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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篷里没有声音,在没有接到命令的情况下,虽然他们是那么多人,每个人都握着武器,却没一个人敢动,甚至在曹垠越逼越近的时候,忍不住就让开了一点地方。
三个人就从士兵们让出来的这狭窄过道中间走了出去,曹垠昂首挺胸,浑然不把周围的人放在眼中。
曹真稍显畏惧,毕竟这样明晃晃刀剑如林的场面,他算是第一次见识到,这里的任何一个人,任何一把兵器,都有可能在下一刻要了他的命。
云逸走在最后,她不在乎周围士兵们的刀剑,她复杂的心情,只是在不断的想着,今日的曹家,为何就走到了这一步,而且,一个更让人恐惧的未来,似乎已经摆在了她的面前。
曹家必将没落,可没落的方式又是甚么呢?是跟着爹爹一起远走海外,从此完整的退出大宛国的舞台?还是跟着二伯,踏上一条血腥的帝王争霸的道路?
现在神威军八万人的军权都交给了穆厥,虽然他能任命的将领,战场上未必是二伯手下的人厉害。
可他们毕竟人多,装备也比西征军好了太多,何况还有千里挑一的护甲勇士。
那五千护甲勇士摆在那里,就是一道冲不垮的大堤,整个天下,云逸实在想象不出,还有哪支军队敢去挑战他们,即便自己的神盾营,也没那个勇气吧。
失去了神威军的军权,云逸实在想不出,二伯还能凭着甚么,打下京城,何况,城里现在还有曹家那么多的家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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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今天哭过之后,你就该真的长大了
秋风越来越烈了,稍远处的树林里,秋叶飘飞,干枯的树叶甚至被带进了军营的校场上。
曹杰能放了大哥,却没有放那些随着云逸他们一起来的一百多人,那些人都被绑了起来,集中押在了广场的角落边。
曹垠甚至都没去看他们一眼,带着云逸和曹真直接就朝着大门走,直到走到大门边,他才停了下来。
“爹,我们怎么办?”曹真终归还是年轻了一点,这时候,心里是一点主意都没有。
曹垠转身看着大营里面:“在这里等着。”
“这里?”
曹垠点着头,直接就来到大门的正中间,在简陋的篱笆大门中间直接坐在了黄土地上。
曹真有些着急了:“可是爹,娘子他们都还在城里,我们不回去吗?”
曹垠逼上了眼睛,一言不发,就像一尊雕塑一般的沉静。
云逸心里难过,抓住大哥的手道:“大哥,别说了,娘亲和嫂子她们的安危,不在于城里,而在于二伯的态度。二伯若是撤兵了,我们曹家才有可能一起过完这个秋天。”
曹真被云逸点醒了,突然就双脚一软,直接跪在了曹垠的身边:“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变成这样!”
曹垠突然吼道:“闭嘴!你是曹家的长子,怎么就不能像个男人?芸儿都比你更有担当!”
这时候,云逸一点也没办法因为爹爹的称赞,而觉得哪怕一丝的高兴,只能拍拍大哥,让他稍微好受一点,然后也顾不得已经冰冷和肮脏的地面,就在爹爹的身后坐了下来。
父女三人,就在越来愈猛烈的秋风中,在飘飞的落叶中,静静的坐在了西征军临时搭建的大营的营门正中。
这是一道无言的对抗,曹垠不会放任着曹杰去攻打京城的,不管结果如何,他连打都不会让他去打的,或许就如他在穆厥面前说的那样,曹杰若是还抱着野心不放,那么,他就只能踏着他这个哥哥的尸体过去了。
军营中白旗翻飞,白绫飘荡,士兵们都被下令避开了大门,所以整个军营看起来冷清得可怕。
而天,很快也黑了。
曹垠安坐不动,云逸虽然累了,却不敢起来,曹真也比她好不了哪儿去,一对儿女就坐在曹垠的身后。
夜风萧瑟,比起雾的秋夜都更加的寒冷,曹垠端坐不动,云逸和曹杰却终于冷得受不了,彼此挤在了一起取暖,到后来,虽然又冷又饿,可终究抵不住那无边的困意,居然就相互抱着睡着了。
第二天的清晨,风停了,太阳渐渐从东方升起,
