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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蹙眉,“你到底要说什么?皇上那么担心你,你居然装病骗他。他说你病糊涂了,哭爹喊娘的,这才让我来看你。想来这也是你意料中的事吧。”
是,这是我算计好的。不然我怎么找机会私下把事情问清楚。
“可是你说我让姬瑶来找你闹腾,这话可乱说不得。姬贵妃是让她身边的人给魇镇了,才干出些糊涂事来。我连她来跟你闹过,又是怎么跟你闹腾的,我统统都不知道。”
一推三六九,还真是什么都跟你没关系。人我都支走了,要是有人靠近我也能听得到,什么话都不会传到六哥耳朵里,你还这么谨慎。六哥把我放这里,谁能知道。先帝当年也把宁穆太后藏在这里养胎,这个地方有多机密可想而知。西南方向,怕是子珏回去说得含含糊糊的,所以你只知道个大概方向而已。
“十一,你可别乱给我栽罪名。这宫里谁不知道我只一心协理后宫事务,待嫔妃向来公道。你在这里呆着,衣食住行总有露痕迹之处,怎么能乱给我安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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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3 表白
姐姐说她待嫔妃公道,这个我信。友情提示这本书第一更新网站,百度请搜索二姨娘她们有时对我们母女还口出恶言,太太却是从来不屑的。她只是慈爱的,宽宏的正妻。恶人自有旁人来做。
“姐姐真是有乃母之风,其实你才是适合登上凤座的人。只要没有我,大哥、五哥再多立功劳,姐姐你再得一皇子,甚至你都不必自己生。姬瑶一倒,你就是后宫第一人。到时不管是谁的儿子,想办法过继过来不就行了。封后这事徐徐图来也不是没办法的。”
看得出姐姐有几分意动,她疑惑的看着我,“你就这么不稀罕这个后位?”
我苦笑,“我这还没进宫呢,你们就让我见识了后宫有多可怕。”
“你恨我?”
“我恨我自己,小柳是因为我而死的。”我肃穆的说。
“那,你要怎么消失?”她终于还是问了出来。此前种种,什么姐妹扶持,其实俱不是真心。谁不想独占?
“杀我,你不敢。杀我,老爷他们不答应,六哥更不会答应。”你害死小柳,六哥查出是林家干的,这事他心知肚明是为了什么,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可是你要是杀了我,以他的性子,是不会念什么旧情的,绝不可能就此算了。
“你瞎说什么,我怎么可能杀你。手刃亲妹的事我断断做不出来。”
“我诈死,你帮我安排其它的事。从此山高水长,世上再无林十一。”
她眼珠转了转,“还说不恨我,我看你是恨透了我,才叫我做这件事。你不但恨我,你还恨老爷,你更恨皇上。”
“怎么能这么说呢?我‘死’了,六哥会把对林家的感念都放到你身上。你和他青梅竹马,伴他一路征程,又给他生儿育女。现在更是为他操持后宫,日久见人心,他会明白你的好的。”
看得出来,姐姐心动了。
“你不用担心我被发现是诈死,四哥说他的药任是再厉害的太医都发现不了。”
“药?在哪里?”姐姐盯着我。
我抬起手,“藏指甲里在。”这个地方,六哥没搜过。
“你、你容我想想。”她说完,慌慌忙忙便出去了。
我看着她的背影,恨,我怎么可能不恨。我恨你这个贤妃、恨老爷,我更恨六哥。可是我什么都不能对你们做,因为你们是父亲、是姐姐,是…虽然是从前不顾我性命,后来又只要拿我做登天梯的父亲;只要我做你不愿意做的排除异己的事,为此不惜害死我喜欢的人的姐姐;还有,口口声声爱我,却时时处处逼我的六哥。
要逃开六哥,除非我死。而我的死,不管能不能真的成全姐姐跟父亲,从此你们与我不再相干。我的命是我的,以后,我要按我自己的心意过活。
晚上六哥又过来了,看我恹恹的,但好歹眼是睁着的,能够自己靠在大迎枕上在床上坐着了。这倒不全是装出来的,我本来就病了,又为了逼真没吃药,倒真拖出了些病态。
“好些了?”他用手指抚着我的脸。
我把头偏开,躲开他的手,‘嗯’了一声。
“想吃什么吗?”他也没着恼,温柔的问。唉,这根本是错位嘛。你的心放姐姐身上,她会高兴的睡不着。可是,我却只想逃开。
“黄连拌饭,要十斤黄连。”我恶声恶气的说。
“厄,我吓唬你呢,哪真的给你吃过。你听得到?”
