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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云轩板着脸看向沈琳溪,额头上写着四个字:我不高兴。然后又转向老人,露出一个沈琳溪从没见过的面对亲人一般的笑:“阿伯”。
“我不笑。”沈琳溪抽了抽鼻子,尽力控制自己不笑,然后看着复云轩的脸,一个没忍住,噗地又笑了出来。
老阿伯似乎看清楚了在外面的是两个人,并不是只有复云轩,还有一个沈琳溪,就从屋里走了出来,一出来就盯着沈琳溪看,盯了一会有看了复云轩一眼,再转回头来看沈琳溪脸上就挂满了笑容:“轩轩啊,这是你媳妇吧。”
“嘎――”沈琳溪差点把自己噎死。阿伯,大爷!您那只眼看我像复云轩媳妇,我才八岁啊!!
复云轩明显也被噎了一下,一口气没上来,跟喝水被呛着了似的。
“阿伯,我才十二,还不娶媳妇。”
“哦,二十了呀,该娶媳妇了。”
……
沈琳溪眼角抽了抽,看向复云轩,用眼神示意:您老人家这位阿伯,是眼聋还是耳朵瞎?
复云轩难得尴尬地挠了挠头,递给沈琳溪一个习惯就好的眼神。
……除了习惯就好,沈琳溪还能怎么办?于是沈琳溪就这样沉默着,跟着复云轩走近了阿伯。
“阿伯,这是我妹妹,小溪。”
“哦,小小啊。”
“小溪。”
“小小啊,来,到阿伯这来。”
……不想认命,现在想跑还来得及吗?
复云轩的脸上明明白白写着三个字,跑了你就完蛋了。沈琳溪抽抽嘴,憋屈地走上前去。尽管如此,沈琳溪还是礼貌的问了好:“阿伯中午好啊。”
“好好,阿伯好。”阿伯咧着嘴笑,沈琳溪在心里腹诽,现在怎么听的这么清楚了,怎么听不错了,哼,欺负人。
阿伯就这样拉着沈琳溪看,就跟看自家媳妇似的,从头看到尾,老脸笑成了一朵菊花,看的沈琳溪心里直发毛。
沈琳溪现在的身体才八岁啊,八岁啊!阿伯,你的思想正常吗?要不要我带你去看看医生?
阿伯显然是越看越满意,一拍沈琳溪的手,转头就骂起了复云轩。
“你说你,自己不知道回来也就算了,有了孙媳妇也不知道带回来看看,真是不孝顺。”
骂完复云轩,立刻又变回菊花脸:“来,小小,跟阿伯来,阿伯给你做好吃的。”
说完也不看复云轩,拉着沈琳溪就进了草屋,激灵咣当就开始收拾,还不忘跟沈琳溪说着话:“小小啊,想吃点啥,喜欢这个不?这个呢?喜欢这个不……”
沈琳溪两辈子都没有这个待遇过,上辈子家里还有个弟弟,家里最多的关心都给了弟弟,这辈子虽然是将军府最小的孩子,却到底是封建社会的大家族,家里再是宠孩子也有一个限度在,现在被这陌生的阿伯如此对待,一时间还有些缓不过来神,慢慢地,心里却好像有什么在融化一样。
“阿伯,我来洗菜。”“阿伯,盘子我拿。”“阿伯……”渐渐习惯了阿伯的态度,沈琳溪开始帮忙,尽管阿伯不让沈琳溪做什么,沈琳溪还是拿个盘子洗个菜什么的,做点小事,一老一小就在不大的小草屋里忙忙碌碌。
似乎两个人都没有看到,复云轩喂了马之后,就一直倚在门边看着这一老一小在忙碌,眼神中,是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沧桑,看着两个人说说笑笑,却又有一种异样的宁静。
沈琳溪一边跟着阿伯一起忙碌,两人还不时说说笑笑。阿伯似乎耳朵确实不太好不,总是听沈琳溪的话不,惹得沈琳溪笑的花枝乱颤。
阿伯的左手确实是有残疾,勉强拿一下东西还可以,拿重一点的东西或者做幅度大一点的动作都不行,沈琳溪就围着阿伯前后跑,帮忙拿拿这个,递递这个,也是忙得不亦乐乎。
阿伯还会讲复云轩的事,说虽然轩轩虽然在这里住的日子不长,但是轩轩是个好孩子,还会砍柴烧水做饭,巴拉巴拉巴拉……
还有复云轩第一次烧火差点把草屋烧了,第一次做菜倒了一锅醋,等等等。
如果说完这些之后后边没有加一句“小小要好好跟轩轩过日子”的话,沈琳溪还是很乐意听听复云轩的糗事的。
