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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敬不如从命。”陆哲看了钱东林一眼,亦是迈一步念一句,缓缓开口念道。
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
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
汉下白登道,胡窥青海湾。
由来征战地,不见有人还。
戍客望边色,思归多苦颜。
高楼当此夜,叹息未应闲。
此诗一出,众人皆大惊失色。尤其是钱东林和郑德瑾,面若土色。原本有些喧闹的园子里骤然一静,不少人还摇头晃脑,沉浸于这首关山月中,特别是之前狠狠嘲讽陆哲的那帮人,目瞪口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这小儿,恁的可恶,顷刻之间,竟然能作出如此惊才绝艳的关山月,你这么搞,让我们怎么玩,大家还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不少人都偷偷地把自己准备上呈的诗文都塞到袖子里,对着陆哲怒目而视。
“哈哈哈,有此一诗,小郎君可名动河南矣,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果是绝世好句,某吐蕃之人,亦三月不知肉味矣。”关山月一出,最先反应过来的竟然是禄东赞,疯狂的叫好起来。
“此诗一出,今日观鱼会之魁首,非陆贤弟莫属。”崔元礼笑眯眯地说,却是直勾勾地看着郑德瑾,脸上嘲弄之情溢于言表。
“陆小郎君果然所言不差,郑公子倒真是‘家学渊源’啊。”崔元礼刻意加重了家学渊源四个字,众人一下子恍然大悟。原来,刚刚这陆小郎君所说的家学渊源,竟然隐隐把郑太守也骂进去了,这句家学渊源的评价,正如方才郑太守简练直白的评价一般,听着尚可,实则恶毒到了极点。
“汝安敢如此辱我郑氏耶?”郑德瑾终于忍不住了,气急败坏地看着陆哲。作为郑家分支,一直都是郑观鱼和他最为自诩之事,今天竟然被一个小儿如此揶揄,他已经暴怒当场,当时就忍不住,想要掌掴此可恶的小儿。
“郑公子还请自重。”比他更快地,乃是一白袍少年将军,薛奉义已经挡在了陆哲面前。
“这便气急败坏了么,今日以文会友,郑兄莫要失了风度,辱没郑氏之名。”崔元礼阴阳怪气地开口,言下尽是世家嫡系对于分支,满满地优越感。
“作诗好何用,汝等不要忘了,今日不仅要考作诗,亦有佛法辩难。”钱东林出言呵斥到。
“这位兄台还不知吧,前几日,陆小郎君与严法师坐而论道,还收了定明大师为徒。”薛奉义冷冷开口道。“连我等外州之人亦知,这位兄台这陈州之人竟然不知?”
此言一出,陈州士子皆惊。这还怎么比,作诗比不过,人家前几日跟辩难的裁判坐而论道,还把人家手下首席大和尚给收为徒弟,这就好像大家都是考生,你却把出题人考倒了,这还怎么玩?
刚刚说那个不若归去的士子,此时真的想要归去了。
“哼,说得再好,终究还要卢公等大贤评判过,方知高低。”匆匆丢下一句场面话之后,郑德瑾在一众帮闲的簇拥下,匆匆而去,周围的人也开始慢慢散去。
“元礼在此要提前恭喜陆小郎君了,不管今日结果如何,有此两诗,小郎君足以名动天下矣。”从名动河南到了名动天下,崔元礼也是不吝啬赞美。
“谢过崔兄,哲方才听闻这禄兄,出了三道难题,哲见猎心喜,亦想试着解开。”陆哲一言既出,刚刚散去的人又慢慢地回来了。
“哦?陆小郎君有此雅兴。”出言的是禄东赞,饶有兴味地看着陆哲。
“原本是没有的,哲在对岸饮酒观鱼,枕石酣睡,倒是自得其乐。只是——。”陆哲长袖一甩,直勾勾地看着禄东赞,一字一顿地说道。
“汝等在对岸太过喧哗,惊扰陆某清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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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家里有事
