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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就连衣着风格也是往日不大会穿的光鲜亮丽，这张脸的主人现在还在宫内陪着一个老贵妃，不留下吃过晚膳是出不了宫的，毫无压力地顶着这张脸的洛永燃走过了几条街，发觉近日京内的气氛确实因那追杀令而有些紧张。
虽说已经封了城，但这似乎还是不能阻止越来越多的玩家出现在京师内，洛永燃只不过在京内转了小半圈而已，就察觉出比起他上次出宫，街上多了不少发髻乱梳，衣服甚至连颜色与款式都不同，一看就知道是将最体面的衣物套在身上的玩家，虽说并不觉着这些人能对自己产生什么威胁，但洛永燃还是皱了皱眉头。
周旭见他表情有异，凑上前问了句：“爷，要不要派些人把这些玩家给……？”
洛永燃看了某个正拉着身旁同伴的衣角不放的女玩家一眼，淡淡收回了自己的视线：“罢了，明儿就命令下去，找个理由将这些个眼生的驱出去。”
“嗳。”
眼前恰好就是元夏与残阳欺酒蹲过屋顶的铺子，这书画斋的文房四宝在京内并不是最好的，但胜在掌柜的眼睛毒辣，不拒绝任何人拿着字画来估价，就算只是籍籍无名的画师，只要有才能，他就能从对方的字画中看出独树一帜的韵味，而由他经手能得到他认可的，几乎没有多久就能名满京师。
洛永燃并没有来过这个地方，但也是听过这书画斋的名声的，往常他大多只多看一眼那有些旧的牌匾径直走过，可今日不知怎么的，他突然有种进去看一看的冲动。
周旭见洛永燃站在人家铺子门口不动了，朝着书画斋里边看了一眼，开口提醒道：“爷，站在人家门前挡着去路了，那掌柜已经看过来了，这是要进去瞧瞧吗？”
洛永燃沉默一瞬，点了点头：“瞧瞧吧。”
见有客人来，里边的掌柜只是抬了抬眼皮，见不是来让他看字画的就继续低头瞧着自己面前那书生模样的人带来的字，店里的伙计则是热情地迎了上去：“这位老爷，您是买笔墨纸砚呢，还是看画看字呢？”
洛永燃身后的周旭往前一步替主子回答道：“我们先随意看看，近些日子可有什么出彩的字画？”
“嘿，老爷这可是说笑了，谁不知我们温逸斋日日都有人来估价字画，怎么能没有拿得出手的字画呢。”一提及这个伙计就满脸自豪，忙引着两人往一旁的隔间走去，“真别说，前几日来了个画师，说是来京师游玩花光了所有积蓄，要卖一些画当离京的盘缠，那几幅老板一看就赞不绝口，还开了不低的价呢。”
“哦？能让你们掌柜都觉着不错的，画工一定非常出色罢？”洛永燃似乎很有兴趣地应了一声。
他说的那画就挂在隔间门口的正对面，掀开那帘子一眼就能看到，帮着撩起帘子的伙计嘿嘿一笑：“那可不，画中的美人简直了。”
垂头穿过门帘的洛永燃才刚抬眼，就如同被雷劈了般愣在了原地。
那是一副持扇仕女图，画中的女子穿着藕色的长裙，外边披着粉色的纱衣，长发半挽半披着，正慵懒地倚靠在雕花的窗边，手中的团扇半遮住了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盈盈的眸子。
那流露出的风情，那神韵……简直像极了――
看着那双熟悉的眼睛，洛永燃不禁喃喃出了声：“母妃……”
………………………………
第一百三十九章
很快，洛永燃身后的周旭也看见了那幅仕女图，他一愣，几乎是失声而出：“湘妃娘娘――”
温逸斋的伙计听到这称呼后一怔，又想起了客人老爷喃喃的那声“母妃”，顿时脸色就是一白，差点要给面前的人跪下了！
能在京师的铺子里当伙计的，机灵可是基本的要求，不少高档一些的店铺掌事还要底下的人能记得住常客的脸或知道些小道消息，温逸斋也算是与京师内的达官贵人联系紧密，这伙计当然知道这几十年内，能被称为湘妃的也就只有两人而已，一个是前段时日刚死的二皇子生母湘妃，另一人则是先帝的宠妃，当今圣上、已逝七皇子、九皇子的母妃，不论怎么看，面前这位爷也不可能是二皇子那样的幼童，如此看来，对方的身份也只剩下了……
