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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邪低声嘟囔了一句,按下了一张正面朝上的红桃5。随后,她便抄起手,往后一仰,靠在椅背上,不吱声了。
“知道你为什么抽不出黑杰克了吗,鬼人正邪?”夏科洛斯爵士眯着眼睛,似笑非笑,“因为你缺了那张,必不可少的a牌。”
“因为你抽中a牌的可能性,从第四轮开始,就已经被彻底抹杀了。”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他已经完成了抽牌,并将一张没有数字的图案牌置于桌上明示。
那张纸牌上印着一个“丧”气十足的蓝发少女,她光着脚丫、手里拿着个裂了纹的破碗,一头过腰长发随意散乱着,破旧的衣服上贴满了乱七八糟的字条,尽是些“欠债”、“地契”、“抵押”一类不知所云的玩意――仔细一瞧,那其实都是补丁。
就这么一个乞丐一般可怜兮兮的女孩子,正在那纸牌之中,用幽怨的小眼神瞅着外头,如同饿了好几天,想讨口饭吃一般。在她的身下,印着两行与她的发色相同的字:
“依神紫苑”
“ghost”
是的,这就是老虎机里那位中奖即可免费连抽的“紫苑”。而这张牌,则是象征着不幸与虚无的鬼牌,其点数为0。
“我的回合结束了,请吧!”
夏科洛斯爵士一手握着暗牌,另一手轻轻一伸,便将机会交回到了正邪的手中。
“这犊子”
鬼人正邪瞅着那张沾满了颓丧气息的鬼牌,一口尖牙咬得嘎吱作响。她手里头的那张黑桃5,几乎被她捏得变了形。
正邪此时的总点数为10点,也就是说,她下一张无论抽中什么,都不可能爆掉。安全,这就是她此刻最大的优势,但她丝毫没有身处优势一方的感觉。
其原因,就是这张鬼牌。尽管没有点数,这却是一张,比自选点数的小丑牌用处更大的,战略级好牌。
明牌的规则,实质上是一种“底线的透露”,即选手的最低点数=明牌点数手牌数量*2。老练的选手可以通过明牌的点数,外加手牌的数量,大致地估算出对手此时的总点数,以此为基础调整自己的抽牌策略。
而夏科洛斯爵士亮出来的,是一张0点的鬼牌,这等于是根本没有明牌。正邪唯一能得到的信息,就是夏科洛斯爵士的手牌数量,而这显然是不足以作为判断基准的。往后,她只能在信息不对等的情况下摸黑前行。
更糟糕的是,这张0点的鬼牌,实际上让夏科洛斯爵士首次抽牌的数量减少到了一张。双方各自完成抽牌以后,在手牌数量相同的情况下,夏科洛斯爵士生生地比正邪少了一张牌的点数。若是要爆,正邪先一步爆掉的概率,是远远大于夏科洛斯爵士的。
没有办法,没有头绪,事已至此,正邪完全找不出逆转这种状况的办法。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抽牌,至少,她的这次抽牌是绝对安全的。
“已经被彻底抹杀了”
当她把手伸向牌堆时,她的脑子里不知怎地,响起了夏科洛斯爵士先前说过的那句话。他说a牌已经被抹杀了,这种神棍一般的发言,正邪自然是不信的。可当她真正去抽牌时,这句话却开始在她的脑中反复回响、挥之不去,她的抽牌动作,也因此停顿了下来。
因为,此时此刻,她最想抽的那张牌,正是a牌。只要拥有了a牌的11点,再加上两张5的10点,她就能直接宣布胜利。可是,她现在越是想要抽到a牌,便也越是无法忽视夏科洛斯爵士的那句话。
那句话就像是有着魔力一样,将她拴在原地,无法动弹。潜意识里,她已经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的严重性,那便是,单凭直觉与经验来判断,夏科洛斯爵士并没有对她说谎。他可能,真的,用了某种她不知道的方法,将a牌从这场牌局中抹去了。
她快速地扫了一眼牌堆,大致数了一下那里头的纸牌数量――约摸着是50张。再加上二人抽出来的4张牌,这桌上的扑克牌总共就有54张,刚好是一整副。如是,正邪便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心口,重重地呼了一口气,并在心里头对自己说道:
“你在迷信个什么劲啊,鬼人正邪?”
