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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若知道宸妃担心的是什么,忙搀扶着她起身,朝着小王子的偏殿行去。殿中榻上,穆兰正睡得香甜,许是方才哭闹的累了,被拓跋阑哄了一哄,很快便困倦着入了梦乡。
    遣散了‘侍’婢,又低声吩咐芷宛一番,容若便忙上前仔细为穆兰诊脉从大坑到大神。片刻之后,她如释重负地长舒出一口气,起身看向屿筝,缓缓摇摇头。
    似是心中的一块巨石瞬间移开,屿筝瘫坐在椅上,才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住地颤抖着:“还好……还好……穆兰没事……”
    容若神‘色’沉重地走上前,不发一言地替屿筝诊脉。时辰越久,她的眉头便蹙的越紧。见她这般模样,屿筝缓缓将手腕撤了回来。
    “宸妃……”容若抬头看向屿筝,却听得屿筝柔声道:“不必了……便是猜,也有十之**……是我将她留在身边,又怪得了谁?”
    “容若早就说过,白部的人蛇蝎心肠,绝不可大意!可是宸妃您……”容若一时情急,亦是失了礼数,可随即,她又懊恼地跪在屿筝身前:“是容若的错,明知她是什么样的人,却还是倏忽大意,才使得宸妃您……”
    屿筝伸手扶起她,柔声道:“自从诞下穆兰,你倾尽心力替我照料他。他安然无恙,便是要了我的‘性’命又如何。你已做的很好,不必自责……”
    容若眸光闪动,‘欲’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见屿筝缓缓摇头:“莫说她不会对穆兰出手……若非是你倾注了心力在穆兰身上,叫她无机可乘。只怕此时穆兰也遭了毒手……”
    “可此事,定要禀告大汗才是!”容若仍是十分强硬。
    屿筝无力地摆摆手:“你且看看有什么‘药’可暂时缓解,即便要说,也要等到大汗出征归来,不可在这紧要关头,‘乱’了他的心神……”说话间,屿筝的声音越来越低,眸光涣散间,她瞥见衣衫上斑斑血迹。好在原本就是一条绯红的裙罗,倒也不甚明显,也正因如此,方才她入得殿来,芷宛也未曾察觉出什么异样。
    “等下扶我去换了这身衣裳,别叫芷宛瞧出什么来……不能让任何人察觉到……至于她那里,你便也佯装不知,我倒想看看,她还有什么‘花’样……”屿筝说着,便费力行至榻边落座,看着熟睡中的穆兰,泪水不停地滑落……
    次日,出征沧澜的拓跋阑,在城外抬头望去。但见城墙之上那一袭在风中飘动着的绯红长纱映衬着比任何时候都要苍白而憔悴的容颜,让得他的心不免狠狠一痛。
    口中虽说着让她等自己归来,可拓跋阑知道,此去一战凶险异常,他要面对的是一个骁勇善战且极为熟悉地势的强将。这一战,必是凶多吉少。之所以让拓跋雄驻守漠城,也是因为他知道,他的兄长比他更适合这个汗位……如果有什么不测,兄长即刻称汗,亦可守住这来之不易的王城。
    他自幼虽入上京为质,可这些年来,潜心研习,暗中布兵,他拓跋阑从来都是孤傲自负,不愿服输的‘性’子。若说有什么要输给拓跋雄,恐怕便是夺取这天下的野心……
    不知是从何时开始,拓跋阑忽然意识到,自己没有这样大的野心。他想要看到的,不过是城中百姓安居乐业的模样;不过是臂弯中所爱之人浅笑顾盼的妩媚;不过是怀中孩子天真无邪的笑脸。安稳而沉和地度过一生,拥有属于自己的幸福,便已足够。而杀伐天下,那并不适合他。
    可是身处这样的位置,他自认既不是一个好大汗,亦不是一个好夫君、好父亲。尽管他拼命努力着,却也不能阻止这些事情将他朝着不同的方向撕扯拉伸着。而后忽然有一天,他突然明白,这一切不可兼得。
    既然如此,那么这一次,就让他彻底任‘性’一回,为父汗这来之不易的江山,为将士抛洒热血的这土地,奋不顾身地酣战一场。而后,成为那‘女’子可以依靠的终生……
    说:
    因为工作原因,可能有近三周的时间去没有电脑可用的地方,我会尽量用手机码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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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悲声声江浸月(九)
屿筝知道慕容灵是白部族主的女儿。如今听到灵图说拓跋阑要对白部出手,她自是吃了一惊。可思及上京之时,皇后明落兰的母家在朝中独大,明相甚至觊觎皇位。然,终是落得明相自尽,皇后被囚的下场。。。。。。而慕容灵自拓跋阑在上京为质之时,便始终守在他的身侧,甘愿为奴为婢,屿筝猜想,若非慕容族主触动了拓跋阑的逆鳞,即便是看在慕容灵这些年精心侍奉的情面上,他也不会轻易动了白部。
许是见屿筝想的出神,灵图觉察到自己似乎不该说出这些,只伸手轻晃了晃屿筝。却见她目光落定后,淡淡问了一句:“据我所知,白部势力之大,绝非大汗可妄动,难不成大汗要在冬猎之时。。。。。。不!不可!”
