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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原本都是一副如临大敌的姿态,谁也没想到结果却是这样一个无害的小姑娘,连当先的侍从也是头疼不已,不由将征询的目光投向了叶争流。
叶争流向前走了一些,蹲下身子,温言道:“小妹妹,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身后的侍从都有些惊讶,世子素来冷淡寡言,倒是少见他这般温和的模样。
那小姑娘却警惕的后退了一步,漂亮的大眼睛定定的看着叶争流,似乎在思考这个人是否可信,半晌之后,她才鼓起脸颊,出声道:“我就住在这里,刚才是找吃的去了。”
她后退的时候,对她而言过于宽大的宫装也向后拖曳,叶争流这才发现这小姑娘竟然不着鞋袜,细白的小脚冻的通红,脚背上甚至还有一个皴裂的口子,蔓延出淡淡的血迹。
而她手里紧紧攥着的东西也隐约散发出糕点的香气,证明了其所言不虚。
等到叶争流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自发自动的拿出丝帕,细心的把那只小脚包扎起来。
小姑娘眼睛瞪的溜圆,吃惊的望着他,那模样实在是可爱,一缕细软的黑发也不听话的从脸颊旁边散落下来,轻柔的触碰到了叶争流的手臂。
如今正是冬夜,他穿的冬衣也十分厚重,照理来说是根本感觉不到那过于轻柔的触感,可当小姑娘的黑发垂落下来时,就像一根羽毛在他的心脏上轻轻的挠了一下,带来难以言喻的奇妙感觉。
他看着小姑娘可爱的模样,唇边不自觉的溢出一缕微笑:“现在太晚了,你一个人可不安全,我送你回去好不好?”
他此刻仍然握着那只小脚,能够清晰的感觉到手心里不安的动了动,便听到软糯的声音:“我觉得你不像坏人,就允许你送我回去啦。”
她板着小脸,一本正经的说着,好像赐予了叶争流天大的殊荣,少年失笑,转头想命侍从跟上时,看到的却是一张张活像是见了鬼的脸。
小姑娘却不管这些,她自顾自的将小脚从叶争流的掌心抽出来,像只灵巧的猫咪在复杂的回廊中穿梭起来,一点也看不出来脚上带伤的模样。
叶争流一直将她送到清辰宫偏殿门口,才停下脚步,注视着小姑娘迎向了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妪。
等她一转头,这才发现将自己送回来的少年已不见了踪影,她疑惑的蹙起了秀气的眉头,还是跟着余嬷嬷走了进去。
等叶争流回到自己居住的宁肃宫,又将一本游记翻看了几页,余光瞥到王选一直偷偷的望着自己,数次欲言又止,便主动问道:“怎么了?”
王选一顿,绞尽脑汁的开始构建措辞:“世子,您今天・・・实在太不像平时的您了。”
叶争流翻书的动作停了下来,面上的神情看不出喜怒:“哪里不像?”
王选很想说哪里都不像,他在叶争流身边做随侍也有七八年的时间了,从来没见过世子对谁有过如此和颜悦色的时候,何况对象还是一个第一次见面的小姑娘。
但他肯定不能这样直白的说出来,因此便委婉道:“您平日里・・・从不会对不相关的事情投以关注。”
叶争流却沉默了下来。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一见到那小姑娘就生出几分欣悦来,看到对方受伤就忍不住心疼。
这种奇异的情绪在他十四年的人生中从未经历过,他感到新奇之余,又衍生了一丝怀疑,想要弄清楚这种情绪究竟是从何产生。
他沉吟了片刻,对王选道:“吩咐底下的人查一查那小姑娘。”
叶争流从楚国带来的这些随侍颇有不凡之处,第二天一早,那小姑娘的资料就摆在了他的案头上。
她姓姬,正是晋国的国姓,与晋室亦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事实上她正是晋帝的第十二位公主,生母晏夫人亦是昔年盛极一时的宠妃,地位仅在皇后之下,但晏夫人生下她时血崩而死,后宫中又有人向晋帝进言,称此女命格孤寡,对亲长亦会有所妨碍。
有晏夫人的事情在前,晋帝又素来笃信命格之说,对这位小公主便十分不喜,命人将她抱到清辰宫中,只留当年晏夫人身边的一名老嬷嬷抚养小公主。