但是阿伯总是带着这句话啊,沈琳溪也就只能在听了复云轩的故事嘻嘻哈哈之后,嗯嗯啊啊装聋作哑,然后一会继续嘻嘻哈哈,再继续装聋作哑。
倚在门口的复云轩不知何时不见了,也不知道到哪里去干什么了,四五间茅草屋里,到处只剩下这一老一小的说话声与欢笑声。
………………………………
第14章
吃饱喝足了,也休息够了,又跟阿伯聊了一会并不知道聊的什么的天,两个人又骑着马晃晃悠悠往回走。
复云轩消失了一段时间,直到吃饭的时候才回来,至于他去了哪里,干了什么,复云轩没说,沈琳溪也没有问。
阿伯说,复云轩刚到这里的时候,是受了伤的,瘦瘦干干黑黑小小的孩子,好像营养不良,还有些脏兮兮的,看上去似乎经历了一些不太好的事。对于别人的过去,尤其是不太美好的过去,沈琳溪向来没什么兴趣知道。
其实沈琳溪是一个好奇心很重的人,这点沈琳溪自己也承认,但沈琳溪的好奇心向来集中在她感兴趣的地方,并不喜欢用在不必要的地方,尤其是可能费力不讨好的地方。
“你经常会来看阿伯吗?”吃饱喝足,沈琳溪的小孩子身体就开始犯困,但她自己也知道,现在可不是睡觉的时候,若是真的睡着了,她可不能保证复云轩能抱着她骑马不摔下去,索性就找起话题来。
“嗯。没事的时候偶尔会过来看看。”复云轩不知在想些什么,似乎有些心不在焉,慢悠悠地回答着沈琳溪的话。
沈琳溪眨巴了两下眼:“阿伯很喜欢你。”又眨巴两下眼,还点了两下头。
“嗯。阿伯喜欢孩子。”复云轩觉得沈琳溪有点不太正常。
“阿伯做饭很好吃。”又点了两下头。
“阿伯一直都是自己做饭。”复云轩扶住了沈琳溪点来点去的头,笑出了声。
“嗯,你打的兔子也很好吃。”沈琳溪的眼睛已经快要睁不开了,脑袋也点不动了,开始一晃一晃的。
复云轩长臂一揽,将沈琳溪牢牢固定在怀里,一甩缰绳“驾”,胯下的马小跑起来,沈琳溪一下子就清醒了一半,下意识一把就抓住了复云轩的衣服。
看复云轩只是加快了一些速度,并没有什么别的事,沈琳溪就这样抓着复云轩的衣服,来不及生气不满就又开始点头,一下一下,有几下还差点撞到复云轩身上。
复云轩无奈叹息之余,也只能将沈琳溪搂的更紧一些,防止两个人一起掉下马去。
看着沈琳溪在自己的怀里一点一点的,睫毛一颤一颤的,莫名的,复云轩有一种奇异的感觉。复云轩自己说不清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感觉,只是,似乎,这种感觉并不错,至少,让人感到很舒服。
沈琳溪就这样一路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模糊觉得似乎吵闹了一阵子,然后又恢复了安静,也并没有打断沈琳溪的睡眠。当沈琳溪睡醒,彻底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睁开眼,是自己熟悉的房间,走出门,天已经开始昏暗,这一觉似乎睡的有点长。不多时下人来叫沈琳溪用晚饭,桌子上还有复云轩射中的除了在阿伯那里吃掉的剩下的那只兔子。
吃着兔肉,沈琳溪迷迷糊糊地想着,日子若是能够一直这样过下去,也不错。
然而想象总是美好的,生活总是残酷的,比如现在,沈琳溪就躺在院子里,手里拿着沈芊芊绣了一半的荷包,百无聊赖。
沈芊芊出去了,受到了一群不知道是哪里来的的夫人小姐的邀请。切,说白了不就是替自己家的儿子侄子或者哥哥弟弟加点印象分吗,真是讨厌!
沈林远早几日就已经回了军营,走之前还针对沈琳溪到处乱跑还不回家吃饭的事情与沈琳溪展开了一番唇枪舌战,好不热闹。现在沈芊芊也开始忙了,就在这几日,来邀请函约沈芊芊的越来越多,只留下沈琳溪一个人好生无聊啊啊啊。
沈琳溪下身一个用力从躺椅上翻起来,吓了在旁边服侍的若芷一大跳。刚到初春沈琳溪就闹着要把躺椅收拾出来用,为这事还被沈夫人点了一顿脑门子。
下了躺椅,沈琳溪拎着流苏,像转流星锤似的就甩着绣了一半的荷包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