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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起小姐是在与毒药打交道,桐影顿时也顾不得什么,跑了进去,放下托盘往里间走去,*上空无一人。转着整个房间都找遍了,也没见到江楼月的身影,想起小姐新买了浴桶放在隔壁,说不定在隔壁厢房歇息去了,她赶紧跑到隔壁门口,焦急地敲门,“小姐,小姐,你在里面吗,我是桐影,小姐你怎么了?”听不到里头的任何动静,桐影一下子着了慌,匆匆跑去禀报苏弗。
苏弗当下饭也不吃了,急急赶过来,同时命人将王统领叫来。苏弗让丫鬟们再四处找找,一边让王统领撞开了房门。
王东破站在门外,不便入内。苏弗当先跨了进去,一眼看到*上的江楼月,登时脚步一顿,整个人吓得不禁抖了抖,扑到了*边去,想抚上女儿的脸,又不忍触碰总觉得会弄疼女儿。苏弗看着躺在*上全身都有点扭曲的女儿,两行泪簌簌就流下来了,把江楼月弯曲着的脚放好,拉过一旁皱作一团的毯子给她盖上。
正准备把江楼月胡乱伸展着的手放进被子里盖好,苏弗看见她左手掌心有几道斑驳的血痕,动作更加轻柔,将她的手轻放在一侧,又吩咐进来的桐影跟红钗去请大夫并准备温水,“快去!”苏弗的声音带着点哭腔,比平日里的说话声高了不少。
苏弗坐在*侧,用绢子温柔地拭着江楼月脸上的汗,看着她的脸忽而毫无血色,忽而又过分红润,身体偶尔还抽搐一下。
“月儿,月儿,你听得见么?娘在这里,你一定不能有事。”苏弗握着江楼月的手,这种随时都可能失去她却无能为力,只能这么苦苦守着的情形,苏弗真的不想再经受了,此前月儿好不容易醒过来的,好不容易真的好了起来,跟以前一样好好的,可是现在,怎么会这样?早知如此,她听月儿说起时,就该全力阻止,不许月儿再碰任何毒药。
现在……现在只希望月儿快醒过来。苏弗双手合十,闭眼虔诚地向老天爷祈祷。
天上的星子有的忽而闪动一下,有的看起来远得很,点缀在漆黑的天幕。树影随风摇动,吹过一阵就停了,院子里的花木今夜格外的静,像是怕惊扰到了什么似的。一整天都有不少人在廊上来往,进来探望的,送水的,诊病的,到傍晚时分,苏弗仍守在*前不肯走,桐影跟红钗留下伺候,旁的人都打发走了。
苏弗看着*上的江楼月,眼泪滚珠儿一般地掉,自从最后一位大夫离开,她的泪断断续续地只是流,满面悲戚不能言说。
“夫人。”红钗跟桐影在一旁唤了一声,但她们两人也已是哭过好几回。免得苏弗这一下子伤心过度,到时更加不可收拾,两人只得暂且忍住,劝慰夫人。
这全京城有名的大夫都请过了,前些时日江楼月中剧毒病得那样,大夫尚且开方子治病,如今,竟是每一位大夫都摇头叹息,让另请高明,不然更是直说可以准备后事了,当真可恨。月儿才十六岁,还没成亲,还没随父建立功勋,还没遇到一个可托付终身的意中人,这……这怎么可能?!
苏弗身上的力气渐渐地失却,手也握不住绢子了,瘫坐在榻上,却死命地握住了江楼月没受伤的手,任眼泪一次次迷了眼睛,又一次次清明,目不转睛地看着江楼月。
“红钗,准备笔墨,我要给老爷写信,明日我要进宫,求皇后娘娘让御医来诊治。”苏弗一字字地道。
送往南疆的家信连夜送出。
“夫人,您先去歇着吧,这里有奴婢和桐影守着,您这么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地,若是连您也病倒了,小姐怎么办。”红钗在一旁劝着,眼睛通红。
苏弗也不说话,只是握着女儿的手,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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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朦胧
翌日,浓墨轩中。
“公子,收到消息,江家二小姐病重,京城名医都束手无策。”惊鸿上前道。
闻言,孟归尘霍然转身,“病重?”他想了想,“不是中毒?”
