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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继摆了摆手,安逸会让人心志颓靡,他肩负重任,时刻都要打起精神。
邹承想着他就会拒绝,不再劝说,只是看着满天繁星,叹道:“师兄,这星星里的秘密到底是怎么看的,为什么我就看不出任何东西?”
邹继望着星空若有所思,道:“明日有雨,出门记得带上油伞。定要将所有的水缸水盆都接满水,看天势必成旱灾。”
“嗯,记下了。依方才师兄所言,莫非大丰气数将尽?”
对待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邹继永远都充满耐心,即使师弟听不懂仍细细解释:“不是,是姬正,气数将尽。他一心开疆辟土,意图穷兵黩武,如今火德旺至极点,有水德之明主取而代之。我们已经找到对付他的那支兵,只要掌握那支军队,五行门复辟先祖荣光指日可待。”
邹承确实听不懂,他对这些也没有太大的兴趣。只是想起邹夫子祠的衰败荒芜,他心中不免伤感,自然也希望师兄说的那天早日到来。不过对他来说,最重要的始终是每天能同师兄一起吃饭,不论日升日落,月隐月明。
糟了,师兄说明日下完雨就会有旱灾,得多储点雨水才是。不然他田里那些宝贝岂不要枯死。邹承想到他那些可爱嫩绿的小禾苗,还有豌豆、白菜、萝卜。天啦,这可怎么是好?越想越心焦,他缩起身子,不住在竹床上滚来滚去。
邹继一听到竹床的咯吱声就飞奔过去,伸手摸向他邹承的腹部,问道:“是肚子疼吗?”
邹承咬住嘴唇点点头,苦着脸,额头上出现豆大的汗珠。邹继连忙张开五指,在他的胃部一点点转着圈揉动起来。“定是那个红色辣椒吃的,辣椒味道太刺激,你以后不可再用了。”
邹承顿时腼腆下来,小声抗议道:“不是辣椒,是我心里担忧。”
“担忧什么?叫你搬进城里去,你总是不肯。”邹继的手没有停止动作,每次师弟肚子不舒服,都是他为师弟揉腹部。他已经习惯了。
邹承的眼睛暗淡下去,“进城还怎么照顾我的宝贝?”其实住在城里也可以出来照顾那些黍谷,他只是不喜欢师兄城里的宅子,里面好多人,他住不习惯。只有这里,才是他和师兄真正的家。哎呀,每次和师兄说话都忘记正事。
他一把按住邹继的大手,急道:“师兄,你说即将有旱灾,那我的禾苗怎么办啊?到时候会不会枯死?”说着说着似要哭出来的样子。
邹继觉得这个小师弟越来越可爱了,竟然跟小孩一样还会哭鼻子,于是朗声大笑起来。
“师弟,你忘了我给你挖的池塘和沟渠了,到时候你将那道拦水的沙袋移走就行了。至于吃喝用的水,明天下雨多接点雨水,冰窖里还有许多冰。”
邹承听完顿时不着急了,过了一会肚子也不再感觉刺痛。他红着脸,道:“谢谢师兄,不疼了。”
邹继移开手掌,给他倒了杯水后躺回木凳。“这个肚子疼的毛病,等我忙完这阵给你找个好大夫瞧瞧。”
邹承眨了眨眼。月光洒满院子,睡长凳的已经入梦,竹床上那双眼仍流光溢彩灿若星辰,心里只愿:此生此夜长好,月圆月缺同眠。
。。。
………………………………
044 密诏
所有书都进了松鹤堂的书房,曼烟要看的时候就取出一两本。崔婆子那边不见什么新动作,一切都很安静。
曼烟细读那册云州地方志,发现里面记载的云州很下面仅有三个县,昭镇、雄镇和云蒙山附近的云蒙县。相传是因为此地经常云雾缭绕,故得其名。昭镇和云蒙县就是大丰的边境,与南诏国一江之隔。此江名为金江。书里还记载了南诏的都城有个非常动听的名字,叫古古美城。
她拿起竹刀画了一张云南省的轮廓图,西北和东北两块呈现凸起,估计云州就在南诏东北尖那一片小地方。云南省也算得上幅员辽阔,不知道这个古古美城究竟在南诏腹地什么位置。这些古籍都没有标页码,曼烟方才走了个神,书卷一合上就不知道看到哪里了。已经看了一半,她就从书册的前面往后翻,逐行逐字寻找。忽然看到一段突兀的话:
“盖灾异者,天地之戒也。朕承洪业,奉宗庙,托于士民之上,未能和群生。乃者地震北海、琅邪,毁坏宗庙,瘟疫蔓延,哀鸿遍地,朕甚惧焉。百姓有过,在予一人。天佑一朝,大丰之丧近百万民众,乃朕一人之罪,无及万夫。以安太平且警后世,朕留下此密诏。兵乃国之大凶器也,慎用。”
曼烟又默读了一遍,这显然是一封罪己诏,古代皇帝常用来自省检讨的文书。由于地震,由于死了近百万人,下了这封罪己诏。是不是地震直接造成的这个死亡数字,看不出来。可是这封罪己诏感觉没有写完。她细细咀嚼起一列文字,“朕留下此密诏”,脸色大变,这、这是一封密诏,应该还有一半。那这个“朕”难道就是先皇?