清辰宫说白了就是冷宫,失宠的妃嫔往往会被贬谪于此,晋帝让十二公主居住到这里,厌恶的态度昭然若揭,旁人自然逢迎他的心意,这位小公主便无人问津,数年过去,甚至宫里的不少人都忘记了还有一位十二公主的存在。
在这种情况下,小姑娘的境遇可想而知,没有合身的衣服不说,甚至半夜里还要自己偷偷出来找吃的,正统的帝女竟会遭到如此苛待,难免令人唏嘘。
叶争流看着这份资料,眉头越皱越紧,王选瞧着他的脸色,都心惊胆战,只默默的在案几上的茶壶里添了水,别的却是一个字也不敢说。
而清辰宫里的小姑娘很快又再次见到了那晚送她回来的少年。
………………………………
43。四十二章
。”
叶争流以为她年纪尚小,分不清序齿与名字,便又耐心的解释了一遍,谁知小姑娘茫然道:“我就叫十二呀,平时嬷嬷就叫我十二娘来着。”
她的神情是全然的疑惑,不明白自己叫十二娘有什么不对,叶争流却无法克制的对晋帝燃起了怒火,他竟然连名字都不愿给小姑娘取,任凭这孩子自生自灭。
他的手放到了小姑娘细软的发顶上,那柔软的触感仿佛幼猫初生的绒毛,奇异的让他的心情平复下来,叶争流沉吟了片刻,道:“我给你取个名字,就叫姬璇真好不好?”
这个名字自然而然的浮现在脑海里,好像小姑娘天生就该叫这个名字,叶争流情不自禁的望向她,期待她的反应。
刚刚被取名为“姬璇真”的小姑娘低头念了几句,随即抬头璨然一笑,露出右颊一个小小的梨涡来:“我喜欢这个名字。”
然后,在叶争流哭笑不得的目光中,她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你是不是我阿父?”
叶争流又好气又好笑,不由拍了下她的小脑袋:“胡说些什么?我不过比你大了六岁,哪里能生出你这样大的女儿?”
“可是,”小姑娘不服气的撅起了嘴,“余嬷嬷说过只有阿父才会给女儿起名字,她还说我阿父是个很厉害的人,有很多很多的侍从,那天晚上我碰见你到时候,你就是带了很多侍从呀。”
叶争流大感头痛,他从来没有应付小孩子的经验,在此之前也怎么都没想到小姑娘脑袋里会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费了好大力气才和她解释清楚,自己并不是她的阿父。
谁知小姑娘听了他的解释,扁了扁嘴,忽然问道:“那我阿父为什么从来不来看我?”
泪珠在那双黑葡萄似的眼睛里打转,眼看着就要落下来,叶争流向来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度,此刻看见小姑娘的眼泪却慌了手脚,话语便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别哭呀,你不是还有我吗,我――”
说到这里,他却突然卡了壳,他与这小姑娘非亲非故,又能说自己是她的什么人呢?家人?朋友?兄长?
似乎都不是。
他停下话头,小姑娘却执拗的望着他,眼泪欲掉不掉,看起来就像一支小小的、被露珠打湿的花苞。
任是铁石心肠,此时也会被打动,何况叶争流还远远没有到心硬如铁的地步,他手忙脚乱的安慰着小姑娘,忽然急中生智,想起自己还带了一样东西来,便从袖中取出一物,诱哄道:“你看这是什么?”
小姑娘被他手中的事物吸引,果然停住了眼泪,好奇的瞅了过来。
那是一件象牙制成的梳篦,式样玲珑,上面刻着一对栩栩如生的鸾鸟,放在手中小小的一只,看上去十分精致可爱。
小姑娘出生至今,连合身的衣服也没穿过几件,更别提这等精美的发饰了,她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流露出再明显不过的喜爱,却偏偏不做声,只眼巴巴的望着叶争流。非要他主动开口送给自己。
叶争流心中好笑,也不戳破小姑娘的心思,拿起梳篦整理起她那一头细软的黑发来。
除夕夜那晚,叶争流就注意到她一直披散着发丝,全无一点装饰,那看上去就十分柔软的乌发总让他有种摸上去的冲动,今天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他的动作显然算不上熟练,分明透出一股笨拙的意味来,却相当小心,精致的梳篦握在他的手中,一点也没扯到小姑娘的头发。
将那头乌发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