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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悦清点头说道:“原本在太湖边上,在下说小琵琶姑娘是月落乌啼中人,虽有三分确信,但另有七分实属揣测,直到如今,才知自己所言分毫不差。”他突然转头凝视着床上少女,说道:“小琵琶姑娘,没想到你我竟在这里又遇见了。”
吴惊云大吃一惊,几乎一跳而起,叫道:“你说她是小琵琶?一掌能灭烛火的是小琵琶?”柳悦清笑道:“吴兄若不信,点燃蜡烛便知在下是否说错。”吴惊云也顾不得行迹,一个箭步冲到桌案边,拿出怀中火折子点燃了桌上残烛。
只听少女幽幽叹道:“柳公子果然聪明绝顶,小女子只和你见过一面寥寥数语,你就看破了我的身份,我看帮主这次真是要遭殃了。”
烛火晃动着微光,照射在少女的脸庞上,正是吴家丫鬟小琵琶,这时她云鬓微乱,花容憔悴,一双星目凝视着吴惊云,露出淡淡的幽怨。
吴惊云手臂微微一颤,差点把桌上蜡烛扫落,紧紧盯着小琵琶,半晌才开口说道:“小琵琶?月落乌啼的人?我吴家的丫鬟?”突然冷笑数声,说道:“想不到我吴惊云一世聪明,却被一个小丫头玩弄于股掌之间,真是可笑。”他眼中突然飘过一丝怒意,牙齿也咬得咯咯直响。
小琵琶俏脸一变,惶恐地说道:“吴二爷,我……我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请你别动气。”一咬牙欲站起身来,却是娇躯一晃,突然又扑倒在床上,轻声哼了一下,竟是大显痛楚之意。
柳悦清叹了口气,说道:“姑娘受伤了?还请不要妄动,若是加重了更得不偿失,在下和吴兄这次前来并无恶意,姑娘大可不必惊慌。”
吴惊云怒哼一声,冷冷说道:“柳兄为何对她如此客气?你该知道月落乌啼的人有多可恨,我大姊、三弟、四弟,都因他们……”柳悦清突然轻咳一声,说道:“吴兄请别动怒,小琵琶姑娘对你应该没有恶意,至于在下,其人在帮中,受帮规所限,那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在下也不想追究,更何况姑娘对我和吴兄曾有相助之恩,只是往日无缘再见,今日既然重逢,正好让在下道谢一番。”
吴惊云盛怒之下,几乎说漏了嘴,吴漫霞装疯已被看破之事尚需隐瞒,此时若说出吴家三人都身受月落乌啼之害,那便是不打自招,月落乌啼帮主如此精明,风闻此言,稍一推算便能得知是吴漫霞透露了风声,吴惊云被柳悦清插口打断,心念一转,已是明白其中利害,背脊生出一身冷汗,忖道:“好险好险,差点就害死姊夫和祺儿了。”
小琵琶艰难坐正娇躯,脸色却更见黯然,低声说道:“我只是个小丫头,又怎么会做过这等大事?”
柳悦清笑道:“寒山寺中,在下和吴兄等人受贵帮帮主所困,几呈溃军之势,姑娘冒着生死凶险,出手伤了几个帮中弟子,又自残贵体,在下等人才能趁势脱逃,这场恶斗终让在下死里逃生,该记首功的正是你,云绊笙云姑娘。”
小琵琶轻呼一声,满脸震惊之色,脱口说道:“你……你怎会知道……我……我的名字?”
柳悦清说道:“是他人告诉在下姑娘的名字,据他所言月落乌啼中有位蒙面少女,名叫云绊笙……”云绊笙急着抢口说道:“我的相貌只有身为小琵琶时吴家的人见过,在月落乌啼帮中也是很少有人识我真容,那个人是谁?他怎会知道我就是云绊笙?”
柳悦清突然眉头一皱,微微侧头,神情恍惚了一下,才说道:“此时已无余暇,以后若有机会再和姑娘详谈。”
说罢,他转身走到门口,拉开屋门,突然转头说道:“你们帮主此时去了哪里,云姑娘可否告知在下?”
