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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千灵双手交叉于胸,挑眉看着他道:“你们这些当官的,难道连别人说话是笑是哭也要管吗”
“这这这这”八字胡从未见过如此不讲理之人,一时间竟有些语塞。
秦千灵看着一脸憋红的八字胡,神气地一笑,双手负在身后,愉快地走了。
八字胡慢慢缓过气来,秦千灵的不逊之言并未让他怀疑她是名医者。相反,他还颇有些感慨地觉得,医术高超之人我行我素,直人快语,性情狷介,当真是不同常人啊
秦千灵本想回房看看医书,可经过左远寒的房间时,一道似曾听过的声音从中飘出,“他这个人本来就自大懦弱,再加上玲珑宴上之事,他在江湖上已是声誉扫地。若此时逼他退位,支持者定是多不胜数。只是不知公子打算何时动手”
左远寒冷冷道:“只除掉张师原一人还不够,你需再办一事。若此事办成,我便”声音突地一顿,“我此行去犁湾驱除瘟疫,无暇顾及他事,此事待我回来再议。”
“驱除瘟疫未想公子还有这份济世之心,在下当真佩服,佩服。”虽说着佩服,可上扬的声调却显出言者的讥讽之意。
左远寒却也不恼,只淡淡道:“下去吧。”
似乎是左远寒对他的态度便如对仆人一般,男子心中又恨又怒。但似是忌惮着什么,他便只能咬着牙应道:“是”突然,隐忍的语气猛地一转,变得狠毒决绝,“有人”
秦千灵还未来得及离开,便见一个黑衣人风一般破门而出,一手抓上了她的脖子
黑衣人目露嗜血的凶光,手上方要一动,便听一道声音从身后冷冷响起,“放开她。”
声音冷绝,逼人的杀气令黑衣人不觉一颤,抓着玉颈的手亦不由得一松。
秦千灵终于呼了口气,她性情高傲,是以即便此刻受人钳制,她亦是毫不畏惧地笑着道:“我终于记起在哪儿听过你的声音了。”
黑衣人眼神方一暗,便听左远寒道:“你若敢伤她一分,不但你想要的得不到,我还会让你受尽折磨,死无葬身之地。”
此话让黑衣人神情一滞,蓄满劲力的手终于从秦千灵的脖子上拿下。他转身看向左远寒,语调不高不低,听不出何情绪,“左公子当真令我意外。”
言罢,飞身离开。
左远寒缓缓走至秦千灵面前,看着她脖子上的勒痕,神色冰冷,眼中阴沉,令人不寒而栗。
秦千灵方要解释她并非有意听他们的谈话,却见他的手忽然伸出,轻轻碰上了那道勒痕。未想这轻微的触碰,却吓得秦千灵猛地后退了一步。
左远寒的手在空中一顿,而后缓缓收回,“待他对我无用时,我便除了他。”
“关我什么事,你无需告诉我”秦千灵有些不自然地揉着脖子,眼神飘忽,方才那冰冷而令人酥麻的碰触,似乎还能隐约感觉到。
“自然关你的事,”左远寒如此言语,却未多做解释。而后,他好笑地看着她道,“没想到你竟有偷听别人说话的癖好。”
秦千灵立马抬起头,争辩道:“当初在弦月,先在假山那儿的人是我,你们是后到,怪不得我这次我只是碰巧路过,不小心听到,也怪不得我”
左远寒笑着道:“倒是我误会你了。”
秦千灵突然便有些好奇,“你们要杀了张师原”
一句话却让左远寒敛了笑。其实方才他便知道她在门外,但为防她所知过多,招来危险,便未再多说。可现在,她却主动问及此事。他未有及时回答,只是静看着她,目光沉静又似有波涛暗涌。半晌,他方语气低缓却坚定有力道:“秦千灵,若你做好了与我同生共死的准备,我可以把一切告诉你。”
如刀削的英俊面庞,深邃似海的双眸,清冷孤傲的气场,面前的男子看着她的眼神似乎透着一丝微不可察的希冀与紧张。为何明明他并未提及一个“爱”字,她却有如听到了比“爱”更为深沉的东西那东西似有魔力般,能浸入肌肤,流入血液,渗入骨髓,令人颤抖。
她喜欢他,想必他亦是喜欢她的,否则他怎会将这份深沉放在她面前世间多数人以为死为天下最大之难事,可他们却不知,生往往比死更难。她向来生无所惧,所以无所惧生。既不惧生,又何以惧死呢更何况,生能“同”,死能“共”,岂不是人生一大幸事
