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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做不到这三条,那便不用再谈了。”
烟芜忽地飘到窗边,“皇上害死了那些婴儿,确实罪大恶极。但姬正绝对不是个滥杀无辜的皇帝。相反,他轻徭薄赋、重民心轻勋贵,宫中的用度甚至连几个王府、尚书府都赶不上。皇上不喜选秀,不喜大兴土木,到现在也没有为自己修建皇陵。近些年,皇上甚至连打仗都不喜欢了。然而,皇上也不喜炼丹长生之流。”
关不度惊诧于她敢直呼皇上的名讳,可是自己也忍不住学起她。“你是在帮姬正说好话?”
“不,我是在评价姬正。伯伯也是熟知历史的人,一个好皇帝可遇而不可求,好皇帝可以救万民于水火,坏皇帝则可以使世间变成阿鼻地狱。若换一个皇帝,我只怕死的不止八十几个婴儿,而是成千上万的人。”
关不度怔怔望着这缕倏忽就会被吹散的幽魂。还从来没有人和他这样谈论过“皇帝”一词,如此开诚布公肆无忌惮,又是如此发自肺腑引人共鸣。初听像是妇人短浅见识,细细一想,又不是感情用事之言,有理有据。
关不度有些犹疑不定。就这么算了吗?
“伯伯是我心中的大英雄,从始至终都是为了云州百姓的福祉而抗争。若是伯伯一意孤行,东南卫大军来袭,即便您有运筹帷幄之能,怕也会死伤数万。我是谶女,我可以确定地说,一旦几卫开战,必然是持久战,整个大丰都会因内战而凋敝。伯伯是在战场上摸爬滚打之人,对于战争的惨烈比我更清楚。这么多人,跟云州死去的那些婴儿相比,孰轻孰重,伯伯您说?”
关不度久久说不出话。烟芜的问话像根尖刺扎进他心里,他几乎觉得自己只差一点就要被说服。
烟芜猝不及防飘至关不度眼前,俏皮地摇头晃脑。“关伯伯,我们去找南诏圣物吧?”
关不度的粗眉瞬间变成八字形,她脑子里有条蛇吧,怎么跳到南诏圣物了。
结果傅烟芜闪身一下就不见影了。
到了黄昏之时,云州百姓欢笑着接踵而至,刺史府门前人声鼎沸。
关不度正独自在房间沉思,听见走廊上一连串疾跑出去的声音。他的心更不静了。
打开房门一看,是南诏使臣,几乎整个使团的人都出动了,嘴里还叽里咕噜着,看他们的表情是遇到了高兴事。
关不度也坐不住了,跟着他们一起往人流处涌去。只见一只皮肤黝黑的长鼻子大象左右摇晃,鼻子里还吐出一串水流。坐在大象肥厚的背上笑嘻嘻的正是傅烟芜。
一个头戴方形帽子的年轻人捂着胸口躬身道:“谢谢小姐将我们的圣物找回来。感激不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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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0 南诏圣物
这位正是使团的核心成员,名叫古善,在南诏国是大司命的职位。他讲的大丰话像是在唱曲,不过仔细听还是可以听懂。
在他的率领下,所有使团成员都向傅烟芜鞠躬致谢。
关不度不禁咧开嘴笑了。这丫头,只凭自己一个人,不声不响就把南诏圣物找回来了。
也罢,既然她凭着自己的本事找见南诏圣物,那也算是天意。就打开城门吧。
四周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大象时而扬起前蹄,时而将长长的鼻子完成圆弧形,俨然成了傅烟芜身下最温顺的坐骑。
云州城里的百姓也是第一次见到体型如此庞大的兽类,都好奇地对着大象指指点点。
有人开口问道:“这么大,它会不会不咬人啦?”
南诏大司命笑道:“不会的,这是我国最宝贵的圣物,非常乖巧,因此我们才要将它呈给贵国皇帝。”
大司命的咬字实在不怎么准,路人一边听一边捂嘴偷笑。气氛愈发和煦。
“小姐,请问高姓大名?你是怎么寻到我国圣物的?”
