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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份报纸而已,有这么大的影响力吗?”韩琦还是不解。
“属下以前倒也不觉得,近来却才明白,若是一篇文章能传阅天下,就能蛊惑人心。这报纸之道,就是蛊惑人心之道,那些读书识字的士子,便皆由他蛊惑了……”
韩琦听得这话,深入思虑了一番,又问:“这报纸真能把千万人的想法都蛊惑了?”
“属下以为可以。”
“小看了这厮,小看了这厮啊,但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甘奇还能逃出大宋朝不成?如此利器,岂能让他人随意去用?待得把甘奇下狱定罪,这份京华时报当姥姥掌控在手。”
韩琦以前是真小看了报纸的威力,报纸之上,每天说一说拳赛,说一说球赛,说一说那里的戏曲,或者那个花魁大家,举办一些诗词比赛,登载几篇实时文章,还有商家广而告之的内容。
这么个消遣玩意,竟然这般能蛊惑人心,韩大相公实在没有想到。
“那……属下如何再去与李押班说?”
“叫他盯紧了,定要把甘奇捉拿回来,若是实在不行,就强行弹压。那些士子大多住在城内,到得黄昏时候必然都要进城。至于那些甘家村的百姓,但有反抗,格杀勿论。”韩琦依旧心狠手辣,对大量读书人动手是不行的,但是对普通百姓动手,韩琦一点忌惮都没有。
“是,属下这就去回李押班话语。”
夜幕慢慢落下,甘家村中,大量的士子见得军汉已撤退,他们带着胜利的喜悦三五成群回城中去,赶在城门关闭之前进城。
甘家村的百姓,也开始各自归家,学院里的学生也往山上而回。
城外的李明听得盯梢的来报,却着急起来,暗中思忖:“甘先生啊甘先生,你叫我把这份差事领了,我这领是领到手了,都落夜了,人群都散了,你叫我这该怎么办?”
韩琦的人又来催促李明:“李押班,人群散得差不多了吧?”
李明硬着头皮点头:“差不多了,还待一会儿就该都散去了。”
“准备好,快进快出,冲进去拿了人,立马复命。”
李明也是头大,敷衍一句:“只待天色再暗一些,我便亲自带人冲进去拿住甘奇。”
“嗯,此事办妥,韩相当重重有赏,太后也会有赏,加官进爵不在话下。”
李明躬身一礼:“多谢太后与韩相大恩。”
着急上火的李明,假装踱起了步子,踱到河边,喃喃自语:“甘先生,你这都是怎么安排的,难道真要我冲进去亲手拿人吗?”
李明焦急不已,韩琦的人就在不远处盯着他,再拖一会,就是在拖不下去了,非得冲进甘奇家中拿人了。
夜色渐渐落幕,李明又被催促了几番,硬着头皮答道:“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下官亲自乔装进村侦查一下,上差稍等片刻,下官去去就回。”
“好,快去快回。”
李明脱了甲胄,放下兵刃,他这是没办法的办法,准备进村去通知一下甘奇快跑。
今夜的汴梁城,注定不平静。
当夜色真的落幕的时候,城中不知从哪里钻出来好几队列队整齐的铁甲军汉,装作在城中巡防的模样,脚步整齐,不快不慢,刀枪甲胄鲜明。
开封府的衙差也开始巡逻夜晚的街面了,看得这一队精锐人马,倒也有些诧异,却也不上前去问。
皇城司的大部队都出城去了,此时留在城内巡防的人也不多,见得这一队人马,都是注目而去,看着他们慢慢走过身旁。
皇宫之内,殿前司的军汉们也开始打着灯笼到处巡逻,西边有一队军汉,在西华门与丽泽门之间的宫道里来回巡视。
这一队人马巡得不久,领头的一人似乎累了,坐在丽泽门不远处的石阶之上,说道:“弟兄们都歇一歇。”
“狄门使,上半夜歇息,不妥吧,到时候被上官知晓了,怕是要吃板子。”
领头的人姓狄,被称之为门使,身份呼之欲出,狄青长子狄谘,官职全称:西上阁门使。
狄谘笑道:“你怕什么?我下的令,到时候挨板子的也是我,弟兄们只管落座休息。”
“狄门使受罚,弟兄们看着也于心不忍呐。”
狄谘也不继续说这个话题,而是说道:“要说我狄家,那是战功赫赫,我父在西北之时,西夏党项人见得我父,那都是绕着道走。而今我却在这宫里领了一个巡门的差事,我三弟四弟,都在殿内崇班,一天站到晚。还是想念以往的日子,十五六岁的时候就随我父领兵驰骋在荒野大漠,那日子才叫舒坦。”
“狄门使,你就知足吧,小的祖上还是开国的功勋呢,这才几代?到我这第四代吧?我不也跟在门使后面巡起了宫道?”