“这倒不知。”惊鸿道。
“你速回桃山,将康大夫请来。”孟归尘道。
“是。”惊鸿应声转身就去准备。
“等等,还是我亲自去请。”惊鸿刚走出几步,就被孟归尘叫住了。他边往外走边说道:“等玉泠紫醒了,你把江家二小姐的事告诉他。”
“是,公子。”惊鸿道,“属下去备马。”
江楼月的意识迷糊着,不知自己身处何地,身上仍是沉重不堪,却没来由地心格外的静,融入了四周庞大的静里,仿佛本就是一体。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分不清自己是不是还活着,双眼睁不开,什么都看不见,却能隐约听见一些细微的声响,可是一切真的好安静,如果就这么睡过去,就一直都可以这么安静了吧。
“月儿……”好像是娘的声音,可是听起来隔得好远好远。
“谁?”江楼月转身,面对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师父,您来了?”那人静默着点了点头,算是招呼过了,一身白衣纤尘不染,面向着一片野草地,上面开满了小小的野花,如繁星般点缀着。
“师父,轻雾的解药,我已能独自制得。”江楼月站在一旁,与他隔了几步,微笑地道。
他没说话,像是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也看不出目光落于何处,或许什么都没在看吧。山风吹拂,他拿起从不离身的骨笛,像是与这清风相和,吹出了悠远却分外寂寞的曲子。江楼月在他吹笛时,从不搅扰,静立于侧,也不过分靠近,好似她根本不存在一般。
她不是一开始就能懂得这笛音里的心绪的,何时开始的?她也不知,似乎突然有一天,她就懂了。
一曲终了,他缓缓放下骨笛,望着天地的尽头,对江楼月道:“世间之毒,有的相生,可以加重毒性,有的相克,便能以毒攻毒,体质不同,即便一样多的一种毒,有的人中了只有死,有的人中了却可生,遑论内力逼毒银针刺穴等法。万物相生相克,解毒万变不离其宗,如此,竟是没有解不了的毒了。”
江楼月听了,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今天便教你索魂烟罢。”他淡淡道。
江楼月心中喜悦,笑得更艳丽了。白衣师父侧首看她,红衣,红衣,随即他就转开了头。清风送着他徐徐的话语,天地间除了风,只有静。
“姐姐,你若是男儿身,爹爹就什么都不愁喽!”
“江楼月,你我夫妻缘尽于此,怪只怪他们只听你爹一人号令,你如此蛇蝎心肠,我断不能再留你,再留你们江家!”
“月儿,月儿,我是娘啊,你别睡了,娘给你做了绿豆糕,快起来吃啊。”
“江楼月,只要你死了,整个江家,还有护**,都是我宇儿的,你这个做嫡姐的,难道不该对惟一的弟弟多加照拂么?”
“江二小姐,你还欠我一个人情呢,你忘了?”
美好的安静如梦境般被打破,所有的声音,一下子涌了上来。江楼月不安地挣扎着。
苏弗忧急地看着她,“月儿,月儿,你怎么了,是不是痛?”
挣扎了没一会儿,她就又安静下来,一动也不动了。苏弗一惊,只觉一阵头晕目眩,往后软倒。红钗跟桐影赶忙上前扶住,“夫人!”
“我没事。”苏弗浑身瘫软着,摇了摇手道,强自撑着站了起来,口中低哑地唤道,“月儿,我的月儿。”
一只娇嫩白希的手伸了过去,将苏弗的手牢牢握住。“娘,姐姐会没事的。”
苏弗感受着长女细弱的脉搏,和小女手心的温暖,含着泪光挤出一丝苦笑,“馨儿,你怎么不好好歇着?”
“馨儿也要跟娘一起,守着姐姐,等着姐姐醒过来。”江楼馨脆生生地道。
苏弗看着自己的两个女儿,眼中承载着一位母亲所有的温情。“是,你姐姐一定会没事的。”苏弗坚定地道。
此时的窗外,月光倾洒,又是明亮,又是微凉。
自从江楼月陷入昏迷,岳姨娘是天天来看,这几天苏弗无心他事,她正好趁机夺管家之权,不过在苏弗面前还是陪着小心,但她看着迟迟昏迷不醒的江楼月,心中越发顺意。
上次算你命大,那样都不死,我就不信,次次你都那么好运气。再过四天,众千金贵女就要入宫面圣,不过你是没这个机会了!这么想着,岳姨娘面上简直就要掩不住冒出喜色来。
“夫人,夫人,小姐的朋友,那位孟公子来了,带着大夫在门外求见呢!”桐影一路跑进房来,一边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