烟芜巧笑倩兮,却轻轻摇了摇头。
大司命以为她是身怀秘技不愿透露,便不再勉强,而是扭头看向关不度。“大将军,这位小姐替我们寻找圣物,我们该好好多谢她才是。不知道小姐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烟芜朝着关不度眨了下眼,意思是让他暂时不要透露她的身份。
关不度呵呵一声,“特使大人,这位小姐懂得兽语,她说不需要什么谢仪。大人就无须客气了。”
傅烟芜重重点了下头。
那位大司命轻叹一口气,“好吧。既然圣物已经找到,我等明日就启程往洛京去。请大将军见谅。”
“好说好说,那就让使团成员都早些用饭就寝,明日卯时整出发。”
傅烟芜刚要从象背上下地,只见乖巧的母象忽地踢起一只短粗腿,烟芜差一点就被甩落在地。亏得她用力拽住大象背上的套环,这才没有被母象踩死。母象跟突然发疯似的朝人群跑去,烟芜大半个身子几乎都悬在地上。
围观的人群一呼而散,前边就是柱子跟栏杆。
正当母象加快速度朝栏杆撞过去之际,众人心脏都要被吓得停止跳动。忽然,一道尖锐的口哨声像是从天边响起。
母象立刻安静下来,四下里踢腿踱步。叫云州百姓意外的是,这兽类居然真的通人性似的。低着头,两扇芭蕉叶子似的大耳朵上下扇动,嘴里一张一合,吐出重重的呼气声。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烟芜尽力撑起发软的腿,走到母象身边,轻轻抚摸了它的耳朵两下。
母象见她并没有生气,立刻昂头卷起鼻子,憨态可掬。
关不度有些疑惑地看向大司命,“这圣物不是说极其温顺吗,为何方才跟脱缰的野马似的?”
大司命走过去来回打量那头母象,却没看出什么异常。
“大将军,这宝象在我国时可是从不伤人的,却不知为何来云州后变了性子。请大将军和贵小姐原谅。”
傅烟芜看了看母象先前发疯的地方,跟现在站着的位置距离并不遥远。她沿着这段距离来回检查,发现地上并无尖锐之物。接着想了一会,她又走到母象屁股后头,从悬垂的流苏穗子上取下一根细针。
大司命看见她高高举起的凶器,惊讶地问道:“是谁将这个东西放在这里的,宝象一定是被刺痛了才会发狂的。”
傅烟芜盈盈一笑,是啊,究竟谁想让大象发狂呢?若是方才她或者有百姓受了伤,这圣物也不敢被送进洛京献给皇上吧。
此人的居心昭然若揭,就是为了破坏大丰和南诏之间的和谈。
烟芜眼睛轻轻一闭,再抬头时心清目明。她直直走向一个人,犀利的眼神看得那人心头打鼓。
当她对着那人伸出手指,脸上的表情立刻变得端肃。
关不度手一挥,“绑起来,搜一搜。”
那人是使臣之一,乃是南诏一名下级官员。他拼命挣扎道:“你们想干什么,我是南诏使臣,你们是想破坏两国和谈吗?”
侍卫不搭理他,从他身上搜出一截卷起来的细绳、一盒香膏还有一包牛毛针。
那几样东西都是用来对付宝象的。人赃并获,事情显而易见了。
大司命怒斥道:“古兀,原来你非要跟我们一起进京是为了破坏和谈……”说到一半他才想起来两人都是南诏人,接着又叽里咕噜骂了一番,头顶上的方形帽子朝上一顶一顶,直骂得那人垂头丧气。
他唾沫横飞一阵后大概是解了气,转而对着傅烟芜拱手。“多谢这位贵小姐,三番两次帮助我们。”
烟芜依旧是浅笑着点头,她也希望两国和谈顺利。与其一直防着,不如此刻当场拿下。
“小姐是奇人,跟我们的巫女一样,有一双洞若烛火的眼睛。您可算是我们南诏的贵人,若有缘去南诏做客,定要让我好好招待您。这是我们的心意,请不要推辞。”
烟芜听了这个提议甚是满意,她还记得曾经答应过那些丫头要去云南游玩的。因此,她毫不犹豫地收下大司命双手捧上来的袖珍木雕。
这样的结果让众人拍手称快。
关不度不禁暗叹,时也命也。既然天下一派和气融融,他又何苦做个不讨好的罪人呢。
五月的最后一天,云州所有城门都解了禁。南诏使团于次日清晨继续北上。
关不度对于这个侄女已经彻底心服口服。因为秦彻将穆甫仁的心腹绑的严严实实送来,那人已经被梅正我收买,先前的许多假消息都是出自他的手笔。
而云州刺史也重获清白,他冬天送进洛京的第四封邸报是被人在桐城邸扣下了。皇上已下旨,免其进京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