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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无言说-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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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女有一头黑色的长发,绝美的容颜,她穿着粉红色的和服,一动不动地坐着。

    那如同云絮一般的头发披散在她的身后,与那宽大的衣服一起,将她的身躯映得单薄。她是多么的美丽,像是娇嫩的花朵,让人忍不住轻轻抚摸。她又是多么的凄凉,才能在那如蒙神赐的脸上,露出一双如死水般绝望的眼睛。

    她就是月球的公主之一——蓬莱山辉夜。她是月神结下的果子,是月神的女儿,所以便是月球的公主,但她从没见过她的母亲,将她抚养大的是与她亦师亦友的月之贤者——八意永琳。

    静坐着的辉夜姬听到了背后的敲门声,她晃了下神,随即淡淡地开口道:“请进来吧!”

    门开了,一个穿着古怪服装的成熟女子走到了辉夜的身旁,她有着一头漂亮的银发,容颜虽说同样美丽,但在辉夜的身旁却稍显逊色了。

    辉夜的视线终于离开了那一成不变的窗口,看向了在她身边坐下的银发女子,毫无感情地说道:“你来了,永琳。”

    “还是一样的死气沉沉呢!辉夜。这样可不行,白白浪费了你那么好听的声音啊!”永琳带着和煦的笑容,柔和地拍了拍辉夜的头,说道。

    “永琳,你又为什么能笑着呢?”面对着永琳亲昵的动作,辉夜依旧抿着她薄薄的嘴唇,毫无笑容,甚至就连看向永琳的眼睛,也重新移向了窗口,“月都正在腐朽,从十八人长老议会最后一次举手表决以来,无论是我们皇室,还是你们贤者,都成了空壳——只剩下了象征的意义……”

    永琳依旧笑着,说道:“这没什么关系啊!只是失去了权利罢了,一切都会越来越好……”

    “越来越好?”辉夜像寒风一样凛冽的声音打断了永琳的话,“永琳,你应该看到了吧!这扇窗的外面,只有无尽的黑夜和一成不变的光明,月人的科技越来越强大,我们有了永不倒塌的高楼,有了永日般的光明,有了吃不完的食物。但是,在这些所谓的永远的围困之下,人们渐渐失去了对永恒的信仰,他们满足于当下的**和片刻的快感,将心灵、情感、信仰抛诸脑后……”

    “我知道的啊……”永琳收起了笑容,叹息着说道,“自从那些人掌管了权利之后,他们就鼓吹起了须臾的美妙,鼓吹起了高傲,鼓吹起了自由和平等,但在这些高楼间,依然有人流离失所;在这永日之下,到处是在极乐中毫不伪装的罪恶;就算食物根本吃不完,在‘自由’与‘平等’之下,冻死饿死的人却是数不甚数。”

    “而且,他们还将月兔当做了实际上的奴隶。哈哈……”辉夜补充着长老议会的罪行,她情不自禁地冷笑了两声,“他们说着‘一切不过是须臾’,自己却追求着永恒的权利。他们让民众在瞬息的快乐悲伤中丢失自我,自己却追求着无法停息的奴役。”

    “唉……辉夜,你说的没错……月都正在腐朽,所有人都陷入了无法自拔的傲慢,但是,空有‘贤者’这一名头的我,却无能为力啊……”永琳点了点头,感叹道。

    “是啊……在这一切都不过是须臾的世界里,还有什么是永恒不朽的呢?”辉夜看向了那高悬在天空中的蓝色琥珀——那美丽而富有生机的世界,喃喃了起来,“是这些不会倒塌的楼吗?还是这些冰冷的光呢?呐……永琳,我想做一颗永生药。”

    “你说什么?”一边默默地听着的永琳惊叫了一声,“辉夜,你再说一遍。”

    辉夜转过了头,将她那绝美的脸面向了永琳,说道:“呐……永琳,我想做一颗永生药!!!”

    “什么!?”永琳不可置信地感叹了一声,她在辉夜的眼中看到的不再是一片寂静,而是闪动着光芒的一片狂热。

    “永琳,你还没有明白吗?我讨厌这个地方,所以,我要让他们看看,什么是真正的不朽。嘛……凭借那群人的固执,一定会将我流放到地上吧!不过正好,我正想去到哪里,那蓝色的地上!!!”