云绊笙一愣,随即摇头说道:“我为何要告诉你这事?我是月落乌啼的人,帮内私事毋须说与外人听。”
柳悦清淡淡一笑,也不动气,只是说道:“在下见姑娘尚未误入歧途,若能改邪归正,那便是吴家之幸,苍生之幸。令师似乎已在外面恭候,在下这就前去拜会,打扰姑娘,多多包涵。”说罢便从门口一闪而过,踪影不见。
吴惊云急忙侧耳凝神,好不容易才隐隐听见,从门外飘进若断若续的乐曲曲声,如丝如缕,如泣如诉,若不细闻,实是难以察觉,吴惊云微微动容,脑中立刻浮现当日“七彩居”前的那场恶斗,此人一手音律武学极为诡异莫测,可谓剑走偏锋,比之寻常弄刀舞剑的对手更不易对付。
他一念至此,看了一眼云绊笙,见她正望着自己,满脸幽怨,泫然欲泣,心中那股恨意竟是无法发作,当下轻叹一声,说道:“姑娘好自为之吧。”头也不回出了屋子,疾追柳悦清而去,只听房内传出一阵哭声,正是云绊笙失声而泣。
吴惊云心头暗暗焦虑:“那老儿的琴音古怪难测,当日和他交手,实乃我生平最为凶险的一仗,柳悦清若是轻敌,可就大大不妙了。”他飞身掠出走廊,顿时止步,此时新月如钩,微弱光芒洒落,已能看见柳悦清负手而立,正和一人迎面对峙。吴惊云这一现身,两人齐齐往他看来,吴惊云心念一动,纵身来到柳悦清身旁,扫了对方一眼,对方那人手捧一件物事,虽然黝黑难辨,但瞧其形状正是那把海月清辉,此时乐声已去,寒山寺中依然是静静悄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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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9非人苦当日难 怎能平发指忿怒
弹琴老者走得甚缓,才出了寒山寺大门,柳悦清已从身后赶上,从老者身后打量过去,吴惊云正站在石阶下首,长剑早已紧握,狠狠盯着老者,脸上已遍布杀机。
弹琴老者缓缓而下,口中说道:“好冷肃的气氛,老儿可有些感觉不惯,吴二当家啊,‘长生心法’旨在一个‘守’字,守要守得滴水不漏,更要守得意缓神驰,如今你心神激荡,满脸煞气,欲杀老夫而后快,怎变成了西禅宗的功夫了?”
吴惊云咬牙说道:“满口胡言的老匹夫,当日时不与我,这才不敌而走,今日就你我二人在此一决胜负,就让你看看,‘长生绝学’绝不会输给你们这些邪魔歪道。”
弹琴老者笑道:“那今晚老头子岂不是在劫难逃?”他说话间,脚步不停,离吴惊云愈来愈近,吴惊云脸色紧绷,急忙提剑护住胸口,弹琴老者却不看他一眼,缓缓从他身旁走过,但无停步之意,依然慢慢踱步前行,吴惊云忍不住怒道:“老匹夫,你给我站住。”
他一呵斥,弹琴老者果然驻步回头,说道:“你要和老夫交手,却不该这般心浮气躁,如今尚在寒山寺的门口,和尚们未出我琴音范围,不急不急,再走段路就到了。”说罢又往前走去。
吴惊云被他说得一怔,望着波澜不惊的寒山寺,眉头微微一皱,柳悦清走到他身边,一拍他的肩膀,说道:“咱们跟着这位前辈便是。”
两人跟随弹琴老者往前行去,吴惊云一脸不悦之色,愤然说道:“这个老匹夫,柳兄弟你……你还叫他老前辈?”柳悦清打量了他一眼,说道:“吴兄对令姊遭遇依然耿耿于怀?”吴惊云咬牙说道:“吴家姊弟四人,除我之外,都被这个月落乌啼害惨了,你让我怎能泰然面对这些邪门歪道?这些混帐东西就该被千刀万剐。”
柳悦清幽幽一叹,说道:“小弟以前遇到之事吴兄极为相似,小弟的未婚妻不幸被月落乌啼擒住,遭他们严刑拷打,全身伤痕累累,几乎断送了性命,小弟当时心头之恨实不输于吴兄,后来在吴家遇见了云姑娘,和她相谈数语,便觉得她心底不坏,而其师虽然曾欲杀我而后快,但也是帮规难违,并非其穷凶极恶。”
吴惊云哼了一声,说道:“柳兄弟意思这一战是多余的?”
柳悦清摇头说道:“这一战小弟不会从中插手,更可替吴兄压阵,只是月落乌啼种种恶事、吴家伤痛惨事,其罪魁祸首不在云姑娘师徒,而是那月落乌啼帮主,此人不除,江湖难以安宁。”
吴惊云颔首说道:“柳兄弟最后一言甚是有理,只是为虎作伥者亦不能轻饶,多谢柳兄替我压阵,今日一战,吴惊云绝不会败阵。”说罢,脚步顿时轻快许多,柳悦清苦笑一声,说道:“也罢,此事非我能管,只能看那位云姑娘的造化了。”
他落在最后,神色轻松自然,似乎毫不担心这场恶战,边走边左顾右盼,望着四周郊野夜色,另有一番风情。
在柳悦清身后十数丈外,一道黑影陡然现出,一双眼睛如天空璀星,紧紧盯着三人离去方向,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