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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3摊牌记(一)
珉哥儿戳破了瑜哥儿和四殿下的事儿后,眼见着他哥哥自己把自己关房里两天不出来,心里不由得就后悔了,他这是一时下狠了心,却是忘了,外表看着再少年老成的哥哥,这时候也只是个十八岁的少年罢了……
这边厢,珉哥儿有几分懊恼自己的冲动,那边厢,连着两三日见不着瑜哥儿的赵钧,就是十足懊恼自己没守紧了瑜哥儿,让珉哥儿说了些动摇他哥哥的言论
赵钧不是不知道瑜哥儿在纠结什么,毕竟他们多年默契,一个眼神就能大致懂了对方的情绪如何。瑜哥儿被珉哥儿说动了的那日,珉哥儿前脚走,赵钧在小佛堂里等不见瑜哥儿来,后脚就摸上门来找人了。
瑜哥儿也不会瞒着赵钧,赵钧一问,瑜哥儿自然就把自己和弟弟的对话从头到尾的说了一回了。赵钧见着瑜哥儿神色不对,也不敢在他面前抱怨他弟弟的多事,听着瑜哥儿喊他先回去,只说自己要静静,一个人留在房里好好想想才是,赵钧只得违心的点头应了,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不料瑜哥儿这一静,就静得连接三日不曾出过门,赵钧一边不时的往自己安王府跑着去打点琐事,一边心神不宁的守在瑜哥儿屋子附近,只觉得自己都要急得满头冒烟了
赵钧猫在月洞门附近装散步,又等到了晚上的晚饭时候,依旧不见瑜哥儿从屋子里头出来,凉夏送进去的饭菜,也依旧动的不多。赵钧急得都要往房梁上蹿了他便再也忍耐不住,摸过去瑜哥儿屋子的窗下,一个劲的敲窗框。
瑜哥儿自是知道外头这只不知厌倦的啄木鸟是谁的,只是他现在也还在心烦意乱当中,实在不知道和赵钧该说什么才好。不过任由着赵钧在外头也不是个好法子,万一谁经过看见了,那算什么事?
瑜哥儿只得凑过去窗边,压低了声音对赵钧道:“四殿下。我知道是你,我还不想出门,你也别在那儿敲了,让人听见算什么呢?你赶紧回去吧”
赵钧分明听见了。却是装着听不见,依旧不依不饶的继续“笃笃笃”的敲窗框,大有瑜哥儿不开窗,他就敲到地老天荒的架势。
瑜哥儿这下子算是没了他的法子了,只得往外掀开了半扇窗子。气恼的喊道:“我都说了,我要静静的想清楚了再和你说你这是要逼迫我现在就做决断的意思吗?”
瑜哥儿话音未落,却被惊得下意识的骇然往后退了一步赵钧这不按理出牌的家伙,竟是忽然硬是从半开的窗户里头探进了半个身子来
等瑜哥儿回过神来,打算去关窗子的时节,赵钧早就从窗子那儿,手脚并用的爬了进屋瑜哥儿气得话都说不完整了:“四殿下赵钧你……怎么可以……都要开府当王的人了”
赵钧却是反手扣上窗子,立马扑上来,一下子从后面就把瑜哥儿捆在自己怀里。本来赵钧从前十三四岁的时候是比瑜哥儿矮了半个头的,这两年不知道是不是心定了。饮食上头也注意了,人也忽然就长起来了,如今倒是比瑜哥儿高了一截,瑜哥儿如今头顶只到他鼻子尖上,被他捆紧了倒是不好动弹了。
瑜哥儿那个气啊,反手就想给身后的赵钧上个手肘子,赵钧却是搂得更紧了些,从后头凑近了瑜哥儿,将自己下巴搁在了瑜哥儿肩膀上:“你要打我就打吧,只是不要自己一个人关起来吓我……”赵钧话语间。满是疲倦之意,想来这几日也是不好过的。
瑜哥儿忽然就心软了,手肘子的力道也缓了下来,最后就不痛不痒的轻轻撞了一下赵钧肋骨。叹气道:“你且放开我,咱们好好说话。”
赵钧明显的不情不愿,不过却也不敢执拗,虽然黏黏糊糊的不舍得放手,一再轻轻的拥一下瑜哥儿,过了几秒钟。也就缓缓的放开了他其实这两个还是很纯洁的,这搂搂抱抱的,瑜哥儿总嫌弃不好看太腻歪……总之就是诸多理由,赵钧和他之间,也就是牵牵手,坐一处聊聊天居多,真的能抱着他的时候也不多,如今这也算是越界了,赵钧想着不趁这机会多抱一抱就亏了……
瑜哥儿推开赵钧一些,让他坐在圆桌子的凳子上,自己也在他的对面坐下来,两人隔着那桌子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了好一回,瑜哥儿才有止不住的叹气道:“四殿下,你且看看你自己都把自己折腾成什么样子了珉哥儿说得对,你一个正经皇子,我一个王府世子,咱们这是为了什么呢?”
