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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了,前面的马蹄停了,中间的人撞成一团,后面的人依旧往前飞奔,中军之中的耶律乙辛眉头一皱,急忙问道:“怎么回事?大同城门未开吗?”
说话间,耶律乙辛自己还从马镫上站起,想要看到战场全貌,却是也看不清楚,便又奋力一爬,直接站在了马背之上远眺去看。
大同城门,开了!
耶律乙辛还来不及高兴,就已经看到了城门之外摆放着无数的拒马。
不好!
耶律乙辛连忙左右去看,视野尽头,连绵不断,层层叠叠,到处都是拒马。
“不好不好,快,下令,后队作前队,后撤十里!”耶律乙辛下达着命令。
但是传令兵打马想回头,连连呼喊驱赶,却没有走出去二三十步远,这命令要想传到后阵,也不知要多久。
耶律乙辛脑中飞速运转,他知道自己兴许中计了,这座大同城,已然成了一个陷马之地。
“调头调头!”耶律乙辛下意识在喊,只要后退几里,便可脱离此处。
远方那金甲站在拒马之上,连连振臂,虽然绝大多数人听不见他具体的话语内容,却也知道此时该是杀敌之时。
敌我早已难分,犬牙交错,到处都是栽倒的人,到处都是惊慌的马。
但是长枪已经开始捅刺了,无数的铁甲开始翻越着拒马进场,浑身的铁甲,精铁的长枪,不断的捅刺。
长枪捅刺在马身上,马匹吃痛立马高举双蹄,掀翻马背上的骑士,双蹄落下,又砸在另外一匹马背之上。
长枪捅过牛皮甲,把牛皮甲捅了个对穿,把一个个草原人捅杀当场。
马背上的马刀,也在奋力还击,马刀砍在重甲之上,火星四溅。
这就是甘奇要的效果,这就是甘奇要的以及之长攻敌之短。
高高在马背上的人,早已成了无数长枪的目标,铁甲士卒不断翻越拒马从两侧而来,不断竖起手中的长枪。
前方犬牙交错之中,搏命早已开始,马蹄如林,却挪动不得,人在马蹄之下抱成一团,用尽一切办法杀死对方,哪怕是用牙齿咬,也要把对方置于死地。
援军也开始翻越拒马而来。
而甘奇,依旧站在拒马之上,高举手臂。
甘霸巨大的朴刀在手,厚重的胸背甲,裸露的四肢,转头碾压入场。
狄咏,带着万余士卒,开始在敌军后路摆放拒马,开始用长枪不断去压制那些后阵停住马蹄的敌人。
停下来的骑兵,重甲长枪如林的步兵。
两相对垒,谁强谁弱,立马分晓。
无数的草原人开始主动下马,下马紧密在一起,也把长兵器举起,唯有这般,才有资格面对敌人压迫而来的长枪。
乱!
大乱!
唯有城头上的鼓声持续不断,越来越急,却依旧鼓点分明。
陈翰仅仅攥着拳头,牙关也咬得死死,唯有牙齿缝中蹦出一些话语:“杀,杀,杀!”
陈翰的旁边,一直站着曾孝宽,他显然也没有想到大战是这样的,惨烈如斯,地府炼狱一般,他听了许多次甘奇大胜的消息,他也听得甘奇如何背水一战的故事,他真的不知道胜利是在这样的炼狱得来的,背水一战又需要何等的勇气。
今天他都知道了,完完全全知道了,亲眼看到了。
不过他也有差事,他也在不断大吼:“击鼓的换人了,使劲,用最大的力气击鼓!让所有的将士们都听到鼓声。”
一旁击鼓的人,竟然也排成了长龙,人人使尽吃奶的力气去击打那一排巨大的牛皮鼓。力竭之后立马换人继续。
曾孝宽一边喊着,眼神却从未离开过那个振臂怒嚎的金甲,似乎陡然间,整个世界的目光都聚在了那个金甲之上。
在这炼狱这种,那金甲太耀眼,太夺目。
仿佛十几万人的厮杀,唯有那金甲一个主角!
金甲再次下令:“把拒马往前搬,往前推!压制住敌人!”