波光粼粼中,百尾赤鳞游动,一片火红中,有一白衣少年,踏波而来。这扮相,十足十就是坊间传奇中,那些奇人异士出场的画面。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白衣客,独赏寒谭雪。”随着对岸近在咫尺,陆哲更是很骚包的把柳宗元的江雪改了一下,作为自己的出场诗,念了出来。
随着陆哲念了几句诗,岸上众人的注意力几乎都吸引过来了,再听到陆哲嘴里那首改版的江雪,众人顿时眼前一亮,细细品味之下,对于此诗纷纷生出佩服之感。
经典永流传的东西,无论在哪个时代,对于人心的打动都是一样的。柳宗元这首江雪,之所以成为后世几乎人人都知道的诗句,自然有他的不凡之处,其夸张盛大的比喻,就很符合唐人追求盛大气象的胃口,众人对于该诗的反应,自然比起之前陆哲抄的郑板桥那首的《咏雪》,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不过也是,宋人写词,就是因为唐人把诗都写尽了,所以才出现了对于词的推崇,连出了苏东坡的宋人都不敢说诗比盛唐,何况是清朝的郑板桥乎。
事实上,如此充满大气想象的诗句,偏偏只是一首五绝,这种小诗写大场面的手法,不仅让人觉得意犹未尽,余音绕梁,三日不觉。
“陆小郎君果然好才情,好巧思。此诗一出,天下咏雪之诗尽也。”陆哲刚一上岸,第一个开口的竟然是身处人群中央的的崔元礼,随着他的一句话,包围着他人让出一条通道,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他和陆哲,一脸地惊奇,没想到对于这首诗给出了如此高的评价。
崔元礼说这话有两层意思,一是对于这首诗的肯定,二是挑动郑氏的人对于陆哲的不爽,让陆哲所代表的统军府倒向自己这边。作为崔家的子弟,哪怕前几日才来到陈州,刊江统军和陈州太守之间这隐秘的小矛盾,他也是早就知道了,所以他从开始就知道薛奉义等人过来的目的,所以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于是他开口称赞,随着他的称赞,不少士子随声附和起来,恨不得把陆哲这首诗夸得天上有地下无。
“此诗乃小郎君所做?”人群中央另一个就是郑太守之子郑德瑾,皱着眉问道。
刚刚郑太守命陆哲做咏雪诗的时候,他也在当场,此人做了一篇几乎是蒙童才做出来的诗句,自己还不屑地嘲笑过,没想到须臾之间,竟然吟诵出这么一首如此恢弘大气的好诗,如果这首诗随着这次观鱼会传出去,自家老爹的脸就丢尽了,对方只是一个未冠的少年,传出去的话,世人只会说郑太守才学不够,错把美玉当顽石。而那首颇为可笑的一片两片的咏雪诗,也会被众人认为是少年赤子之心。
“正是哲所做,郑公子有何赐教?”随着人群缓缓让出一条道路,陆哲也趁机进入人群之中,与崔元礼,禄东赞和郑德瑾一群人成掎角之势。
“可恶,此等小儿,心机如此深沉。”郑德瑾心中暗恨,统军府那位与自家大人(在唐朝,大人是指父亲的意思)的龃龉,他亦知道得很清楚,所以对于薛奉义等人,他也是心中不爽,此刻陆哲如此表现,在他的眼里,就是处心积虑,故意打自家大人脸了,不然无法解释为何同一个人竟然会作出如此大相径庭的诗作。他甚至觉得统军府和崔氏是商量的好的。哼,虽然你崔氏和统军府虽然势大,但是在这陈州城,偏是我郑氏说了算。郑德瑾心中想到,看着陆哲就更加不顺眼了。
但是郑德瑾完全没有想过,无论是他家大人对于陆哲的批评,还是自己小弟对于禄东赞的讽刺,才是引起眼下这一摊事情的原因。从小一帆风顺,自诩陈州第一才子的郑德瑾跟他老爹郑观鱼一样,成长环境使然,让他从来都不会觉得自己错了,错的都是这个世界。
那我就先整治了你这可恶的小儿再说,再来收拾那崔家之人和那胡狗。看着陆哲独自一人,那个白袍郎薛奉义并没有跟着走进来,郑德瑾打定了主意。
“陆小郎君如此才情,德瑾哪敢有何赐教,恰逢今日观鱼盛会,请问小郎君可有佳作问世?”郑德瑾开口问道,心想如果此小儿真的有诗作问世,自己这里一帮人,肯定能找出毛病,只要此诗有一点瑕疵或者不如刚刚所念的那首一样惊才绝艳,那么自己就可以质疑他那首千山鸟飞绝不是他所做。
“尚未作出。”陆哲老老实实地答道。“不知郑公子有何佳作,让哲拜读一番?”
“惺惺作态一番,结果竟无诗作出,刚刚那首诗真是汝所做?”郑德瑾的帮闲恰如其分地帮郑德瑾来了个助攻。
“正是,同样的咏雪诗,为何前后差距如此之大,汝那诗,莫不是抄来?”另外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