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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他费尽心思在王妃面前露脸,才能在这个位置上屁股坐的稳稳地,不然早不知道去哪里了。现在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自然是要显显自家的本事,经过这事儿,以后他在这院子里就一样了,算是真真正正的立住脚了。
雪莹精通的是怎么把王妃的饮食起居照管好,怎么辖制上房的丫头老实当差,这些个事体她是真的不精通,不然也不会跟尤嬷嬷想办法。没想到尤嬷嬷居然会找了丘茂实,而丘茂实居然还真的查出来了,就直接问道:“邱公公直接说吧,到底怎么回事,现如今王妃跟肚子里的小主子才是最最紧要的,现如今王爷不在,就有那作死的自己撞上来,等王爷回来还不定怎么发落呢。”
想起王爷的性子,丘茂实心里真真切切的打了一个寒颤,别看王爷在王妃面前事事都好,容易通融,这要是放在外面,这阎罗的称号可不是白来的。正院里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不求着有功,但求将功折罪,别让王爷发落了就好。这回也不敢得瑟了,直接就把事情都给嘟噜出来。
尤嬷嬷似是没听出来雪莹跟丘茂实的机锋,反正不管怎么样失职她是跑不了了,王爷不会罚她,但是心里未必不会恼了她,她也只能跟丘茂实的想法一样,将功折罪吧。
这养花可有讲究,一年四季养花都不尽相同。春夏秋怎么都好说,只要培育得当,便能开出又大又美的花儿来。可是冬日太冷,除了似是梅花迎春这样不惧严寒的实在是不多,更不要说养在盆子里放在窗台上赏看的。寻常人家是想都不要想的,王妃偏爱鲜花,便寻了个法子,让人在王府里的花圃里建了土炕,土炕下头挖空冬日来了便放上木头烧火保温,土炕上头栽种鲜花,更是要让人轮班看着这烧炕的温度万万不能高了或者低了。高了,就把花给热死了,低了就开不了没办法移到盆中赏玩。别看这养花各家都有,可是真的养出好花来的好花匠的确不好找。靖王府里因为王妃喜爱鲜花,王爷这才寻了两个花匠入府,几年下来才堪堪的把王妃讲的那一套整出个模样来。今年冬天才开始供上鲜花,谁知道这里就出了纰漏。
花圃里是一丁点问题没有的,问题就出在将土炕上的鲜花挪到盆子里,在盆里观察几日确实能活,这才挑了花型好看,花朵又大又漂亮的往正房送。从花圃里送花出来,是花圃的人送出来,可是接到花圃花送到正院的却不是花圃的人了,这项活计一向是有专人管着,就是怕有人从中做耗,这才各司其职,中途出了事儿也能好查,免得推卸责任。本来这样的事情不该出现偏差的,尤嬷嬷的规矩当真是做的极好,可是万事儿都有意外不是。
这意外就出在这送花的小厮贵和跟新进府的温侍妾身边的丫头玉柳是老乡,两人一来二去的就到一块去了,这玉柳就背着贵和在送往正院的鲜花土里掺杂了不好的药。因为这药是新掺进去的,贵和又确不知情,妹妹送花金正院不曾表现出一丁点的不妥当,所以才没有引起大家的怀疑。再加上那掺到花土里的药并不是致命的,不过是让人久闻能变得格外的有精神,丝毫瞧不出异样,所以竟被得手,正院这边一无所觉。
听完这其中的过程,尤嬷嬷已经让人连夜去喊程七舟过府,亲自验看那些花土,又阴着脸问丘茂实,“那对贱婢呢?”
“已经分开关起来了,只是那温侍妾一直大喊冤枉,奴才怕她叫嚷惊了王妃,让人堵了嘴关在了后头柴房里,等着嬷嬷发落。”丘茂实道。
“这样的事情我是不敢自己做主的,如今王妃怀着身子,这事情只得暂且压下来,等王爷回来处置。别让她们死了,好好的看着,告诉看守的人,若是关着的人死了,她们也跟着一道做个伴吧。”尤嬷嬷站起身来,眼睛看向远处,漆黑的眸子里带着森然的冷意。
雪莹看着,浑身的鸡皮疙瘩竟是一层层的涌上来。就连丘茂实都不敢说别的,一直点头应了,就听到尤嬷嬷又说道:“王妃那里是一定要知会一声,但是却不好让王妃孕中费神这些事体,这事儿我亲自去给王妃请罪。”
雪莹没挡着,王妃聪慧无双,定然会察觉院子里的不对,与其让王妃跟着胡乱猜疑,倒不如把实话讲了,只是那等下手的小人等着王爷回来问罪就是。以王爷的性子,岂会轻饶?