一想到此,屿筝心神难定,便要起身朝着帐外行去。灵图拼命拽住她,压低了声音道:“你当大汗为何要将你托付给爷爷?他一早知道可敦对你心生嫉恨。如今慕容族主又见你怀有身孕,便是为了可敦,他也会设法除掉你。。。。。。如今你一去,岂不正中慕容族主下怀?”
屿筝缓缓坐回榻上,正当愣神间,却听得芷宛轻吟一声,渐渐转醒。急急上前询问了芷宛,见她并无大碍,屿筝这才安下心来。略一解释发生的事情,屿筝便决定暂且在此处歇上几日。除却不能扰乱拓跋阑所安排好的一切之外,还因得这救了他们的祖孙二人,总让屿筝觉得很是疑惑。说不出是什么地方总让她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却说棃麻草原上,冬猎的一行人浩浩荡荡。大雪消弭,有不少动物纷纷出来觅食。但见马蹄奔腾,细雪飞溅,猎物们私下奔逃。强弩裂空破出的声响和猎物中箭时的一声哀叫在棃麻草原上空不断响起。
不出半日,众人已是收获颇丰。其中尤以拓跋阑与慕容枫最甚。
趁着众人汇合歇息的空当,慕容枫驱马行至拓跋阑身侧,看着他身后莫那娄的马上悬挂着的猎物,继而一笑道:“从来都只知王爷善骑能射,原来大汗也是强中之手!实在叫我大开眼界!当年大汗入京之时,耳中所听之言,皆是大汗身骨虚浮,如今看来,这传言也未免太过失实!”
拓跋阑将手中缰绳一抖,笑容中展露着意气风发的神采。他微微眯起眼,看向远处反射着明亮阳光的积雪,像是陷入了回忆之中:“在上京时,倒的确如此,期间更是九死一生。。。。。。若不是灵儿在我身边,怕是也撑不到今日。”
见拓跋阑说起慕容灵,慕容枫的脸上顿时流露出难掩的笑意:“灵儿自小便钟情于大汗,也不怪她那时小小年纪便自己拿了主意。只是说句实话,身为阿爹,我到底还是心疼她,这些年在上京她定也吃了不少苦头。我没有什么请求,惟愿大汗好生待她便是。。。。。。”
“那是自然。。。。。。”拓跋阑回过头道:“本汗并非忘恩负义之人,灵儿如何待我,自是记在心里。故而我也说了,只有灵儿嫡出的孩子才能承继汗位。。。。。。”
拓跋阑自然知道慕容枫担忧的是什么,对于慕容灵这个女儿,他所有的宠爱和疼惜怕是早已停驻在慕容灵离开云胡去往上京的那刻。彼时自己不过是被送往宫中的质子,而慕容枫的野心则让他的视线落定在承继汗位的拓跋雄身上。慕容灵的逃离无疑让他的如意算盘落了空。。。。。。他当年是如何与慕容灵断了父女情义,拓跋阑不是不知,如今却又做出一副慈父的面孔来,实在是让拓跋阑觉得恶心。
“听大汗这么说,我这个做阿爹的便也放心了。。。。。。”慕容枫驱马向前,便瞧见不远处的宇文百里略显疲惫的率众归来。他看着迟雄马背上寥寥可数的猎物,低笑一声道:“宇文族主这身骨倒是一日不如一日了,可惜膝下之子却是个不中用的软骨头,