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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糊名、誊写、锁院这几项措施已开始准备,明年便可施行。”马大秘思索着说道:“重进士、轻明经,微臣以为最早亦当于后年;开制科,便要看朝廷需要何等人才。”
李二陛下微微颌首,说道:“造纸或可于今年成功,印书嘛,却至少要两三年方可小成。还有这图书馆,也不是短时间内能建起来的。”
马大秘自然知道朝廷的财政情况,若要完成这诸多工作,确实有些困难。
沉吟了一下,马大秘试探着说道:“或可让新晋致果校尉想想办法,他的思路独特,微臣不及也。”
李二陛下看了马大秘一眼,笑道:“那小子是个滑头,无利不起早,朕怕封赏不起啊!”
马大秘知道这是玩笑之语,笑着说道:“陛下富有四海,还奖赏不起一个孩童?”
把封赏改为奖赏,一字之差,李二陛下自是心知肚明,微笑着颌首道:“宾王所言有理。这小子与其姐其兄性情不同,眼中除了官阶,便是黄白俗物。他还觉得所作之经营甚为隐秘,却不知朕早派人查得清楚。嘿嘿,看他能装到几时?”
马大秘略有些惊讶,李二陛下竟然暗中派人查徐齐霖。
古代帝王查臣属,只有两个目的,一个是要抓住把柄收拾你,另一个则是考察你的德行和本事,将有重用。
“卖冰块,卖香露,赚得可是不少,拿一个族叔遮掩,又岂能瞒过有心人的查察?”李二陛下有些揶揄地说道:“家中冰块的用度比宫中还富裕,香露有市无价,后宫贵人都难买到,偏偏徐充容那里却是从未缺过。这多多破绽,朕岂能不察?”
“陛下英明睿智。”马大秘拱手道:“致果校尉有制冰之术,微臣确是知道。他还问微臣,若是需要,每天可送一车至敝宅。”
李二陛下捋须微笑,说道:“果然是滑头,还要贿赂宾王。”
马周笑了笑,说道:“致果校尉还入股醉宵楼,想必陛下也已知晓。微臣觉得,若论经营之道,致果校尉倒真是颇有才能,应该是读过《管子》罢?”
李二陛下也不确定,但对马周的这种隐晦称赞只是一笑置之,“宾王对齐霖评价甚高,齐霖对宾王亦有赞溢之辞。”
说着,李二陛下起身,命内侍研墨铺纸,他提起笔来,稍稍蕴势,便在纸上龙飞凤舞地写下两列行书。
“此是齐霖所言楹联,朕深以为然,便书写于纸以赐爱卿。”李二陛下看了一遍所写行文,好象很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示意马周上前观看。
马周上前看过,向李二陛下躬身施礼道:“此楹联誉之过甚,微臣愧不敢领。”
“忠义唐马周,正是爱卿之德才,如何不敢领?”李二陛下不由分说,摆手让内侍收好,说道:“难道要朕派人大张旗鼓送到马卿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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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房二傻子?!
“微臣不敢。”马周再次躬身,深施一礼,道:“微臣谢陛下隆恩。”
李二陛下伸手虚扶了一下,说道:“朕意已决,明年秋季开制科,宾王回去拟个条呈,把诸事规划完整,以后便形成制度。”
“臣领旨。”马周顿了一下,问道:“敢问陛下,这首届制科的名目为何?”
李二陛下沉吟了一下,说道:“便首开志烈秋霜科,宾王以为如何?”
马周赞同道:“陛下英明。”
李二陛下还似乎意犹未尽,开口说道:“朕意还要多开几科,嗯,且待制度形成并完善后再说吧!”
正在此时,内侍禀报,晋王李治和魏世子李欣在外候见。
马大秘见没有了其他事情,便躬身告退,带着御笔亲题的楹联回家装裱刻匾。
李治和李欣走进殿内,施礼已毕,各自落座。
李二陛下看着幼子和孙儿,心中欢喜,笑着问道:“小兕子呢,怎没与你们一起前来?这个时辰,应该下了功课吧?”
李治拱手道:“启禀父皇,功课是下了,可兕子还在徐充容那里,说是忙得很,没空儿出来走动,晚上也要住在冰霞宫。”
“忙得很?”李二陛下有些好笑,也有些疑惑,问道:“难道小昭又带了好玩儿的物事?”
“儿臣不知。”李治老老实实地回答。
李二陛下微微颌首,少不得又要去冰霞宫看看爱女在忙什么,此时也问不出什么。
看向李欣,李二陛下问道:“欣儿这几日未进宫,可是在家中读书?”
