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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
两扇大门被张公谨、屈突通、张士贵、段志玄,和门内军士的携助下,在最后的时刻关闭。
门外,厮杀声起!
屈突通、段志玄、张士贵守在城门下严阵以待,秦叔宝和张公谨夺步上城,上头的军士焦急的看着城外。
他们的主将敬君弘和吕世衡,带着二百军士已经被三千人围住了,两边力量悬殊,并不答话,挥舞着刀枪厮杀在一起。
秦叔宝喝令城上弓箭手,“朝东宫人密集处放箭!”
守城军士已出城二百,此时城门后边有四百步卒,城头有二百箭手,秦叔宝一发话,城头开始放箭。
东宫有人中箭坠马,有人大声喝骂,朝城头还击,箭矢压制了城头的势头,已经有人冲到城门洞下劈撞城门,但敬君弘带的那些人很快尽没!
薛万彻在后边督战,一部分人冲到城下破门,一部人往城头放箭。城上箭手不多,一度被压得不能抬头。
城头的反抗也让东宫人确信,他们此次要解决的人并不在秦王府,而是已在太极宫里了。上边反击的越坚决,他们越觉着有冲击的必要。
但玄武门岿然不动。
薛万彻喊道,“去个人回禀太子,急调长林军助战!”
有人喊道,“薛将军,太子殿下可是在太极宫里啊!”
薛万彻嚷道,“那还傻愣着干嘛?还不快攻门!!”
门内,四百宿卫步卒失掉了主将,但他们还有秦王府赶来的屈突通、段志玄、张士贵,这三员猛将的威名无人不知,他们没有一个人惊慌。
秦王妃已经在尉迟将军的陪同下往南边赶去了,秦王府带来的人里,凡身上有弓箭的,也都上城助战。
屈突通在门下喊道,“万一城门破了,老子至多放进来二百人,多放一个算老子废物,到时你们给我使劲招呼,务不使一人活着出去!”
太子建成,不但身在太极宫,而且已经再也不会给长林军下令了。
……
从攻防的角度来看,谋反的确是东宫人。但守将敬君弘,中郎将吕世衡匆忙间的失策,让他们付出了生命的待价。
秦王府的二百人,如果没有门内宿卫军的配合,可能事情也会有些曲折。只是有很多的时候并没有如果,有的只是直觉,敬君弘就是凭着直觉,在最后的关头给他的手下下达了明确的命令。
柳玉如说,“听舅父讲史,可比看史生动多了!”
赵国公说,“史籍只是少了绘声绘色和一些细节,大致是不会错的。”
历代的皇帝是不允许观览当代国史的,至少之前的每一代帝王都能遵守这一条,但贞观皇帝看了。
国公说,当时掌管国史的谏议大夫,兼知起居注褚遂良还比较直(赵国公的言外之意,褚遂良如今早就弯了),贞观皇帝在提出要看玄武门这段记录时,褚遂良便是以“皇帝不看当代国史”为由,拒绝了。
贞观皇帝大怒,“朕又没说要大删大改,六月四日,朕开弓射死建成这件事,被元吉勒脖子这件事,朕又不想动,只是想在末节上改削浮词、直书其事,你怎么不让看!房玄龄,你来给朕管史!”
就这么,房玄龄接了褚遂良的班,屈从了贞观皇帝的“淫威”。
赵国公说,房大人其实也是很有气节的一个人,只是从玄武门之变的前一天,他总觉着自己有些理亏。
在事变之前,为了削弱秦王府,除了收买和分化秦王府武将外,房玄龄也被高祖亲口逐出了秦王府。勒令他回家去(归第),不准私下里再去秦王府。
就在事变的前一天,六月初三日,尉迟敬德悄悄去房玄龄家里,召他回秦王府。房玄龄说,“圣旨不让我再听秦王之命,今日若私见,陛下必不饶我,因而不敢奉秦王之令。”
说是这么说,但那时尉迟恭手里拿着片刀,大黑脸嘟噜着、敢不去就要砍他脑袋的架势,老房这才化装成道士潜回了秦王府。
但就是这么个小小的插曲,使房玄龄觉着不大仗义。
次日秦王入太极宫,身为文官的房玄龄争着陪同,说如果秦王要与陛下和太子讲理,他打头阵。事实上在临池殿前火拼时,房玄龄为了一雪昨日之耻,砍人砍的不比别人少。
多年以后,房玄龄每当想起这一段,还觉着不大得劲儿,处处谨小慎微。
贞观皇帝在私宴上挨了长孙皇后的捶,也是立刻想到拿房玄龄说事。
房玄龄立刻授意他夫人,要表现的让他看起来、比任何人都惧内——当然要比皇帝更惧内。
这都是后话。
但此时在玄武门下,赵国公当着金微皇帝,已无必要再替房玄龄遮掩,再说房玄龄都死了。
“先皇暗示房玄龄,比如事变中玄武门上的八百宿卫,可以写成秦王府事先埋伏的八百人,以模糊他们守门失责。”
赵国公说,如果不这么改,那么会有人问,玄武门上的八百宿卫,为何一上来便偏向着秦王府?准确的理由是什么?秦王府之前收买他们了?