云逸还是被冻醒了,她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正睡在大哥的怀里,两个人几乎是叠着的,自己的脑袋就缩在他的肚子边,而自己的身上,还批着爹爹的外套。
她慌张的抓起外套坐起来,扭头一看。
曹杰依然坐在那里,但是他只穿着薄薄的内衣,原本就不算强壮的身影,此时在晨光的映衬下,显得更加的单薄了,尤其是他的头发。
原本只是夹杂着白丝,没想到仅仅在这一夜之间,一大半的头发都白了,从背后看去,完全的一副苍老而凄凉的样子。
云逸捏着外套,拼命的咬着牙,不让自己哭出声音来,可是就算她多么努力的压抑,宁静的清晨中,还是显得那么的响亮。
曹垠没有回头:“孩子,哭吧,今天哭过之后,你就该真的长大了,今年一过,为父也不适合当族长了,你们离开京城后,我会让你大哥接任族长的,到时候,你还要多帮帮他。”
曹垠的声音居然带着沙哑,听着就仿佛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头一般。
云逸心中的底线终于在这沙哑中彻底崩溃了,再也不愿压抑了,一把抱住爹爹的身躯,哇哇的大哭了起来。
而她的哭声,终究也吵醒了曹真,吵醒了秋末冬初的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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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这是我这辈子最后一次叫你大哥。
曹杰终究过来了,他只带了三个护卫。
他的眼中也布满了红丝,显然昨天一夜,对他来说也是无眠的,他大步的来到营门前,高高的站着,居高临下的看着曹垠道:“大哥,这是我这辈子最后一次叫你大哥。”
曹垠抬起了头来,那一头半白的头发,深陷的眼睛,尤其那毫无生气的眼神,几乎都让人难以从他脸上感觉出活人的生气。
曹杰的心紧紧的纠在一起:“是你亲手把我们曹家逼上了绝路,我别无选择。”
“你想通了?”他的声音依然是那么的沙哑,听得就让人心碎。
曹杰却摇着头道:“我不会跟你走的,我同样不会交出兵权。”
“那你想怎样?”
曹杰咬着牙:“我要和穆厥谈一笔交易,我会继续担任镇西大将军,你可以带着家人离开,直到曹家的所有人都安然离开之后,我才会交出兵权的。”
“那样你活不了的!”
“活不了?”曹杰呵呵的苦笑起来,笑的眼泪都滚落了:“活不了又如何?一切都毁了,努力了那么多年的抱负全都没有了,活着,又有多大的意思呢?”
“那你拿甚么向皇上保证,他凭甚么信你?”
曹杰突然吼叫了起来:“没有甚么凭证,老子的话就是凭证,他愿信不信!”说着他气冲冲的就转身走了,带着三个护卫,丢下了曹垠。
曹垠呵呵的艰难笑着,双手支在地上想要爬起来,努力了一下,却差点摔倒了。
云逸慌忙爬起来扶着父亲,曹真也爬了起来,虽然兄妹俩也是全身酸软无力,可还是一边一个架着父亲将他扶了起来。
曹垠坐了一整晚,两条腿已经麻木得失去感觉了,只能在一对子女的扶持下才能勉强站稳。
好在曹杰很快就放了跟着云逸他们过来的那一百多侍卫,甚至把马匹也还给了他们,侍卫很快就拥了出来,在他们的帮助下,曹垠才勉强爬上了马背。
曹垠艰难的坐在马背上,再留恋的看了看大营。直到云逸骑着马过来:“爹爹,没事吧?”
曹垠摇了摇头,轻轻的挥动着马缰道:“没事,为父只是心里有些……”他叹息了一声:“只怕今日一别,今生就再见不到你二伯了。”
云逸也朝着大营里看去,可惜这里除了几个守门的士兵外,就只能看见一群早起的士兵在操练了,瑟瑟的秋风中,士兵们身上批着白衣,一声不响的沉默着,他们的每一个动作都整齐划一,除了脚步声,衣服刮起的风声,没有一个士兵喊叫。
云逸突然觉得心里闷得慌,她突然明白过来,所谓的西征军,远远不是她表面上所知道的那么不堪。
爷爷和二伯为了今天的这个计划,投入了那么多的精力,怎么可能让整个西征军溃烂得一塌糊涂呢?那应该都是装给有心人看的吧,为的就是在等待着时机,让天下人一举臣服在他们的脚下。
那统一的步伐,统一的招式中,虽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