“你以前,对上谁不是说干就干?怎么碰见这么一只猫,就变得疑神疑鬼了?”
“抽牌啊,大胆去抽啊,你到底在害怕什么?你还觉得自己有什么可输的?还有哪条路给你去退?”
“不,你没有退路,你只有勇往直前,不成功则成仁。”
“去赌一把,正邪,大胆地赌上一把。去证明那家伙是错的,他只是在虚张声势而已。你能看见那张黑桃a,它已经在向你招手了。去把它抽出来,然后结束这一切,去吧!”
正邪提了一口气,用尽了浑身的力气,一巴掌“啪”地一下,重重地拍在了牌堆上,用手指缝将一张纸牌夹了起来。在外人看来,这就像是在泄愤,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此时的斗志,究竟有多么的高昂。
然而,斗志是没有用的。
在现实的墙壁面前,一切形而上的东西都没有意义,若是硬实力不达标,翻不过去,那便只能望而兴叹。正邪此时所面对的,正是这种情况。她抽到的那张牌,并不是黑桃a,甚至都沾不上黑桃a的边,无论是1点还是11点,都离它很远很远――那又是一张5,方片5。
555,三张5。正邪周遭的世界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色,变为一片白,空无一物的纯白。隐约间,她能感觉到,自己气数已尽。
她下意识地摸了一下那面戴在胸前的小铜镜,那个伴她奋战至此的幸运符,可惜的是,她并没有从那镜面上感觉到任何形式的回应。她被抛弃了,被背叛了,她在那黑暗的海洋上独自扬帆,失去了轮盘与方向,以一叶小舟,迎接命运的怒涛。她瞧着对面的那只,从始至终泰然自若、不动如山的白猫,发觉他已然是一个不可战胜的对手了。
“知道我为什么不追究你的作弊行为吗?”
她听见白猫这么说道。
“因为你并不是这张赌桌上的唯一一个作弊者。”
“我的主人,凯瑟琳・帕歌斯小姐,有着一种可怕的能力。她能抹除一定范围之内的能量,直至一切化为乌有。”
“身为她的眷属,我当然也有着,‘同一类型’的力量。”
“我能够,将‘事件发生的概率’,从时间之中,抹除。”
………………………………
第56章 猫与黑桃7(其十二)
“我打一个简单的比方好了。”
“现在有一台老虎机,三种图案,一共27种组合。假如第一次没能摇中我想要的组合,那么很简单,我直接把第一次的这一组‘没中奖’的组合从概率之中抹去,让它再也不会出现。这样一来,图案还是27组,没有变化,‘可能性’却只剩下26种了。被我抹杀掉的那一组,它被抽中的概率永远都会是0。”
“所以,27种组合的老虎机,我最多尝试26次,就能保证中到头奖。若是有人在我之前,将所有没中奖的组合都抽了个遍,那我就有100%的概率一次中奖。”
“明白了吗,正邪?我的能力的本质,就是抽牌游戏。跟你的那份强运不同,我不能决定抽到的牌,但我能决定抽不到哪张牌。换句话说,所有‘已被抽取过’的牌,我都能让它不再出现。它确实还在牌堆里,但你无论怎么抽,都不可能再抽到它。”
“只要我想,任何‘曾经在我面前发生过的事’,都绝对不会重演。好运或许会眷顾你一次,但在我的字典里,没有‘第二次’。”
“第一轮的黑桃a与梅花a,第二轮的红桃a,第三轮的方片a,这副扑克牌中所有的a,都已经在前三轮里出现过了。所以,从第四轮开始,不会再出现任何a牌。换言之,从那时起,黑杰克就已经与你无缘了。”
白猫说着,伸出爪子,摸了一张牌,用它盖住了它那只鲜红的左眼,仅用碧蓝色的右眼看着正邪,继续说道:
“运气并没有背叛你,天邪鬼,你身上的‘神之影’,比起刚才,甚至又浓厚了几分。但再好的运气,最多也只能实现数十万分之一的小概率事件,而不可能将概率为0的‘不可能事件’变为现实,那种事情在概率之外,在运势之外,即使是‘神’,也无法干涉。”
“所以,被我删除掉的a牌,你永远都不可能抽到。没有a牌就没有黑杰克,你也就不可能在一次抽牌之内击败我,那你就永远也没有机会击败我。”
“话不要说得太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