准确的理由是秦王妃平日里对这些人很和蔼,时常送些小吃食?
谁信?
这样的解释,相信多年之后,惯常以功利视事的人,不会考虑到当时千钧一发的细微场景。
除了功利,常常能给人以明确的答案。而人心却是很微妙的,有的时候微妙到细如发丝,因而无所依凭,最易引人怀疑。到最后,不但尽显着秦王妃功于心计,又同样躲不开守门宿卫的失责问题。
就这样,秦王在建成和元吉不该出入的地方,埋伏了八百人。
即便赵国公并不“刻意”的解释,金微皇帝也猜的出,先皇这么不惜犯忌也要对玄武门的事作出指示,并且理由是那八百宿卫兵,其实更大的原因跑不了一个人——长孙皇后。
先皇对长孙皇后的感情几乎无可挑剔,这对贤伉俪相互支持、相互依存,处处为对方所想,这也是玄武门之变能够成功的一个重要原因。
直到现在,金徽皇帝也没有找到另一对、能比他们做的更好。
……
从玄武门往回走时,柳皇后居然也在想这件事,她说,“父皇肯用自己的一世之功,去换母后的万世贤名,这个……一般人很难做到。”
此时已无旁人,赵国公告了假,大概是要认认真真的留下来,同他的老儿子好好说一下“做一个刺史的绝窍”。
金微皇帝对柳皇后说,“是啊,只可惜,母后不足四旬而殁,天妒华年,不得不说是人世间至大的遗憾!”
并非什么人,都能承受得住杀兄弑弟而上位这件事,而且它还被明明白白地记入了正史。即便坚强如贞观皇帝,他在上位后的第一年,便开始重病卧床,整整一年!
而他甘愿冒着破例之名去求褚遂良,关心的不是自己,就是去小小地修改一下涉及到皇后的那个部分。
二人信马由缰原路返回,侍从知道皇帝与皇后说话,在后边远远地跟着。
此时金徽皇帝悄悄对皇后道,“青出于蓝,朕岂会差过父皇!难道朕就不敢用万世贤名,只换你一世盛开么!”
柳玉如听了,不觉有些发痴。
金徽皇帝处处在以贞观皇帝为榜样,不论是政务还是家务都有这个苗头。
先皇兄弟不睦,以致刀兵相见,他便处处待兄弟以真诚。
先皇未能用好徐惠之才,他便用心用意地要启用徐惠,甚至曾想任她为有史以来的第一位女尚书令。
先皇对故太子建成的故臣魏征、武将薛万彻,能够做到不计前嫌,那么在对待高审行和褚遂良这件事上,大约也有些这个意思。
先皇对长孙皇后的情意,也同样是他赶超的目标,他刚刚说过的那句话,猛然令柳玉如突生出难以抑制的感动。
皇后良久才道,“峻,其实你不用说我也信。你比父皇更优秀,可以不必使我掺杂到那些政事中去……再说你便是让我做,我也做不到母后那么好……莺妹大概行吧?”
……
在太极宫,女学除了中轴线上的几座主殿不能占用,其他场所都已被皇帝允许使用。
但日常她们的活动范围大都集中在宜秋门和月华门以西,那里是一座更大的院落,主要的建筑有承庆殿,百福殿,千秋殿,亲亲楼。
除了在这里授课之外,在太极宫的后寝、海池边,以及安礼门内的山丘上,女学生们还开辟了不少的菜园。
此时已至年尾,那些菜园中早就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