被自己的猜测惊得差点要瘫软在地的伙计不一会儿就紧张的汗如雨下，洛永燃根本就没有理会他，只一步一步缓慢上前在画前站定，眼里全然是掩藏不住的孺慕与思念，周旭已经从短暂的震惊之中回过神，视线转向了战战兢兢的伙计身上，皱着眉头吩咐道：“去把你们掌柜的叫来。”
“是……是！”伙计一个激灵，赶忙领命跑出了隔间，也没管自家老板正对那拿字画来的书生讲解着行笔之间的生涩之处，一脸焦急地出了声：“掌柜的……大事不好了，快来一下。”
被打断的温逸斋的掌柜皱了皱眉头，抬头瞧见伙计那似乎见鬼了的苍白脸色后不满稍减，放下字画对书生道了句“抱歉稍等”后走到一边低声道：“怎的一惊一乍的？难不成你碰坏了什么宝贝？”
伙计都要哭了，瞄一眼好奇地朝这边看的书生，赶紧将掌柜拉远了一些，目光落在隔间放下来的帘子上，压低自己的声音尽力镇定下来：“那位贵客！是皇……皇……”
“黄？”
伙计结巴了好一会儿，才从喉咙里挤出了那个词：“皇上啊！”
掌柜的闻言一惊！
皇帝来他们的铺子看画！？
若是一般的书画斋估计已经开始觉着面上有光了，温逸斋的掌柜却完全不这么觉着，他阅历丰富，被五殿下了追杀悬赏令的皇帝这个时候出宫不安全不说，还特地来自己的铺子里看画？难不成他家铺子被怀疑窝藏五殿叛党或是玩家了？
掌柜的被自己臆想中的大锅砸的头晕眼花，反手抓住了伙计的手腕：“快告诉我他们在隔间说了什么？一个字都莫要落下！”
“那贵客就问我铺子里近几日有没有出彩的画，我当然是回答的有呀！还提及了那副前几日收来的持扇仕女图，结果皇……那位老爷才一看到画就愣住了，还……”说到这里伙计的脸又白了几分，“还叫画里的人……‘母妃’，他后边跟着的那人也喊了句‘湘妃娘娘’！”
掌柜的脸也跟着白了。
这世上能叫湘妃娘娘“母妃”的人还能有谁！温逸斋突然出了幅娘娘的画像，这可如何解释！指不定是个掉脑袋的事啊！
两人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无法掩饰的沉重，双双沉默一瞬后，掌柜的叹了口气：“若真惹上了什么祸事，躲也是躲不过的，横竖也是一刀，总不能让皇上在里边等着……”
伙计实在不希望掌柜的就这么进去隔间面对皇帝，可君命不可违，只得应下他照看铺子的命令，目送着老板撩起帘子进了隔间。
洛永燃与周旭在等待的时候已经将那挂在墙上的仕女图拿下来细看了，越看越觉着这正是母妃湘妃的画像，而她身上那身衣裳，似乎在她生前也见她穿过，等掌柜满脸惶恐地走进来后，他将画摊开问道：“你们店里这画，从哪儿来的？”
洛永燃问这话时面无表情，就连语气也没有一丝波澜，掌柜的拿不准他到底生气了没，只得垂着头恭恭敬敬道：“这是前几日一名自称来京师游玩的画师为了换离京回乡的盘缠卖给在下的……除了这幅仕女图，还有一些花鸟山水画。”
说着他示意了一下挂在边上的其他几幅画，洛永燃对此不感兴趣，只追问道：“你说的那画师，年岁多少？何方人士？现已离京？”
掌柜的暗自抹了一把因惊惶不安而流的冷汗，忙不迭地答道：“那是个看起来不过五十多却称自己年过花甲的男人，中等身高，称自己是相国人，将画卖给温逸斋已有四五天了，当时说是次日就走的……估摸着已经离京了。”
“相国人……”洛永燃听后朝着周旭看了一眼，见对方点头后他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一些，洛永尘的母妃湘妃，并不是孜罗人，据称她是相王朝某个权贵之女，当年被人以秀女的身份带入了宫，自她入宫后，就再也没有与相王朝那边的人联系了。
盯着画像中那双似冷清却含情的眸子看了一会儿，洛永燃又问：“那画师可说了他与画中人的关系了？”
“说……说了。”提及这个掌柜的不禁又抹了一把汗，“那画师说……这画像里的女子，是他的……心仪之人。”
洛永燃一听这个便怒了！
他挥袖将桌边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