    (人生中第一次收到评价票,感谢“苍穹の空”和“惡鬼的舞蹈”兄弟的支持,我对待‘第一次’是很认真的,所以我加了一更,嘛……只能下星期再写《海之境界》了,这就是所谓的幸福的烦恼吗?(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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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来扫墓的八云紫

    这是山脚的一处丛林,而今已进入深秋。飒爽的秋风吹过,让木叶潇潇而下,汩汩的溪流从山上蛇形而下,横穿过了丛林的西南面,这才泛着清澈的微涛,慢慢地漫向远方。缓缓舞下的片片黄叶落在溪流上,如同存放思念的小舟一般,平稳地从这无人之地,飘向那或许同样无人的地方。

    但是,这本该独属于天地的秋景却闯进了一个人。少女白皙而纤细的脚踹着木屐,从半空突兀地出现,并稳稳地踏到了流淌的水面上。那独具美感的腿微微的一用力,便从虚空中带出了一个美丽的身躯。

    飘散得金发如同飞舞的萤火,宽大的紫色道袍亦无法掩盖纤细美好的身躯,精致青春的面容镶嵌着金色的眼睛。无论是飘舞的云袖,还是潇洒优雅的动作,都让少女的气质像是仙女一样美妙,但是,少女嘴角神秘的笑容却暴露了她的身份――她是一个妖怪,而且还是站在魑魅魍魉顶端的大妖怪――八云紫。

    八云紫似乎像落叶一样没有重量,她轻灵地落在那清澈柔软的水面,却仿佛站在地上一样平稳,她拍了拍自己长长的道袍,随即向着丛林的深处望了过去。

    在这荒芜人烟的林子中,有着八云紫唯一的亲人――她哥哥的坟墓,自从她舍弃了七折霁虹这个身份以来三百多年,她每一年,每个四季,都会来这个林子里,去看看她的哥哥。这是唯一能让大妖怪八云紫不感到孤独的方法,每一次见到那青石搭成的墓碑,她似乎就听见了那久远的柔和嗓音,“微笑着活下去……”

    活下去……真是轻松却又沉重的话。

    紫亲眼见证了邪马台葬送在卑弥呼天下大同的梦想里,也观看了佛教与神道教血腥的宗教战争。前有圣德太子即位并引进了中原文化,后有孝德天皇即位并推行了大化改新,而今,天武皇即位,天下一片繁荣,但对紫来说,这一段世事变迁与沧海桑田之中,她却并没有什么收获。

    既没有获得什么快乐,也没有什么想要干的事,只有莫大的孤独,像浓雾一样,让她几乎窒息,其中的艰辛寂寞只有她自己清楚,可以说,她现在唯一的精神依靠便是她的哥哥了,就算先人已逝,亦可睹物思人,继承其遗志……

    八云紫轻快地踏着水面,向着林中走去,她的心情很好,那略显妖异的笑容,也在这瑟瑟的秋风、涓涓的流水中渐渐洗净,恢复了孩子一般的清澈天真。

    很快,紫的眼中出现了那熟悉的墓碑。一个季度过去,那青色的石头上长了稀疏的杂草,竖起的方正石块上刻着几个字,“永远新生的和睦兄长,他明白珍贵的心灵的真谛。――弥生至邪马台年间,无籍者之长兄,知北。”

    紫的眼眸变得柔和了许多,她走近了墓碑,轻轻地抚摸了一下粗糙的石头,自言自语地说道:“哥哥,我来看你了,近来啊……”

    紫正想像往日一样讲述一下她见到做过的事,却突然看见,从墓碑的底部开始烧起了橙色的火焰,这凭空出现的火无缘无故变燃烧了起来,将紫吓了一大跳,她当然不能让自己哥哥的坟墓就这么被烧坏,所以她轻轻指了指火焰,念道:“冷与热的境界。”

    火势顿时减小了,紫想放心地点点头,却发现这火并未如往日一般熄灭,只是微微一顿,便又熊熊地燃烧了起来。

    这不是凡火!紫很信任自己的能力,并不是她所用的妖力大小的关系,而是这火本来就无法熄灭,那纯净的火焰就只在墓碑上燃烧,却不损害其他的一草一木。

    紫所有的笑容都收敛了起来,这是怎么回事?她努力地尝试着,却毫无作用,她那强大无比的能力却无法阻止着小小的火焰。看着那火将那古老的石头烧出了无数细微的裂纹,她的心如刀绞,焦急恐惧混杂在一起,让她将一切仪态抛诸脑后,重复着徒劳挣扎。

    石块终于承受不了这猛烈的灼烧,变成了碎块,落进了下方的墓穴里,紫紧张地看了看下方的墓穴……

    空无一物。

    这一刻,紫惊恐得几欲昏厥,她那锻炼了三百年的心境失去了所有的根基,成了颓唐的精神废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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