说完话语,金甲从拒马上下来了,亲自上前搬起一个拒马,大步向前!他要把草原人的活动空间压缩得越来越小。他要让所有人的草原人下马来战,下马与他麾下的重甲步兵搏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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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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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九章 鏖战,向前,乌古鲁
打仗,真的不好看,毫无美感,甚至不如相扑比赛来得精彩。
没有什么武力无敌的武将单挑,也没有人能真的冲入大阵还犹入无人之境,什么七进七出,那都是话本演绎里的故事。
势大力沉的劈砍,用尽全身力气的捅刺,如野兽一般抱在地上来去翻滚……
城头上的鼓声笼罩四方,呼喊哀嚎叫骂此起彼伏。
杀与杀,接着杀。
连那一身金甲也手持长枪不断往前捅刺着,一下一下,用尽全力,也气喘吁吁。
宋与契丹战,宋与党项战,后来宋还要与女真战,宋也要与蒙古战。万般皆劣势,唯有这一身厚重的铁甲,才是这个大宋两朝唯一的倚仗。
历代对比而言,宋在武功之上是真的怂,却又不得不说宋是真的倒霉,先天畸形之下,面对的敌人,从最强的契丹到无敌的女真,再到一代天骄之下的无敌蒙古,也是够倒霉的。
步卒,兴许这大怂的步卒,当是天下无双的。
天下无双的原因,大概就是因为有这一身步人铁甲,这昂贵的步人铁甲,来自宋强盛的经济发展水平。
当草原的骑兵变成了步兵,拿着砍刀看向铁甲的时候,那一身宋人的步人甲,会让他们绝望。
跑起来的马,就是这个时代的坦克,可以冲开一切的阻碍,停下来的马,立刻就变得一无是处了,甚至还变成了累赘。
在中军的耶律乙辛不知道前方与左右的战况如何,但是他却拼命的呼喊下令:“后退,后退,撤出去,后退五里即可!”
后退十里变成了后退五里,显出了耶律乙辛的焦急。他虽然不知道前方与左右的战况,但是他似乎能猜到一些事情,宋人的铁甲步卒与草原人的轻骑兵步战,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耶律乙辛早已打马转向,也大声呼喊着他面前所有人赶紧调头。
却是连耶律乙辛也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在这大阵之中步伐越来越慢,这也就证明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小,人与人挤得越来越紧。
宋人的铁甲步卒,不仅排列整齐往前不断捅刺,还有人搬着拒马往前压制,不断把拒马往敌人的面前搬。
其实甘奇麾下这些铁甲,依旧新兵居多,但是当所有人把铁甲穿在身上的时候,便莫名来了更多的勇气,当见到敌人的刀劈砍在铁甲之上只留下一瞬火星的时候,勇气也就越发足了起来。
若是把拒马搬到头前分隔出敌我的时候,更会给这些新兵带来一种安全感,站在拒马之后,只要不断往前捅刺即可,杀不杀得到敌人都无所谓,就是不断的捅,捅出一些空隙了,再把拒马往前搬。
许多新兵皆是如此,似乎这般,就能一直保持一种安全感。
自然也有敌人组织反击,几十人结成一伙,便向一个点冲去,翻越拒马,再翻越拒马,冲着那些铁甲去搏命。
铁甲们听着口令,舔着干涩的嘴唇,吞着舌头上的口水,继续往前刺杀。
什么武力高强,什么技艺精湛,在这里皆不作数,唯有一排一排往前刺杀的长枪,任你平常里如何了得,翻转腾挪,刀枪剑戟信手拈来,面对如此长枪紧密如林,也不够是黔驴技穷。
这就是步卒的战法,没什么奥妙,就是排列好,听口令,整齐划一。
队头都头们,如同训练场上一样,发出清晰的口令。
“刺!”
“往前!”
“刺!”
“往前!”
“刺!”
“后排压上!”
“刺!”
“三排放箭!”
“刺!”
“不要脱节,伤兵退后!”
“跟上,跟上,刺!”
“死了的别管,跨过去!”
“伤兵能爬起来的不要在地上,自行后退,爬不起来的当死处理!”
“刺,加紧,接着快刺!”
战争,就是这么无聊。
鏖战,不过就是这个局面。
不知多久,耶律乙辛终于从人群中挤到了后阵不远,也带着后阵两三万人调头了。
耶律乙辛的视线里已然看到了后阵临时摆放上来的拒马,不是很多,远远没有前面与左右的多,虽然也有好几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