“嗯,一直昏沉沉的,但是知道发生些什么事。”
“这刚醒过来,还是不要吃什么油腻的东西,白粥你肯定嫌弃,让人熬些燕窝粥,我陪你用点。”
“嗯。”
姐姐那里一时没有消息,我的病开始见好了。
老太医在门外擦着汗小声跟秦嬷嬷说:“总算不用回去卖红薯了。就是想孙儿的紧,嬷嬷,你帮老夫同贵人说说,请她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让老夫回家吧。哪怕回去一趟也好,老夫的嘴一定封得严严实实的。”
“贵人日渐好转,皇上留你下来做什么?喝酒么?”
我心里一动,“秦嬷嬷,你问问太医我几时能喝酒呀。我能喝酒了就放他回去。”
秦嬷嬷进来,眼里有嗔怪,“你还病着呢,喝什么酒啊。”
太医倒是实事求是的说,等我再养几日,能下床了,就什么都可以做了。
那敢情好,我配合的喝药,吃药膳,没几日就下床去走动。这一日,总算大好了。六哥过来看到也很喜欢,“还是这样能走能跳能说能笑的好啊。”
晚膳时,我给六哥倒酒,然后自己也拿了个白玉杯斟上,“我陪你喝点。”
“你不是喝不了酒么?”
“嗯,有的时候自己以为不行,其实是可以的,只要努力去做就是了。你说,是不是?”
他看着我,眼瞳里发出异彩,“你想明白了就好。”
我试着喝了一点,然后还是辣的不行,想坚持再抿一口,杯子被他拿开,“这个的确辛辣,让人给你换一种,慢慢来。”
新换了一种口味比较醇绵的,这个我的确能喝。
“这个没什么酒劲,你就慢慢喝吧。”他伸手在我脸颊上摸摸,“我倒挺喜欢你脸上这样的酡红。”
我端起杯子和他相碰,“这个好喝,我们干。”喝了又给他夹菜,“吃吃!”
吃到一半,我拿银箸敲着白玉杯,唱起歌来:“一曲新词酒一杯,去年天气旧亭台…”
“莫不是喝这个果子酒也醉了吧。”
“没有,没醉。”我唱完一首,撑着桌子站起来,又唱起《踏歌》来,还边唱边跳给他佐酒。可是好像真有些上头了,总是踩错步子,惹得他发笑。
“我唱到哪了?”我停下来,挠着头想,被他一把拉过去,摁坐在腿上,“你别跳了啊,再跳我把持不住了。这么久都等了,再弄得大婚夜作假就有些…呵呵!”
“做什么假?”我仰起头问。
“厄,这个,到时帐外会有老太监跟嬷嬷在,等着你落红,然后取走白布。”
我的脸‘轰’的烧了个全红,“帐、帐外?”什么狗屁规矩啊。
“规矩大着呢,当皇帝也不自在啊。”
我当晚好像还抚琴来着,最后是怎么上的床也不记得了。我倒是自此就爱上了喝这个果子酒,时常拉着云兮、锦绣、秦嬷嬷她们一起喝。六哥过来用饭的时候不多,多是半夜跑过来挨着我睡觉,我早起要是觉得肩膀酸痛,那就是让他给压的。
我找了材料,在云兮的帮助下做人形布偶。跟我一般大小,缝好了再画上我的样子,找件衣服给她穿上。
六哥半夜过来,轻手轻脚摸上床,这才发现不对,“十一,你在哪里?”
我从屏风后钻出来,“这里,被骗了吧。像不像我?”
他看看手里拿着的布偶,失笑,“你这小捣蛋鬼,还真有些像。如果不是手感不对,一时半会儿还真叫蒙过去了。”
“呵呵,做给你的抱枕娃娃。省得总是压的我肩膀痛。”
他随手丢到榻上,抱住走过去的我,“这个,你要学着习惯我的重量才是啊。”
“你――不要脸!”我听明白他的意思,啐他一口。
“我早说过了,什么时候都端着,那有什么意思。这种时候,尤其不能端着。你还不困么?”
我揉揉眼眶,“困啊,可是想等着看你的反应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