徽瑜第二日就听尤嬷嬷把事情仔仔细细的讲了一遍,关于做下这种事情的人她到没细问,反正她现在的状况也不好自己审讯,先押着等姬亓玉回来处置就是。更何况温惜珍真的能有这样的胆子谋害自己?这后头有没有旁人插手谁也不敢说,尤嬷嬷这事儿办的妥帖。徽瑜最迫切关心的是,这掺杂到花土里的药物,对肚子里的孩子有没有妨碍?
把程七舟叫进来细细问了,昨晚上程七舟被尤嬷嬷半夜拉来,后半夜都在验看这花土,此时王妃问起倒是说的头头是道,“那下手之人并不是要王妃落胎小产,而是透过这舒缓的药性毫无痕迹的让王妃出现精神充足之态,先期心神兴奋,后期自然就会疲软衰弱,待到王妃产期将至,若是药性太深能不能平安生产且不好说,便是能成功生下孩子,只怕这孩子也非健康之相。”
不要说徽瑜,尤嬷嬷都吓得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腿软的都要立不住,好恶毒的手段。
震怒过后,徽瑜反而平静下来,看着程七舟问道:“程大夫,我现在的状况,你觉得对肚子里的孩子影响大不大?”细细算着自己话唠也有月余的时日了,心里难免有些惴惴不安。
程七舟就道:“亏得此时发现了,并不算早,但是好歹还能医治。若是再晚上半月,可就不敢保证了。”说着叹口气,想出这法子的人当真是阴毒,若是那粗心大意的,只怕连孩子生了都不知道被算计了,还会以为自己生了个傻子出来。又或者一尸两命,不过是认为难产罢了,这样的手法无处可查,等到那时候再去查,花也好,盆也好,又哪里还会有一丝一毫的踪迹。
徽瑜这才真真切切的松口气,只要还能医治就好。她头两次太顺遂了,以至于大意松懈,没想到出了这样的事情。此时徽瑜也不想着这事儿是要自责还是要迁怒,反而是对尤嬷嬷说道:“你做的很好,把人看好了等王爷回来处置。”又转过头对着程七舟讲,“要劳烦你在府里住下,需要什么药材,只管跟尤嬷嬷讲就是。”
程七舟在看了那些花土之后,就知道自己走不了了,王妃的身体重要,所以一早就让王府的小厮去家里取他换洗衣物,此时立刻说道:“是,我这就去斟酌一下开方子,药熬出来,属下还要做亲自尝过才好。”
听着程七舟这话,徽瑜不由一默,随后才说道:“尽力就好。”
程七舟就知道王妃误会了,连忙解释,“因为这样的药性我也是首次遇上,所以开了药方医者先尝并非是没有信心,王妃放心就是,因为发现得早,问题并不大,只是从今往后王妃却不可再费神了,需好好地养着。”
徽瑜心里岂能不担心,听着程七舟这话这才真的松口气,点头答应了,程七舟便退下开药方。徽瑜看着尤嬷嬷,想了想才开口说道:“这次的事情嬷嬷虽有错处,但是能及时看出不妥也是有功,我心里都明白。”
尤嬷嬷真是汗颜了,若不是董二夫人咬定,她还未必察觉出有问题,她不是没有担当的人,立刻就承认了自己的错处,还道:“王妃跟前离不开人,老奴不敢求将功赎罪,只是无论如何也等王妃这胎平安生产,再处置与我,不管如何我再没有推辞的。”
徽瑜一笑,“嬷嬷起来吧,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你去忙吧。”
听着王妃淡淡的口气,尤嬷嬷也没再为自家求情,反而去安排外面的事情。温侍妾被看管起来,府里头肯定会有风浪,杨侧妃那边需要交代,那个一同来的吴侍妾不知道有没有问题,还需要暗中多多查看,这么多的事情她是一点都不敢懈怠,鞋打脚后跟的一一去忙活。
雪琪轻手轻脚的进来,低声在徽瑜跟前回禀,“大郡主已经送到了肃王府,说好了申时二刻去接。苗荣广昨晚后半夜就连夜出了城,应该是去给王爷送信了。”
出了这样的事情,姬亓玉回来后要怎么处置谁都不知道。苗荣广此时连夜送信倒是个乖觉的很,自己这一院子的人,只怕都提着心吊着胆呢,毕竟姬亓玉的脾气这些年下来府里的人再清楚不过的。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