“我”方要回答,却听船板上有人喊道:“要换船啦,换船啦大伙儿到驿站稍作休息,一个时辰后乘安旅号出发”
原来,再往前一里,便是柳江流速最快、河道最窄的一个拐弯点,大中型船只都无法通过。是以这类船皆要在拐弯前停下,船客需下船步行至驿站,转乘另一辆已在拐弯点下游等待的船只。至于货物,可雇用驿站的担夫挑至要换乘的船上。
喊声方歇,便见八字胡走了过来,“二位神医,我们得下船了哦对了,坐了半天船,你们饿不饿饿的话驿站里有好吃的,你们想吃什么尽管说,我请客”
哪知一番盛情,却得不到应有的回应。八字胡来到两人面前,故作镇定地嘿嘿一笑,又问了一句,“如何”,可仍是无人答他。待他带着疑问看到了左远寒眼中隐忍的怒意时,吓得立即把目光投向了秦千灵。秦千灵并未看他,而是头微低,双颊有可疑的酡红。
八字胡从来藏不住话,“秦姑娘,你脸为什么红了是不是生病了”
此话令秦千灵倏地抬起头,两只漂亮的杏眼瞪着他,“我看你得多吃枸杞”
“为何”
“明目”
“再加一剂砒霜。”左远寒的声音冷冷响起。
“这又为何”
“死有余辜。”
八字胡一愣,而后低声默念道:“人生就像一场戏,因为有缘才相聚”
………………………………
第七十一章
三人下了船,走至中途,秦千灵方记起有样东西落在了船上。她飞身折返,剩下两人便先行前往驿站。到了驿站,八字胡找了一个可饱览柳江风光的好位置,正要坐下,却听左远寒冷声道:“你另找地方。”
八字胡立即苦着个脸问道:“左公子,我究竟做了什么错事惹您老生气了你告诉我,我保证改,你看行不”
左远寒旁若无人地坐下,待为自己倒了杯茶后,方缓缓道:“为时已晚。”
见他并无和解之意,八字胡只能耷拉着脑袋,另寻一桌去了。
秦千灵一进驿站便见正看着窗外的左远寒,此时午后的暖阳笼罩着他,使他一袭清冷的白衣显出几丝暖意。他侧着脸,高挺的鼻梁如同冷峻的山脉,棱角分明的侧颜完美得仿若神匠的杰作。不知为何,她竟感到十分甜蜜。
正当此时,左远寒毫无预兆地突然转过头,电光石火间,两人的目光撞在了一起秦千灵像是被猫发觉了的老鼠,立即将视线看往别处,一副正在寻人的模样。
左远寒不由得笑了,“还不过来”声音柔得令他自己都不禁一愣。
秦千灵这才故作镇定地走过来。待坐稳后,她才发现八字胡并未和他们一桌。
“小胡子,你为什么不过来”秦千灵朝着他的方向,大声问道。
还未待他回答,便听左远寒淡淡道:“他喜欢自己坐。”声音不大不小,却正好能传入八字胡耳里。
“对对,我性情孤僻,不太喜欢热闹哈哈”大概再无人如八字胡一般,能将“笑得比哭还难听”诠释得如此生动了。
驿站占地面积不大,四周有碧绿的竹林与星星落落的几户人家。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驿站的招牌菜便是酸笋煮鱼。来此休憩的旅人,不论爱不爱吃鱼,都会点上一道,图个“入乡随俗”的乐。秦千灵和左远寒亦不例外。
正要动筷时,一个将竹篮背在身前的姑娘走到了两人身边。姑娘面容恬静,笑容亲切。只见她从竹篮中拿出一顶帽子,声音甜美地对两人道:“买花竹帽吗”
花竹帽帽面颜色雌黄,千万条竹篾由上而下,被有条有序地编织成一个个大小递增的圆圈。帽内用黑竹编出了一朵清丽的花朵,花朵花丝细密,细长轻柔。秦千灵从未见过此花,只道是此地独有的植物。她想着这帽子结实,线条流畅,买一顶来遮阳挡雨也无妨。
还未等她拿银子,便听左远寒清冷的声音道:“我来。”
说罢,便见他将一锭银子放在了桌上。
秦千灵一愣,看向他。哪知他亦看着她,眸眼深邃,其中有种无法道明,却能让她晕晕乎乎的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