狄谘点了点头:“要说啊,还是读书好,可惜了,我狄家没有读书的种,认字还行,写文章就差得远了。”
“不过真要说起来,狄将军是真不值当,上阵无敌,到得这汴梁,反倒被人诬上一个意图谋反的名声,教人唏嘘啊。”
“有什么唏嘘的?我太爷爷何等功勋?太祖皇帝身边的前锋大将,陈桥之后,第一个打开汴梁城门的功勋人物,太祖不过一杯酒,不也把兵权夺了?南城给了一座宅子,给了钱财,啥也没有捞到。”
“莫要瞎议论,可别坑害了狄门使。”
狄谘笑着摆摆手:“无妨无妨,自家兄弟随便说说,不要传出去就是。”
说完狄谘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在宫道里左右看了看,说道:“走,往丽泽门那边去,就当已经巡了一个来回,再到丽泽门那边休息片刻。”
“狄门使今日与往日倒是不同了,往日可从来不见狄门使让弟兄们这般休息。”
“唉……人总有懈怠的时候,今日晚间多吃了几杯酒,夜里实在巡不动了。”狄谘轻松说着,带着一众兄弟往丽泽门而去。
皇城东西,各有两门,西边就是西华门与丽泽门,东边是晨晖门与东华门。北边不开门,南边三个大门,大庆门居中,左右掖门两边。
狄谘的差事,只在西边两门。
当狄谘带着一队军汉再次到得丽泽门的时候,狄谘又一屁股坐了下来。
门旁还有几个站岗的军汉,此时也上来给狄谘见礼。
狄谘还起身拍了拍几人的肩膀,问道:“今夜无甚事情吧?”
“每日守的宫门,还能有什么事情?门使放心,小的们不会打瞌睡的。”
“嗯,无事就好。”
狄谘话音刚落,就听得丽泽门咚咚作响,好似有人敲门。
刚刚与狄谘说话的军汉倒是有些意外,开口说道:“这大半夜的,竟然还有人敢敲宫门?”
狄谘面色一沉,摆摆手:“喊话问问。”
“何人敲门呐?这可是宫门,夜晚岂敢在此敲门?不要命了吗?”
门外有一个大嗓门回道:“我奉韩相公之命前来,政事堂有急事禀报太后,快快开门。”
门内军汉立马答道:“韩相公之命也不能开门,明早再来吧。”
“事关重大,快快开门,否则你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例制如此,回吧。除非官家有令,否则这门是打不开的。”
“那你就快快去禀告太后定夺,不要在此浪费时间。”
门内众人都看向了狄谘,这事情得狄谘做主。
狄谘看了看左右,说道:“把门栓抬起来,我亲自问他几句。”
“狄门使,这般不妥吧?这门可开不得。”
“谁叫他韩大相公势力大呢?怠慢了我可真吃罪不起,门就开条缝,我看一看,最好有个书信什么的,到时候我去打扰的太后,也有个说项,不然说不定在太后那里也要吃罪。”狄谘如此一语。
几个军汉犹豫是犹豫,但还是上前去搬门栓,宫门门栓有好几道,都是巨大的条木,得两个人合力才搬得下来,最上面的那一道,还得用楼梯才能搬下。
这个过程之中,狄谘早已面色大变,显得有些慌张,好在天色极暗,别人也看不到他脸上表情的变化。
门栓都搬下来了,大门开了一个缝隙,狄咏把眼睛凑到缝隙之上,门外黑漆漆一片,狄谘只看得清楚门缝外凑过来的一张脸。
看到这张脸,狄谘说了一句话:“来了?”
外面那个人点点头:“来了。”
忽然狄谘使劲把门一拉,嘎吱的声音打破了暗夜的平静。
狄谘这个动作,把身后几十个军汉都吓坏了,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