曼烟立时心头发凉,浑身犯软跌坐到地上。安平侯府藏有先皇密诏,这意味着什么?如果密诏里有对现任皇帝不利的内容,安平侯府怕是要抄家灭族了。
拂尘听到响动跑进来,看到曼烟脸色煞白,担忧地问道:“小姐怎么啦?”
曼烟呆呆地望着拂尘,一脸木然。许久方才恢复正常,道:“你去拿点冰块来,我估计是有些中暑,浑身没力气。”
拂尘风风火火跑了出去,曼烟这才拾起书本,思索对策。
等到拂尘抱回冰盆,曼烟捏住一块冰狠狠覆在额头上,冰一冰果然镇静不少。接下来她佯作无事地午休,吃完晚饭又和平日一样踢腿拉筋。过了几日,她才去到书房里继续翻找,在诺州地方志里找到了密诏的另外一半。
“五万羽林卫镇守京畿,八大卫各自于所处疆域守卫戒备不必赘言。朕生恐大丰再度生灵涂炭,京城内两万禁军飞燕骑为朕之大忧患,无此令不得肆意调动。凭此密诏盖上大国师之印,方可调动飞燕骑离京。天佑十五年八月十五。”
曼烟将两张纸扯下来放在一处比照,一字一句细细读了几遍,确定这份密诏跟安平侯府没有什么直接联系,便不再那般提心吊胆。这份密诏针对的是飞燕骑的调动,对朝政与民生貌似没有太大影响。她不明白先皇为何要单独留一份这样的密诏。
想不通的问题可以放放,她扯掉这两张纸也容易,倒是这份密诏该如何处置,叫人犯难。给崔婆子,谋一份人情?不行,不知道对方是敌是友。烧掉一了百了?更不行,万一得罪了后面的大人物,以后只怕不得安宁。暂时藏起来?可是藏哪呢,她现在出去都不敢揣着这两张纸,以崔婆子的功夫,取物杀人于无形应该都不难。
曼烟在书房苦思冥想,只想快点离开这个憋闷的屋子。
最后,她还是带了本书出了书房,然后去老夫人卧室连着的碧纱橱躺着了。碧纱橱本来就是老太君为她专门布置的歇息地,她小的时候常睡在此处。
没人能看出来三小姐心中的风起云涌,看着和平日没有半分不同,陪老太君、看书、逛园子、跟丫鬟一起跳绳打太极,若非要说不同就是去了一趟“雨霖轩”逗九少爷。一直苦撑了五六日,曼烟才出门去了朴居,将一只香囊塞进墙上梅花图的竹筒卷轴中。她实在想不出哪里适合藏这个烫手山芋,干脆扔在朴居大厅挂着好了。最后叫宝伞做了几道好吃的菜,才将这几天消耗的能量补回来。一吃完,三小姐感觉自己满血复活了。
第二天,曼烟就带着郑先生和秀儿去了茫荡山寻宝。上次来找枸树的时候她发现茫荡山脚有很多适合做菜的植物,尤其是蕨类植物,凤尾蕨还有些叫不出名字的品种简直漫山遍野都是。各种野菜,都是她的心头好。若是能移栽一些到庄子上,明年应该就能吃到蕨菜。
想起蕨菜的鲜嫩,曼烟满口生津,激动地伸手指着凤尾蕨。“先生,这个,这个,要多挖一些,估计不好成活的。回去我们要搭几个茅草棚子保护它们,这些宝贝可不能让阳光直接直射。”
见郑先生将母株全部挖出,曼烟提醒道:“我看书上说,植物分株有的需全部挖走,有些只用半分株,好像将母株根系剪成几小株,带着根移栽也能成活。回头您可以找一些不珍贵的花草试试。”
曼烟只会动嘴,郑先生拿着剪刀铲子忙得手不停息,却毫无怨言。三小姐时不时提点他一二,他从中受益匪浅,对于种植一道,又有了很多新的感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