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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菩提无视了命莲白莲的挣扎，将两只怕怕的小家伙推到了身前，像是老朋友一样介绍道。
乌龟没有动，他只是转了转眼珠，扫了白莲和命莲一眼，接着便又重新盯向了年迈的僧人，它很警惕，声音也充满了威胁。
“我再说一遍，这里是我的家，请你们离开，人类。”
“这便是你的待客之道吗？”圣菩提依然淡淡地笑着，显得油盐不进，“我可没有恶意，乌龟兄。”
两人（？）又一次对视。乌龟终于还是屈服了，它知道自己的伤有多么严重，处于虚弱状态的他根本发挥不出什么战斗力，而对面的人类却显得成竹在胸，深不可测，它不可能硬拼，只能率先软化了语气。
“好吧，你想怎样？”
“乌龟兄，你有名字吗？你叫什么？”
“我叫玄。”既然决定去跟人类交流，玄自然再没了抵触。
“那么，玄兄，我之所以前来叨扰，其实是为了帮外面的村民们问问，这儿的湖是怎么回事？听说这湖一夜之间便干了。”
“湖？呵，这里本就没有什么湖。”玄讽刺地笑了一声。
“愿闻其详。”圣菩提接了一句，等着玄接下来的解释。
玄已经太久没有见过不带着敌意的人类了，也已经太久没有和人这么说话了，这让他不可控制地陷入过去的回忆。
看着这个平和得甚至有点古怪的人类，虽然他们的身形不同，但玄却仿佛看到了一个熟悉的故友，他们是那么像，一样的温和、平静、宛如美丽的湖水，藏着无数奇珍。
它突然很想说话，很想在这将死未死，不断步向死亡的痛苦时光里，分享它的过去，它所珍藏的那个故事。所以，他开口了。
“无论是人类还是妖怪，他们都有压箱底一个好故事，但人类的生命太短，我见过太多匆忙的人，根本没有耐心聆听，我不知道我还能挣扎多久，但我隐约地知道，我或许很快便会死。我问你们，你们想听吗，这久远的故事？”
“想！”这次，圣菩提还未开口，俩只小丫头已经兴奋地回答了，她们最喜欢听故事了。
“哈哈！”玄畅快地大笑了一声，接着，声音又回归了低沉和虚弱，“很遗憾，我又要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了。在那个时候，我还是一只很小很小的乌龟，但我已经学会了人类的语言，甚至和很多人一样聪明了。我有一个人类朋友，说是朋友，或许更像是老师与父亲，他是个温柔的人，而且博闻强识，是远近闻名的博士，定居在这附近的村落里。”
“那时，这里还只是一个很小的村落，这附近也没有什么湖泊，但是，这里年年也是风调雨顺，岁物丰成，大家过的很幸福，但是，幸福总是有尽头的，那是一年突如起来的大旱，山上死了很多树，田里的秧苗也成片地死去，村民们恐慌了，他们祈求上天降雨，但怎么会又用？后来，一个游历的江湖骗子来到了村里，他说这村里有妖物，所以老天才会发怒，不再降雨。”
“后来呢？村民们是不是都来抓你了啊？”白莲听得很认真。
“是不是你的朋友为了保护你牺牲了啊？”命莲也开启了脑洞。
“不不，哈哈，由于我的朋友地位很高，所以，那时候，我还是人人敬奉的灵龟，可不是妖怪啊。”
（感谢龙心？晨君的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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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故事
君以德美，纫佩秋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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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绪随着话语回到了久远的过去。
小屋破陋，老木棕陈。虽是陋室，怡然自得。大树青绿，蝉鸣不歇。池中夏荷，御风摇曳。本来平凡的景致，一旦渡上了过去的昏黄，也像沾上了洋葱的气味，不知不觉便使人落泪。