李欣拱手道:“孙儿正是在家读书识字,父王要求甚严,师傅也督促得紧。”
“好,甚好。”李二陛下欣慰地点头,称赞道:“能发奋读书,朕心甚慰。嗯,都读的什么书,给朕背诵一下。”
李欣正襟危坐,朗朗诵道:“君子之教以孝也,非家至而日见之也。教以孝,所以敬天下之为人父者也。教以悌,所以敬天下之为人兄者也……”
李二陛下捋须微笑,待李欣背完,赞道:“欣儿读的孝经,很好。须知不爱其亲而爱他人者,谓之悖德;不敬其亲而敬他人者,谓之悖礼。孝悌二字,不仅要牢记于心,更要见诸行动。”
“皇爷爷教诲,孙儿谨记于心。”李欣恭恭敬敬地拱手应答。
李二陛下很高兴,又和李治和李欣聊了些平常闲话,三代人倒也其乐融融。
……………。
再说徐齐霖,出了皇宫,便上马直奔回家。
刚至府门,便有下人禀报,花厅有客人,已经等了一段时间。
徐齐霖迈步直奔厅堂,离得还远,便听到一阵肆无忌惮的笑闹之声。徐齐霖不由得翻了翻眼睛,这帮小屁孩,跑到这里来撒欢儿了。
大步进了厅堂,徐齐霖高叫一声,“兄弟们,我回来啦!”
哄的一声,厅堂里的几个正太纷纷跳起,嘴里乱七八糟地叫着“霖哥,齐霖,徐兄……”
徐齐霖哈哈笑着,跟刘弘业、尉迟环、程处弼等人打着招呼,寒喧落座。
“今天是怎么啦,想到我这里做客?”徐齐霖随手拿过饮料,一口干掉大半,才开口问道。
“还有你——”徐齐霖指了指程处弼,“这脸上的淤青是怎么弄的?”
程处弼不好意思地挠头,嘿嘿讪笑着。
尉迟环嘴快,说道:“我们之前来找过你,府上人说你不在,便自去了醉宵楼。还是在那个比武场,程老三与人较量了一番,输了。”
徐齐霖问道:“还是有彩头儿的?”
程处弼无奈地点了点头,说道:“倒没上次你那么大的手笔,只有五十贯钱财。俺输便输了,倒是连累了为俺站脚助威的兄弟们,心中过意不去。”
尉迟环说道:“那点钱,兄弟们也不在意,只是薛宗贵找外人来折咱们的威风,却是心中有气。”
怎么又扯到薛宗贵身上了?徐齐霖不明所以,继续开口询问。
刘弘业等人你一言我一语,把事情的经过讲述了一遍。
原来,薛宗贵输给徐齐霖后,显是心中怀恨,可又自忖打不过,便找了个外援,前来向徐齐霖挑战。
为了落徐齐霖的面子,薛宗贵又四下通知,约众人在徐府门前见面,想让徐齐霖没有避战的借口。
偏巧徐齐霖不在家,薛宗贵找来的那个家伙便口出恶语。这下子可惹恼了程处弼,跳出来跟他打。
之后的事情就简单了,众人去了比武场,程处弼落败,还输了钱。
“谁?房俊?!”徐齐霖眼睛瞪圆,问道:“可是房相家的二公子?”
“就是他,房俊房遗爱。”尉迟环说道:“长得粗壮,皮糙肉厚,拳脚功夫不差,还会角抵,是个劲敌。”
房二傻子!绿帽王啊!
徐齐霖挠了挠头,实在是不想和这个坑爹货接触。倒不是怕他,就是想离这号人远点。
见徐齐霖并没有什么义愤填膺的表示,甚至连向他挑战的事情也不问,程处弼有些着急,开口道:“我说齐霖,这事可是因你而起。要不是房二骂你是胆小鬼、不堪一击,要把挑战书贴在大门上,我会自掏五十贯与他较量吗?”
徐齐霖感觉程处弼现在的急迫和仇恨,更多的还是心疼那五十贯钱。而且,他不觉得程处弼能一下子就拿出来,毕竟他也是来看热闹的。
哦,这家伙不是输了钱,而是欠了债,怪不得这么捉急。
程处弼说着便掏出挑战书,递给徐齐霖,“这是挑战书,你好好看看,肯定气得要死。”
徐齐霖接过来简单看了一遍,觉得没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