赵钧急切道:“我就不是正经皇子了还有那十来天就开府了,那个安字的尊号一上,我也就是大长公主那般的人生尘埃落定了咱们在一处就够了,我不需要什么皇子头衔”说着犹犹豫豫的去看瑜哥儿的眼睛,“难道,你是后悔了?不舍得这个世子头衔?”
瑜哥儿先是一愣,而后才气得笑出声来:“呵呵,你就是这样看我的?我真是白瞎了认识你这么些年是,我舍不得呢你还不赶紧的走咱们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赵钧知道自己情急之下说错话了,忙隔着桌子就探身过来要抓瑜哥儿的手。瑜哥儿起身往后一退,继续冷笑道:“四殿下,不,就要改口喊安王殿下了,珉哥儿问我,你的真能维持多久?我答不出来,如今看来,只怕是还不如珉哥儿预料的那十年八载呢你且回去罢,我自做我舍不得的世子,你也去做你的安王殿下去”
赵钧急得眼睛通红,两步越过那圆桌,一把扑倒瑜哥儿在墙边,死死的按住他在墙壁和自己怀抱里头固定着不放,那力道紧得让瑜哥儿只觉得胸口都在发闷,有心想推开赵钧也使不出来力气,想说话口内却是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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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4摊牌记(二)
好在赵钧急是急,却也还有两分理智在,见着瑜哥儿这样子,也知道是自己力道过了,很快的也知道放松了些力气,但是整个人依旧黏在瑜哥儿身上不放手,甚是是将自己整个脸都埋进了瑜哥儿肩窝处,整个儿就跟只绝望的流浪狗巴着唯一的希望不放手似的……
瑜哥儿缓过气来,自然恼怒的抱怨一句道:“你这是打算撒赖闷死我么?这也太不讲理……”这话瑜哥儿说了半截就再也说不下去了――他忽然觉着自己脖子上,有不知名的温热液体缓缓的流淌了过去……
赵钧这人,瑜哥儿除了当年在赵钧他娘婉嫔没了的时候见过他靠在停灵的棺木侧旁,默默无声的流了半夜的泪外,真的就好像没再见过他哭了……
瑜哥儿心下一惊,忙推推赵钧的头,示意他抬头让自己看看,赵钧却是无声的摇摇头,只把自己的脸改了方向,再往瑜哥儿衣襟处再塞了塞。瑜哥儿只觉得没一会,衣襟上也是润润的,那带着湿意的衣襟仿佛里头有点儿带酸涩的热意,渐渐的就蔓延到了瑜哥儿的心口处,只弄得他的心也跟着酸软起来。
赵钧因为鼻子也被瑜哥儿的衣襟遮挡着,说话的声音带了点瓮声瓮气――当然瑜哥儿更怀疑,那其实是因为他哭了的缘故――:“瑜哥儿,你要我怎么样,你才会觉得我这句真就是一辈子?我知道我说错话了,我知道你和我一样,这身份不过是束缚,给咱们带来的更多是身不由己!我也想放下一切,咱们就躲起来过咱们想过的日子就好了,奈何这身份却不是咱们说能放下就放下的……我已经为了咱们以后,上奏折跪御前的折腾了这许久,这才得了默许将来不成亲,如今这样,还不算赌上一辈子?还是不能让你对我放心吗?”
瑜哥儿忍着心里的酸软。终是主动抬起手来,回抱了赵钧一下:“你别说了,我心里也不好受!我不是不放心,只是……咱们真的能就这样一辈子?你确定?”
赵钧闻言终于是抬了头。点头的动作缓慢却坚定,但却仍然抿紧了嘴角,甚是一副委屈至极的模样。瑜哥儿和他四目相对,果然是见着他红着一双泪眼,睫毛上甚至还沾染着细碎的反光的小水珠。瑜哥儿默默的和他对视了半响。最后还是咬咬牙,叹气道:“你就是我命里的天魔星!我怎么就偏生招惹上了你!别说了,我认命了,你且放开我,我给你看点儿东西。”
见着瑜哥儿换了一脸正色,赵钧再不甘愿,也还是松了自己的怀抱。瑜哥儿也懒得和他多解释,径自在窗下的书桌里头翻出来一样东西,“啪嗒”一声扔到赵钧怀里,只低声说道:“你且自己看看吧。”
赵钧疑惑的立即就翻了开来。原来这却是瑜哥儿以淳王府世子身份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