玄的眼角已经湿润，他深沉的眼珠放佛穿越了时光，回到了尚且年少的时光。
“那个江湖骗子，骗了村民，却没有骗到博士，博士学识渊博，寥寥几句，便驳倒了江湖骗子站不住脚的说法，在村民的面前保下了我。但单是驳倒骗子，并不能解决这罕见的大旱。村民们的饥饿与恐惧让博士十分焦急担忧，他很想要唤来雨水，拯救那些善良的村民。”
“后来他成功了吗？”命莲小声地问道。
“是啊，是啊！他成功了对吧！”白莲也十分入神，好奇地追问。
巨大的乌龟缓缓地晃了晃脑袋：“是的，他最后成功了。博士从古书中找到了神石的传说，并按图索骥，找到了神石。那次的历险我没有跟着，但是在短短的三个月内，博士断了右手，仿佛苍老了十岁，显然，那场历险充满了危机，绝不像博士说的那样轻松。我很后悔，那时的我很后悔，没有跟着博士前去，让他受了这样的伤。不过，博士就是博士……”
“我现在还记得他的笑容，记得他飞扬的长发和因为喜悦挑起的泛白的眉毛，那张亲切的笑脸带着感染人心的力量，他抚平了我心中的担忧和懊悔，让我也随他一同笑了起来。呵，在那个如蜜的夕阳涂满山岗的傍晚，我们两个笑得像是傻瓜一样。”
“拿到了神石，我们很快便为村民们降了第一场雨。只是用了一次，我们都意识到。神石蕴涵的力量远远要超乎我们的想象。博士不存在法力，所以无法去催动，而我的力量也不够，只能勉勉强强地使用它，做一些唤雨之类的事。博士意识到了神石强大，他知道这样的珍宝会惹来什么样的窥伺，人类的贪婪会摧毁这个平和的小村庄，用血与火组成的道路去夺取它。”
“所以，博士选择了隐藏？”白莲聪明的脑袋立马为她推理出了后面的故事。
“是的，我们以开坛做法作为掩饰，隐藏起了神石的真面目，但很快，或许是我每次做法时展现了太多的神异之处，村民愚昧地将我当成了信仰，认为我是天地罕见的神龟，可以呼风唤雨，实现愿望。这样的说法越传越远，也越传越歪，很快，几乎整个瀛洲，都知道这片土地出了个神龟。”
“哇，你原来那么有名啊，嗯，这个，难道不好吗？”命莲的小脑袋转的不快，所以，在听到了玄的叹息后，她奇怪地问道。
“当然。无论是博士，还是我，都很清楚人类的贪婪和愚昧。当那些传言不可控制地蔓生，变得面目全非之后，真正的麻烦也变来了，不知从何时起，人们开始相信，吃了我的肉，便能得到长生。你们应该都听说过三人成虎的故事，很快，这样的传言便已经成了人人相信的事实。”
“于是，渴求长生的人们来到了这个村庄，想要抓住你，然后吃掉你，结果博士为了保护你和他们拼命，最终牺牲了？”白莲发动着她的想象力，推演着剧情，但玄确实摇了摇头。
“博士他没有法力，也没有过人的力量和武艺，他只有高尚的品德和善良，能作为他的武器。面对着那些不断从瀛洲各地赶来的人、还有村中想要长生的家伙，博士不想伤害任何一个人，也不想那么多本来高洁的灵魂因为贪婪而堕入地狱，所以，他只能伤害他自己。”
“那天，博士故作贪婪地闯入了我的家，用刀切下了我身上的一块肉，当他吃下这块肉后，他却立马变得疯狂，从我的家里冲了出去。那是我见到他的最后一面，三天后，村民们在山脚下发现了博士的尸体，他已经摔死了。”
“村民们口口相传，批判着博士的贪婪，批判着博士的愚昧，认为博士轻信传言，品德低劣，为了长生，对他最好的朋友也能下得去手。当然，也因为博士的死亡，再也没有人相信那个传言了。呵，不过，除了我，没有人知道，博士根本没有发疯，那天，他拿着刀冲进来之后，只对我说了一句话，。”
“我记得他的话，记了三百年；我知道他的愿望，那是我不得不继承的遗志。但我已经不想再见到其他的人类了，所以，我用神石创造了这片大湖，躲在了湖底，远离人类，在自然中孤独地度过了漫长的岁月。一直到前一段时间，一位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阴阳师找上了门来！或许是在古籍中找到了一些踪迹，他一来便找我讨要神石。”
“呵，那个人类，满脸贪婪，一看便是为了追求力量而不择手段的人，我当然不可能将神石给他，于是，我们打了起来，我杀了他，但我也受了重伤。啊，说是重伤，估计也没有好的希望了，或许我也快要死了吧！不过，活了这么久，我也活够了。但是，在死前，我还有一个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