在给自己一个缓冲的时间,过了一会儿才回答道:“武昭仪是出身弘农杨家,可是你可能忘了,武昭仪还出身太极宫,先帝的太极宫!”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长孙无忌嘴里嚼的仿佛不是点心,用的力气之大,牙齿之间摩擦的声音令人有些不适应,甚至会起鸡皮疙瘩。语气之阴森,目光之狠戾,这么多年长孙冲只在决定株连高阳公主一案时候看到过。
书房之中的烛光并不微弱,但是在这个时候长孙冲却觉得还是有些太过于黑暗了。突然之间有点儿害怕,害怕面前的这个自己的父亲。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赶紧跪倒在地:“请父亲慎言,请父亲慎言。”
看着他把头磕在地上,语言都有些颤抖,长孙无忌突然笑了。
“呵呵呵,连你都这个样子,怪不得没人敢说,也没人敢提。呵呵呵。”这个笑声是这么的讽刺,讽刺的长孙冲脸上都直冒火。
“起来吧,不怪你。为父又哪来的脸面说你,我不是也不敢说?”
“父亲”抬起头看着自己的父亲,长孙冲仍然是不敢起身。
“起来,谁教你的,让你的腿变得这么软!啊?”长孙无忌把手中的点心啪的一下摔在地上,从胡毯上暴怒而起,厉声爆喝。吓得长孙冲一哆嗦,下意识的就从地上站了起来。看着他不敢说话,三十多岁的人被吓得浑身哆嗦、
“呼,呼,呼”长孙无忌的胸膛起伏,闭上眼睛强行的让自己变得冷静下来,轻轻的抚着自己的胸膛。
看到他这个样子,纵使心中还是有害怕,长孙冲还是赶紧上前替他顺气,扶着他坐。到了杯水,赶紧递给他。
整个屋子里除了长孙无忌的喘息声,再也没有了一丝声音,仿佛天地都变得寂静下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露出了一丝笑容:“好啦,去那边坐着吧。今天,是为父激动了。这心里有气啊,还是发出来好,松快多了。”
纵使长孙冲想了这么多的理由,也没有想到竟然是因为这个。这朝中只要是有点身份的,恐怕就没有人不知道如今宫中的武昭仪,就是当年的武才人。可是没人敢说,也没人敢提及。上至辅政大臣,下至微末小吏,大家仿佛都选择性的忘记了这一点。纵使市井之中有传言,可是没有任何一个朝廷官员敢在公开场合提及这件事情。
除了当今的皇帝陛下给了一个欺骗所有人的答案以外,这件事情就顺理成章的过去了。
可是长孙无忌是谁?
他不光是如今朝堂之上的太尉,也不仅仅是先帝的辅政大臣。他同样也是当今陛下的舅舅,是先帝的大舅哥,是先皇后的兄长。别人都看不见,他也看不见吗?别人都不说,他也不能说啊!
已经到了如今的地位,如果说世间还有几件事情始终萦绕在他的心头不能释怀,恐怕这件事足够上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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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柔软心底
看着本来挺好的气氛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长孙无忌也有点儿尴尬。父子之间本来就话少,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个亲近的机会,又让自己给搞成这个样子了。
“冲儿啊,为父今年已经老了。就算是如今身子骨儿还硬朗,可是还能撑几年?倘若有一天,为父去了。这偌大的长孙家,该何去何从啊?”满怀期待的看着自己的长子,他的眼里不自觉的流露出了一丝担忧。
长孙冲有点儿迟疑吱吱呜呜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对于他自己,他还是清楚的。实在是没有自己的父亲一般的能力,别说是延续辉煌了,就是保住家业恐怕也是极为困难的。
“当年陪着先帝打天下的人剩下的不多啦,杜如晦怎么样?房玄龄又怎么样?天下传言,房谋杜断。杜如晦英年早逝,其家族败落。可是房玄龄呢?执掌政事堂,出任宰相近三十年啊。可是呢?尸骨未寒,家道中落,儿孙不孝啊。为父我也这把年纪了,不想等我哪天走了,长孙家业跟房家似的,败落如厮。”满是沧桑,带着点滴的无奈。人都说虎父无犬子,可是这么多虎父在前,也这么多犬子在后啊。
长孙冲涕泪交流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是在那里啜泣。
“你不是想知道为父为什么非得支持当今皇后而不选择同是关陇一系的武昭仪吗?把眼泪擦干,听着我说。”
长孙冲迅速用官袍擦干了泪水,用通红的眼圈盯着长孙无忌,抱拳拱手“请父亲指教。”
“自从受命于先帝,我可以说是昼夜不敢有丝毫懈怠。兢兢业业的辅助陛下处理天下大事。可是伴随着我处理的事情越来越多,你姑母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掌权者必然要用自己的亲信,这一点就不用我教你了吧?”
“是,这些儿子还是知道的。”
“唉!没办法,我必须要在朝中布置我的势力,所带来的就是所谓的关陇一系的崛起。如今朝中,遍布着关陇贵族的势力。同时,压倒性的山东士族迅速退出朝堂。仅有那么寥寥的几个人还在朝中任职。七家五姓都不再朝中被过多的提起了。”
长孙冲还不是很明白,皱着眉头问道:“那样不好吗?如此才能令行禁止,保证效率啊。”
“可是,朝臣做大,当今圣上该如何想?你不知道吗?”当长孙无忌轻飘飘的甩出这么句话的时候,长孙冲整个人都傻了。嘴微微张开,目瞪口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圣上猜忌您了?父亲?”声音极度压缩,要不是长孙无忌还没有得老人症,还足够的耳聪目明,还真是听不清他说话。
“这谨小慎微的性格可能还真是不遗传我,说不定是遗传你姑母了。当年观音婢就是这么个性子,多少年都改不了。我这不是就这么一说嘛,如今圣上自然是没有疑心我,可是关陇一系的发展确实是实时,这是避不开的。”轻轻的白了他一眼。
“可是,这这该如何是好?”
“啊”伸了个懒腰,略带着一丝无奈:“我也没有办法。表面上我是关陇一系的代言人,或者说是关陇一系的掌门人。但是我就像是一个车夫,驾驭着这么一辆庞大的马车。其实我只不过是操纵着他的前进的方向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